抱歉什么呢。

或许是她今天受伤，又或许是当初在姜嫚那件事上对她冷漠，又或许是真的放任她不管她，又或许是什么都有。

谢公子的抱歉，那可真的是相当稀罕呢。

只是抱歉了又如何呢？

能在姜嫚事情上对她的伤害一笔勾销吗？

在他们闹僵的这几个日夜里，叶允之晚上辗转反侧，每每都想不清楚，明明那件事还没有危及到谢家，但是谢故仍要为了姜嫚质问她，甚至不惜割裂与她这二十几年的情分。

如果没有今天呢？没有今天她身陷险境，被人这样屈辱，谢故会低头和她认错吗？

曾几何时，一个从未让叶允之上过心的姜嫚却不动声色的横在了他们中间。

破镜是无法重圆的。

那条裂痕即使被修缮的完美，但是它依旧存在。

而一直让叶允之引以为傲的谢故的爱，终究是打了折扣。

谢故是爱她，但是没那么爱巴罢了。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比起不爱，更难过的是没那么爱。

叶允之恐觉自己太过悲凉，但是悲凉之后就是冷漠，她发了狠的想，就算谢故没那么爱她，那也不能让谢故爱姜嫚。

她得不到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得到！

头发掉落挡住了半边脸蛋，让她的伤痕看上去没那么吓人，叶允之挤出几滴眼泪，眼眶微红称托的她楚楚可怜，“今天麻烦你了。”

这话说的格外生分。

谢故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语气中没有责怪，只有委屈，反而更让谢故自责愧疚了几分。

“允之。”男人往前迈了几步，“我没有不管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是么？”

女人面颊上还残留着泪水，“但是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当真了。”

“那天的事是我的问题，sorry。”

谢故走近床沿，拖着椅子坐下，目光扫到那些红痕后，有心疼在眸底蔓延开，“我的话依旧作数，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不管你。”

这句承诺，受用于各种层面上。

叶允之深吸了一口气，静默了几秒后蓦然开口，“我出了事，清宴知道了嘛。”

“嗯，梁思打过电话给他了。”

紧接着，叶允之又把话题抛出来，“那如果我和清宴在一起，你还会如你说的一样不会不管我吗？”

这句话一经问出口时，卧室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原本就微弱的灯光都似是暗下去几分。

就在叶允之以为谢故不会回答时，男人低低淡淡的开了腔，“不管你和清宴怎么样，不会妨碍我对你的态度。”

倏地，男人突然嘲弄笑出声，不知是在嘲弄什么，许是自己又许是其他，“怎么，清宴终于肯答应你了？”

叶允之笑了下，下巴微抬朝手机的方向点了下，“我出事半小时后，清宴给我发了微信，问如果他同意的话，我还愿不愿做他女朋友。”

做苏清宴的女人是叶允之从青春懵懂时期到如今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现在清宴自己肯，都不用想允之的回答是什么。

谢故漆黑的双眸比以往深了许多，里面的情绪剧烈翻腾，搁在西装裤上的指骨攥紧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