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我正想的出神,小飞叫我一声:“她醒了!”
一看,地上的女子果然睁眼了。
“你?”
女子一看我,竟然一下坐了起来,蛇品确实强大啊。
她一把抓住我的两个肩膀:“你是那个臭丫头?你是来风门镇和我们坐同一辆车子的臭丫头?”
我一听,一脸懵逼。
我去,这谁啊。
仔细一看,这不在车上的时候,想对羊毛卷下手的那个黑衣蛊女嘛。
她手上的那个猫骨镯,做工精细,让我印象深刻。
看了一眼,她还穿着在车上的时候的黑衣裙,一双和苍老师一样的晶晶亮的眼睛,现在正打量着我。
“看什么?”
小飞一见,说:“你被人下了蛊扔在这水田里,我们救了你,你怎么还一副看仇人的眼神啊?在车上的时候,我师父是阻止你犯错呢!”
“你们怎么敢下来?”
她一听,又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的人呢?”
我忙问:“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被人种了蛊扔在水田里,你哪里的人?和十八层下的居民有仇?”
她摇摇头。
说:“我就是十八层的苗民。”
“大蛊司要我嫁给村里的蛊长老,是个快八十岁的糟老头子,我不肯,他便惩罚我,将我关在蛊池中喂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我一听,忙问:“那,在车上的时候和你一起的那几个年轻人,是不是也被你们的大蛊司喂了蛊了?”
她点点头:“我平时的任务,就是去山下勾引和扑捉活人,带回来给大蛊司喂蛊。上回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的话,那几个人早在蛊池里躺尸了。”
“当时以为他们命大,逃过一劫。”
“谁知,那几个人真的地狱无门自来投。又跑到十八层来了,十八层不让下生人,自然被大蛊司送去蛊池了。”
她说到这儿,看了我们一眼:“看在你们救过我的份上,你们快走吧。晚了就要被大蛊司发现了。你看起来虽然有点本事,但大蛊司很厉害,怕你敌不过。”
“不急!”
我指了指四周:“你看一下,村落荒芜,连个人都没有。跟你口中说的人丁兴旺的村子不一样似乎。”
她一听,也四下看了一眼。
随后一脸不解:“人呢?”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一句十分唯美的诗句:漠漠水田飞白鹭来形容。问题是,除了白鹭和水田,这里啥都没有。
不远处的村庄,可以看见大门敞开。
但就是没有人,没有炊烟,整个村子一片寂静。
“对了,我问你。”
我又想起:“前段时间,你们村时不时收到一具用马皮包着的尸体,大蛊司拿它跟你一样种蛊了?别说没有啊,那天在悬崖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的却有这么一具尸体。”
她一下说:“当时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长者单独带着尸体来的,看她们走的路是想上凤凰山。大蛊司的意思,把他们全部截住。”
“谁知他们不知什么来路,厉害的很。”
“但他们害怕大蛊司手上的蛊,一老一少丢下另一个落荒而逃。我们上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具尸体,那不和其他人下场一样么。村子里正缺尸体呢。”
这十八层的大蛊司找那么多尸体干什么,难不成和凤凰山一样,想炼千足蛊一样厉害的蛊。
那天囚尸和现在黑衣蛊女身上都长出花甲,莫非这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花甲蛊,竟能媲美凤凰山镇山大蛊?
“这样啊。”
我一听,说:“不如趁现在没人,你带我们去关那几个年轻人的蛊池,说不定能有一两个跟你一样命大的,救下一两个呢?”
结果,还真有。
那村子不知怎么,真的空无一人。
黑衣蛊女一念在我们救她一命的恩情,还真带着我们往蛊池去了。
那地方坐落在一个幽暗的山坳里,一片由竹子和砖瓦搭建的敞篷房,还没进去,就能闻到里面的阵阵尸臭味。
进去一看,里面果然有大量的尸体。
挂着的,躺着的,扔在池子里泡着的,露在外面的,身上都长着密密麻麻的花甲,连脸上都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杜先生眼睛尖,一下就认出了囚尸。
挂在一众尸体之中,可能因为死气丛生的原因,身上的花甲蛊反而比其他尸体更多,估计连它生前的亲娘都认不出来。
杜先生能一眼认出,因为囚尸本就是她们五阴木派的东西,辨认有方吧。
“这?”
杜先生一看,一下呆住了:“这怎么办?”
如果但是囚尸和蛊,都好办。
囚尸让杜先生大打包带回去,花甲蛊让沅兰老太太搞定。偏偏这两样加在一起,囚尸指定让杜先生带不去了。
沅兰老太太却看穿我们在想什么,说:“这尸体,你们带是带不回去了。但如果用蛇蝎品把花甲蛊和尸体全部烂掉,还是可以的。”
我一听,看了杜先生一眼。
杜先生一脸无奈:“只有这样了,尸体带不回去,毁掉了也好。不放出害人,也算我回去对我们老爷子有个交代。”
说完,手上早一把锋利的刀子出去,将吊尸绳割掉,尸体“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大片灰尘。
但尸体身上的蛊一个都没落下,可见有多顽强了。
沅兰一见,也不罗嗦,一瓶蛇蝎品毫不心疼的倒下去了。
尸体是死的,不能生肌,只能去腐了。
不一会,尸体就在蛇蝎品的作用下融化不见,只剩尘埃了。
“嗨呀!”
小飞一见,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一大瓶就这样没了。不过解除了一个隐患,沅兰奶奶,您可功德无量了!”
沅兰一笑:“坏了大半生,总算做件好事嘛。”
“您别这么说……”
我刚想说话,突然从帐篷外面冲进来一个人,他速度很慢,却向我们冲过来的。
杜先生手上早准备了一块阴木,要打出去钉在他身上,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立刻收手了。
我也收了五帝钱。
虽然现在我手上,有很多法器,但金绞剪杀伐太重,翻天印原本为外公的法器,但自从洪厈说我身上有凶神特质。
翻天印是月君镇压凶神的法器,用着总感觉别扭。
还是五帝钱好,外公专门为我准备的,用着顺心。
而之所以收了法器,因为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来的路上,黑衣蛊女勾搭未成的羊毛卷。
他也是一身的花甲蛊,一双手臂和腿上长的满满的。
“我……”
他张开口想说话,舌头上也长着几只小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撑不住的倒在我脚下。
沅兰二话不说,又蹲下给他解蛊。
我忙去帮忙。
等所有的花甲蛊都去除之后,羊毛卷却没醒过来。
“他毕竟没有炼过蛊,身体是普通人的素质,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很正常。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点点头:“那趁着现在没人,赶紧走。对了,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了啊,一下全空了,难不成成鬼村了?”
“我想起来了!”
黑衣蛊女看了一下蛊池,说:“蛊池里那些养的厉害的,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渣滓。只有大蛊司会用这种蛊,现在一下拿走,一定上凤凰山去了!”
“凤凰山?!”
沅兰老太太一听,比我还着急:“他上凤凰山干什么?”
“不是他上凤凰山。”
黑衣蛊女说:“是整个村都上凤凰山,十八层村庄下面的粗宁,都十分痛恨凤凰女,以前用吞心蛊折磨大家。后来来了大蛊司,他跟凤凰女们也有深仇大恨。”
“跟我们不同,他蛊术高超。”
“炼制的这种花甲蛊,其实还有最后一步催化。你们看到的还不是最厉害的,现在蛊池里的那些培养好的都没了,全村又没有一个人在。”
“一定是大蛊司带着村民们上山找凤凰女们报仇了。”
“大蛊司说过,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凤凰山的两尊镇山大蛊都走丢了。凤凰女们又新换了祖奶奶,根基不稳。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
“莫子?”
沅兰老太太一听,家乡话都出来了,一听就要往山下奔,看样子还是十分担心凤凰山的。
“等一下!”
我忙追上去:“沅兰奶奶,我跟您一起去,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什么?”
小飞一听,拉住我:“不行啊,太危险了。你不让老奶奶一个去冒险,那我也去!”
“不行。”
我指了一下羊毛卷:“你和杜先生再在这里找找,看一下还有没有活人。把他们带回风门镇子修养,我们搞定了就下山跟你们会合。”
杜先生碍于他的处境,他代表整个杜家,不能让他插手,只能让他跟小飞一起照顾人了。
小飞一听,知道自己现在不会什么,不能给我拖后腿。明白只有把这些人带出去安顿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我一见小飞同意了,才转身跟上沅兰。
她找了一条捷径,很快摸上凤凰山的蛊祠。
果然,上一次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这回却十分嘈杂。
沅兰轻车熟路,带我找了一个坡上的位置,正好能将蛊祠里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大群男人,都穿着苗民的衣服,手上拿了刀枪棍棒一类的武器,正把一群凤凰女们围个水泄不通。
一个穿着金色苗服的男人,肩膀上还别着一只金蝉。
那群人都拥在他周围,看样子就是黑衣蛊女口中的大蛊司了。
大蛊司手上正拿着一个青铜馆子,和对面的一群苗女对峙。
只见小蛊女幺灵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护在几个大蛊女面前:“你们要找找我,不要难为我师父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