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处于黑白的,一眼望过去就能知道有浓重的陈旧感,但绕是如此,那块疤痕也是赫然印在眼底。
手机在席间一圈人里过了一遍重新再回到龚玲手中,她关上手机后,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拖住脸蛋,看似是无辜的问,“我也不是有意的,这不是宋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想当初那个冒牌货刚回来苏城时,我还和她约过一起喝下午茶,接着不久之后就知道了谢太太你和宋湘芜的那点事,刚巧,那时候我就托人去宋湘芜在住的孤儿院查了她的身份,然后院长给了我一张照片,好像那个照片的主人是叫小怡。”
“原来谢太太的原名是叫小怡啊。”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在谈论那张照片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得到的,但是话里话外以及那张照片,却无不隐射姜嫚的身份存疑。
果不其然,龚玲的话刚落下,就有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那疤痕我看上去还挺深的,那种疤痕不做手术根本去不干净,这…姜嫚说没有做过手术…”
后半段话,分明是不敢说出来。
但再不敢说,也有人敢接茬,“你不会是想说,姜嫚这个宋家大小姐也是冒充的吧?”
一直没发出任何动静的叶允之,突然出了声,“都说什么呢?你们要是质疑嫚嫚的身份是假的,那不就是在质疑阿故和谢老么?”
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扭头去看姜嫚,接着又轻轻道,“嫚嫚,要不你说说这怎么回事吧?”
这话看似是叶允之仗义执言,其实她根本就是料定姜嫚根本无法解释,到最后只能自己说出真相。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嫚对上叶允之那无辜带笑的芙蓉面,唇角也是不甘示弱的扯出一两分凉笑。
事情到这一步,任何说辞都很苍白,姜嫚也是彻底认栽,怪自己提防心不够才会让叶允之为难她,而且她应该早想到的,既然叶允之能识别出她不是宋湘芜,那肯定会借用此事做文章。
说来说去还是怨自己。
周遭各色探究的眼神纷纷落在姜嫚身上,等待她揭开谜底,良久后,她终于出声,“我并不——”
“嫚嫚,你先喝汤。”谢故不动声色的打断姜嫚刚吐出的字眼,无视整桌人即将要吃到瓜的激动神情。
这种解围方式谁看不出来,但是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撕开姜嫚的伪造的身份,叶允之怎么肯愿意这样善罢甘休,于是她拧眉看向谢故,“阿故,你——”
“怎么了?我只是让她喝汤而已,剩下的话我替她说,你认为不行?”
谢故将手里的调羹扔在桌面上,眉目上有短暂流动却清晰的阴冷,眸光扫了一圈,掀唇吐出寒凉的字眼,“既然知道这块伤疤很深很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人痛处很开心?”
“那块伤疤做最后一次根除手术时,是谢宅的佣人一起陪着她去的,所以这位龚小姐,你认为我太太是在故意顶替宋家大小姐的身份,是这个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