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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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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角香味道温香暖和,但在这六月的天气里显得有点不合适。

萌萌一进这里,就显出了鬼身。

我刚想喊萌萌钻进我的耳朵里藏起来,只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轻微若无,但我阴耳朵灵敏,还是听到了。

我转过头,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虽然房间里很黑,但我阴眼能看出那个人的轮廓,正想看一眼他的脸,却被他发现,以术法挡住了。只惊鸿一瞥,不记的具体,只记得那样貌惊为天人,气质绝佳。身形均匀修长,且挺拔,整个质的表现就是长身玉立,高出一个头不止。

这人就是陆大师。

陆大师穿的应该是正装,精良考究的裁剪,将他的身形的线条衬的更加修长挺拔。在他出来的那一刻,有一道冰蓝色的璀璨精光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天眼?!

陆大师居然有一双天眼。

我心里表示震惊!

他到底是什么人,修为这么高。

难怪他的房间这么黑,他也不开灯。

佛经上记载:在这个世界上有五种眼睛,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

在这五种眼睛里,只有肉眼晦暗不明,见远不见近,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

任何事物都只能看到表象。

另外四种眼,每一种都特牛逼。

天眼透彻一乘世界,慧眼通达通空无我性,能分别二乘世界,法眼了知俗谛万有,能分别大乘世界,佛眼最厉害,能观五乘世界。

五眼各有神通,各有妙处。

对修行人来说,最想要的还是天眼。

天眼又分两种。

一种是报得,是多生多世修行,修定,才有这一生的天眼业报。这是与生俱来的,因为行善积德所得的结果。

另一种是通过修行的来的,是这一生因为修持定,戒,慧,等秘法,慢慢成就了天眼。有了天眼,人的目光就能清澈如电,看的十分透彻。

同时,能看到多重世界和十方诸佛。

所以在古代,人们都把额头上多出来的一只眼睛叫天眼。

其实,天眼不识是长出来的一只眼睛。

是肉眼本身,在人修行过程中,起了另一种功能。

他眼中冰蓝色精光一闪,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萌萌。

跟着,他又看了我一眼,他发出低沉的声音,磁性十足:“早想见一见你这小丫头,胆子挺大。红衣杀这样厉害的鬼物,都能收复左右让她为你所用。”

他有天眼,看到耳朵里的萌萌不在话下。

“姐姐,”

与此同时,萌萌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就是将我炼成红衣杀的人。”

陆大师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发出一声轻笑。

“红衣杀是你炼的,那你是江家的人?你为什么不和萌萌定盟,反而故意放她出来。”

“喔?”

陆大师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饶有兴趣的问:“此话何解啊?”

我继续说:“你由一片叶子,连今天来的人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可以想见你修为之高,况且,你有本事炼出红衣杀,还没本事关住她么?”

萌萌点点头,也赞同我的话。

陆大师无耻说:“明明是她自己跑的。再说了,正好红衣杀和熊军有一段因缘。她出去,正好了却因缘嘛。”

我瞟了他一眼,说:“萌萌母女是因为熊军,遭熊军老婆杀害的。萌萌杀了熊军,也只算是报仇,不算害人,不会遭天谴。”

我又说:“因为这个关系,你才会放萌萌出去。”

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害熊军,可能是收人钱财吧。

“小丫头。”

陆大师十分镇定,声音却阴沉:“你年纪小,不知道在虎狼的地盘,即使看破了也要装不知道么,你这样直言不讳,是会短命的。”

说着,手上的骨节咔咔直响。

我立即有所防备,以为他这房间定然藏了什么鬼物,冷不丁出来咬我一口。那我可真如他所言,要丧生于此而短命了。一想,脊背有些发麻。

“呵呵。”

我心里虽怵,嘴上却倔强,说:“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修行人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案,你不假装让萌萌逃出去,日夜游神肯定要记你驭鬼杀人,你做那么多坏事,肯定难逃天谴。”

“你还挺单纯。”

陆大师说:“我又不是城隍土地,日夜游神记我干什么。”

也对,凡人以加减乘除之法逃避,有时候真没有什么办法,陆大师,果然聪明。能想出那样的法子。

但他肯定是收了好处,才会驭鬼杀人的。

陆大师做了那么多坏事,应该都是利用那些中转的契机,来达到既能不用遭报应又能从中获取利益的目的。

这手段,跟做假账偷税漏税是一个道理。

难怪!这个陆大师这么有钱!

因为不好通过泄露天机来敛财,加上泄露天机还来的东西,只怕你有命拥有,也没命享受。所以有些世家,会在兼任阴阳先生的同时,做生意赚大钱。本来就有阴阳先生这么一门手艺,加上些五鬼运财的法术,过的都有钱人的生活。

除了有些志向高远,一心只想济世救人,白日飞升的高人。他们主张苦修,以此来坚实功底,达到磨炼心智,积累经验的作用。

那为什么有些人看相算卦还收钱?

刚才说了,看到都是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

你想让相师帮你窥探天机,提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你需要支付一定的卦金,相师才能帮你看。

这就跟去超市买东西一样,付钱,才能拿货物。

算命不付钱,就跟去超市买东西不给钱一样,你会坐牢的我跟你讲。

但是,这个钱也不能太多。

太多就是故意敛财。

为此,看相算命还有三种人的钱不能要。

第一是大善人,做尽好事,鬼神都尊敬他,所以不能要钱。

第二是将死之人,这种人的钱拿了折寿。

第三是倒霉之人,如果算卦算出一个人未来再无好运,这种人的钱也不能要,他已经够衰了,不能再要他的钱。

一看吕大师,显然不是靠给人看相算命这么有钱。

但这其中离不开他算命的本事。

他深晓这其中因果报应,但是又有手段化了它,使它不能报应在自己身上。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

陆大师能通过各种手段,把他自己做过的冤孽抵消,那松县一百四十口人,也不在话下。

甚至更多的人,他也能消。

那他点着犀角香就不是怕鬼,而是想干啥?

况且,他有天眼,想看什么看什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他不承认,我也不问了。

我说:“陆大师,你一定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的?”

陆大师往椅子上一坐,说:“那又怎样?”

我手一伸,说:“拿来吧。”

“哈哈!”

他像听了一个大笑话,憋着笑了两声:“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小丫头,你挺有自信。你凭什么认为我把东西给你?”

我说:“你把我放进来,不会就是想说几句话吧?”

他一拍桌子:“你真还和以前一样啊,不按套路出牌,连基本的形式逻辑都不遵守。但是,你猜对了,我还真是要还给你。”

以前?什么以前?

说完,莫一声就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盒子是用透明的水晶玻璃做的,异常好看,里面还有或深或浅的蓝光,闪烁跳跃。

他把盒子一打开,屋子就亮了。

照亮屋子的是盒子里的光。

盒子里为什么有光?

一朵朵蓝色的火焰分别装在一个个玻璃瓶里。在里面跃跃欲试,想冲破瓶身飞出来。

那是人的命灯,寿命的根源。

人的身上,有三盏命灯。

头上一盏,双肩各一盏。

命灯一熄灭,寿命也就终止了。所以命灯代表的其实就是寿命。

陆大师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一下关上那个盒子,提在手上,站在我面前。我和他之间,隔着一箱子的烛火,蓝色的火焰,将他的深情的冰冷映照的更加深沉,眸子里淡漠疏离。

这时,我才看清楚,陆大师不是我想象中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嘛,刚才说了他是江家的小哥哥。

那个英俊的?钻石单身汉?

不说这是陆大师,我肯定以为他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

这跟他的所作所为,在我心中猥琐胖老头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把那个箱子往我手里一放,就要赶人。

我一愣,这么顺利?

他寒眉一挑:“还不走!”

尼玛,不走是傻子。我赶忙带着萌萌走出了那个漆黑的房间。

林渊一看我出来,忙走过来。

他问:“月楼,怎么样,你没事吧?事情怎么样了?”八壹中文網

我摇摇头,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我还是很疑惑,问:“你说陆大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命灯给我了?”

林渊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寿命拿到了就好。”

我一听也对,就说:“我们还是快回松县,外公和林伯伯那里。”

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一坐上去,路上就堵成狗。

交通刚一顺畅,一辆银白色劳斯莱斯幻影从我们身边过去,开的很快,车身呈一道流线形飞驰出去,一下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那时,我还拉了拉林渊:“快看,刚才那辆车和陆大师的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

到松县,已经晚上了。

林政也叫一个手下辆路虎,接我们到山下。

外公在山下等我,一见到我就露出一个蜜汁微笑。

似乎,他早就知道我可以把松县一个村的寿命拿回来。

“外公。”

我说:“我们快把寿命还回去吧。”

寿命一还,松县那些死了的人就可以去地府报道了。

外公把玻璃瓶子一打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蓝色的火飞起来,直奔山上插着招魂幡的地方了。

招魂幡上,附着那些枉死的冤魂正上下流动,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但奈何被外公的修为困在招魂幡上,只能跟个玻璃缸里的鱼一样游来游去。我要再不回来,它们准暴走。

而在招魂幡下面的杆子上,停着数不清的飞蛾。

命灯一到,那些飞蛾一个个扑腾起来,向自己的命灯扑去。

飞蛾立刻化为粉末。

蓝色命灯的颜色却更深了。

风一吹,变成松县一百四十口人的形状。

那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都在空中飘着,对着我和外公笑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知道,他们去地府报道了。

他们一走,地下就发出一阵龙吟,那声音里满是即将升天的亢奋和喜悦。

外公赶忙拿出一个坛子,把林家爷爷的骨头装进去。

一装好,山就动了动。

不知道的以为又要山体滑坡了。

外公指一处平地,说:“地龙要出来了,我们去那边。”

刚跑到平地,龙就出来了。

大地一阵抖动,只看到一条巨大的蛇身,一身白色鳞甲发着微亮的光芒。在电光石火之间腾上九霄,盘在天空上。

天上立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雷电在更高的空中,架起一道雷门。

那是雷门,也是雷劫。

一度过雷劫,地龙就化身天龙了,飞过天门去了。

地龙又一声龙吟,将身子舒展开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身子一躬,直奔雷门飞去。

我们都以为地龙要成功飞升了。

这个时候,地下又传来一阵龙吟。

电光石火之间,一条绯红色的蛇已经冲天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前面的白地龙撞得远远的。

两条龙盘在空中,远远对立。一样粗壮的身形,一样大而美丽的肉冠。

我一看,顿时懵逼了。

还有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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