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嫚摆弄墨镜的手遂地顿在哪里，墓碑上的光晕半明半暗是寡淡月色，有一两分落在了女人精致的眉眼上衬托的她格外锐利冷艳。

苏城上流圈到底是个圈，任何事都逃不过半天就弄的满城周知。

叶允之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好像也说得过去。

姜嫚面上不慌不忙，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你消息真灵通。”

叶允之没有任何想要寒暄的欲望，她既不想多和姜嫚扯这些虚的也不想听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走近一步，盯着姜嫚的双眼问，“回答我，姜嫚。”

“凭什么呢？”

“凭什么？”

叶允之冷笑了一声，余光掠过姜嫚的脸蛋落在那块墓碑上，上面没有被司机保镖看到的碑文上有两个大字鲜明印在叶允之眼底。

“你怕是不敢说吧？姜嫚。”

月亮移了移，碑文上的二字顷刻间在夜色下泛了光，上面隽刻着的是——

小怡。

姜嫚轻笑了一声，察觉到叶允之在看后面的墓碑时，更是不紧不慢的侧了身让叶允之看个明白，随后不动声色的敛住笑色，不再和她打哑迷，没什么温度的开腔，“我从来也没说过我就是真的宋湘芜啊。”

就算是承认，那也是情势所逼而已。

“所以你就利用阿故利用爷爷来达到你这些目的？”

“达到我什么目的？”

“你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我只知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姜嫚眯眼转身对着墓碑沉默了一晌，直至有阴森冷风刮的人肌肤都在疼，女人才对着小怡这两字凉凉道，“我确实不是宋家大小姐，但是不代表我不能收拾那个冒牌货。”

“你有什么资格收拾——”

“那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话？”姜嫚蓦地转身，眼底似是有碎冰溅出来，“你知道小怡为什么会死么？因为宋家有家族遗传病，孤儿院缺少钱给她看病，所以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她的所谓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宋湘芜，小怡可以接受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团队，就算最后难逃一死，她也可以在最后的时间得到她翘首以盼的母爱以及父爱。”

“叶允之，你好像和宋湘芜没什么交情，如今为了她跟踪我到这里来真的只是像你表面上看上去为她打抱不平？”

姜嫚实在是看不上她的这副嘴脸，一边抚额一边好笑的去看叶允之，“收起你那副圣母样子叶允之，在我面前还用装么？你自诩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漂亮羽毛，突然有天发现身为孤儿的我竟然也有一身昂贵的羽毛。”

“你开始焦虑，开始变得害怕，因为你知道，如果我真的是宋湘芜，那不管是谢宋两家上一辈的事还是我身为千金小姐，你将再也无法撼动我谢太太的身份。”

身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光靠美貌手段就能改变，可倘若这道鸿沟一旦破壁，很多东西就都变质了。

而变质的结果，叶允之承担不起。

月色之下，叶允之的脸上有一种被拆穿了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