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月色淡淡,星光亦是稀疏,整间公寓被白炽灯光烘托的极具温暖,就连容恪一如既往的五官都被色调给暖了几分。
姜嫚看男人的模样好像真的不是为了当说客来的,于是轻笑道,“我以为你大晚上做夜宵来讨好我,是为了让我和谢故复婚呢?”
砧板上是菜刀切菜的利落声响,容恪眼皮微微往上抬了抬,动作不变,嗓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那你会么?”
“不会啊。”
“那不就得了,全世界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既然那天做出来决定,我就不会再劝你,况且——”
容恪似笑非笑的抬头,“都忘记问你了,该不会是你不坚定动摇了,所以才那么想要离婚吧。”
姜嫚仰头喝椰汁的动作有短暂的顿住,大约是构成了不算沉默的三秒,随后便不动声色的将空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们二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这个所谓动摇指的是什么。
约莫过去五分钟后,姜嫚弯唇浅笑,“没有。”
没有啊。
容恪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听闻这句话后没再说什么,只是黑眸漾开几丝玩味的笑意又紧接着垂眼,而公寓内的氛围更是因为姜嫚这句话升起似有似无的尴尬味道。
“去洗把手,面条好了。”容恪适时又礼貌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姜嫚点了点头,几乎是狼狈的逃到洗手间。
她总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完全暴露在了容恪眼皮子底下。
而且还是那份从来不被自己承认的小心思。
仿若猛地被人戳开她自以为隐瞒的极为隐晦的秘密,却一朝遂地曝光在青天白日下。
容恪虽然从来没下过厨,但是这头一次煮面条却还是得心应手,味香味俱全,姜嫚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款款落座,等她浅尝了一口后,旁边的男人便出了声,“上次阿瑾说凯特在派人查你,他也按照你说的,故意暴露了你一直隐瞒的信息。”
隐瞒了那段谁也查不出来的,她和温莎之间的关系。
“嗯。”姜嫚看着不算油腻的清汤面上飘着的几片牛肉,她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咀嚼了咽肚后,“总是要打交道的,提前让她知道,我才知道她手里有多少牌。”
话落,姜嫚就低头去吃面,但是她筷子还没动,白皙手背被容恪按了下去。
她抬眼去看男人,下一瞬,容恪才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么?”
话虽如此,但是容恪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姜嫚的执念会更深,但是自从和谢故离婚后的种种迹象来看,姜嫚显得不在意,不关注,就算是对凯特出手,牌也是打的稀巴烂。
明明这种时候,没有谢故的庇佑,更不应该尽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凭借凯特的智商,只要看到那些资料,都不用怎么捋思绪,就能知道姜嫚是为什么而接近谢故。
她是一颗定时炸弹,虽然如今这颗炸弹的威力削减的已经几乎没有,但只要事关温莎,凯特一律不会放过。
姜嫚瞧容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几声,从男人的手掌底下抽出自己指尖,随后单手托住脸颊,打趣道,“你怎么了?”
容恪眯眼盯着她,“你从小主意就大,我只是害怕你一个人单独行事,你和谢故离婚后就会有一系列的变数,而这种变数我相信你一早就料到了,所以我更需要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
“真的没有想什么。”姜嫚嗓音淡淡安抚着容恪的情绪。
话已至此,容恪不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