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珠的确可以引来雷电,可是为什么偏偏在牂牁河河水泛红的时候呢?四年前,牂牁河河水泛红,鬼哭狼嚎,悲愤欲绝,岂不是更加悲壮,难道说引来雷电不仅仅只需要这天雷珠,还需要一个特殊的东西,而这个特殊的东西是引起雷电的引子,那为什么上面又没有呢?难道这书籍被人处理过,还是说写书的人本来就不知道这特殊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他并不想说明白?”
古丞沉默一会儿,再次推论自己的想法。
“四年前,杨大人初来咋到,势力远远不如高家庄,如果这个时候引来雷电,高家庄势必会掌握牂牁,直接逐个审查此事,即使没有审查出什么,恐怕知道高老爷子墓穴被雷电劈中的人,也会一个不留。现在下手,高家庄毕竟会顾忌杨大人势力,不敢妄动。而他更希望杨大人会因为此事,调查到底。可是,即使天雷珠和特殊的东西能引起雷电,那冰雪封冢又怎么解释?”
虽然古丞通过古卷查出了天雷珠来历,用途,可是摆在眼前的问题,还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说道:“希望他们能早日调查出此人?”
他放下天雷珠,不自然的拨弄了一下炭火。
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寒冷,越来越感觉到这冷意吞噬自己,仿佛自己一点一点掉入冰窖。这几年来,虽然牂牁一进入寒冬,天气会越来越冷,可是从来没有今晚这么寒冷,冷入骨髓。刚才一直思考问题,不知不觉裹紧身体,此时,才现是真的冷意袭击,手脚都冰冷着。
炉火明亮,很旺,窗户只开少许换风,可是这么一个温热房间怎么会如此寒冷呢?
“看来今天真是累了,我这个身子…”
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打开房门,去休息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吵杂声音,像是谁去世了,闹闹哄哄,又好像在争吵什么?
“牂牁城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这般吵闹?“
他站直身体,自然前倾,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牂牁离他住宅稍远,听起来有些模糊,不过任然很清楚的听见一群孩子在呜呜的哭泣着,一些妇女谩骂,还有很多人在争吵,怒吼,声音浩荡,像有上万人,而且很确定那就是从牂牁城城传过来的。“
“不行,得让涯血去看看怎么回事。”
“噼啪。”一声惊雷。
闪电刺眼,如利剑划破苍弯。巨雷轰鸣,好似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与此同时,牂牁河河水声浩浩荡荡,滚滚而来,轰轰轰咆哮,怒吼,九玄山方向噼里啪啦,乱石滚动,牂牁城狗吠鸡鸣,呼喊声,求救声,怒吼声,痛哭声,惨叫不绝,门外更是狂风大作,电似火蛇。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咚…咚…咚,所有的声音消失,只有房间天雷石在地面滚动。
咚,最后一颗天雷石掉在地上,一声沉闷,片刻寂静,房门门外,冷冷一声:“阿爸。”
这声音冰澈入骨,令人指,仿佛一只爪子伸进心窝,撕裂心脏,一只毛毛虫钻入脑壳,扣食脑髓。
突然间,整个房间都笼罩着黑云,蒙住了古丞,只有炉火出微弱的光芒,一股莫名的紧张前所未有,席卷而来,他不由得痉挛两下,整个脑袋也嗡嗡作响。
又过了一会儿,他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缓过神来。
虽然缓过了神来,不过刚才那压迫的感觉任然浸染整个身子,也感觉房间都漆黑一片,心里一阵阵凌乱。
“阿爸。”
稚幼,嗲声般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比刚才那声稍微大一些,古丞也舒缓些,扶着房门,斜着站起来,竖起耳朵,再次听着。
“孩子的声音?”
他放下火炉,裹了裹身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再次确认起来。
虽然自己知道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不过刚才那一瞬即逝的一阵怪音,此时又是深夜,一个孩子声音,尤其是一个听起来含糊的孩子声音,如此诡异,听清楚一些始终不是什么坏事。
不一会儿,耳边外再次传来一声:“阿爸。”
“没错,是小孩的声音,就在大门外”他断言一句。
他:神鬼使者,懂些阴鬼之术,可从未见过,也不曾相信,一直以来都把这档子事当着安抚百姓的手段,今天的冰雪封冢,实在弄不明白,但始终不怎么相信这真是鬼怪作祟,所以才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知道这个神秘人物,知道这个自己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秘人物,也希望能通过这个神秘人来断定这冰雪封冢究竟怎么,更希望通过这个神秘人物来确认这世界上真的是否有鬼,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随后,他走回来,拿起灯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有月光,月光扑撒院落中,院落里多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霜,在月光普照下,孤寂而寒冷。
手中的灯笼不知为何也一闪一闪,古丞没有看,却不知为何,现了灯笼中火苗闪动,随着步伐,地上的白霜越来越洁白,手中灯笼中的火苗闪动的更加厉害,大门外也断断续续传来孩子的声音。八壹中文網
在房间中他没有注意到,那么弱的声音怎么能穿透如此远距离,此时,他站在大门内,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巨石中长出一只手臂,手臂伸出爪子,死死的捏着心口,捂着嘴唇。
因无法呼吸,肺部急促一张一弛,毛孔快流出汗珠,脸面赤红,脑袋缺氧,突然有种死亡的感觉。
“阿爸。”
隔着大门,稚幼,嗲声,想一股暖流流入心底,所以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刚才仿佛只是个噩梦。
古丞静默少许,算是从坟墓堆滚了出来。
“嘎吱。”
大门轻轻的被打开了一角。
在灯笼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只有二到三岁的孩子站在大门前。
他身着朴素,跟牂牁城百姓家的孩子一样,脸蛋煞白,双眼清澈,清澈的双眼与众不同,透露出一股暖意。
古丞不自然的后退几步
“这么晚了,他这么小,谁家的孩子?这做大人的也太不像话了”
他心里有些犯傻,随后蹲下身子,问道:“孩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阿爸。”
那个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轻轻的呼喊一句。
“阿爸?…我不是你阿爸,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或者说你阿爸阿妈叫什么名字。阿哥的名字,阿姐的名字也可以?”
“阿爸…阿爸。”
孩子小手向他伸来,深情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父亲。
古丞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放下灯笼,一把把他融入了怀中。
当初,自己醒来时,一阵阵疼痛,痛的汗水浸透了被窝,心口更像烈火,猛烈燃烧,嘴唇裂开,脸被开水烫过一般,要不是看见旁边熟睡的涯血,自己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那一年来,他们相依为命,无依无靠,总算渡了过来,现在,面前这个孩子,那一声声:“阿爸。”他怎么又能忍住呢?
“你身子怎么这么冰冷。”
古丞一把抱起他,关上大门,边往卧室去边问道。
“阿爸。”
怀中的孩子伸出小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轻哼着。
“不怕,有阿爸在。”
古丞也为自己说出的这话感到惊讶,明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孩子,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就好像内心深处却不知为何默认一样,有一种想保护他的强烈感觉催动着自己,让自己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话。
走进卧室,他立马把他放在床上,转过头就是“咳…咳…咳….一阵咳嗦。
“阿爸…阿爸…阿爸…”
孩子伴着哭腔呼喊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
“我没事,咳咳咳。”
他身子弱,在房间中莫名的听见那阵阵怪音,又在院中受了些寒气,此时,他实在忍不住,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阿爸…阿爸…阿爸…”
孩子一下子从床爬下来,小手轻轻顺着古丞背脊,呼喊着:“阿爸…阿爸…”
“我…没事。”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努力忍住,可是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阿爸…阿爸……”
“阿爸…阿爸….”
小孩眼泪滚滚,双手在古丞背脊一道一道顺着。
过了好一会儿,古丞大喘一口气,算是缓过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脉脉,我儿子,我就是你阿爸,任何人不要想从我手中夺走。“
他双眼饱含深情,坚如磐石,慈爱般说道。
“阿爸…”
古丞把他盖上被子,刚起身准备去生炉火时,被子中的孩子转过头,伸出小手,双眼看着他,轻哼着:“阿爸。”
“脉脉,阿爸不离开,阿爸就在这里,睡吧!”
古丞忍住寒冷,忍住倦意,把他小手放回被窝,坐在旁边,默默看着他。
渐渐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大,房间也越来越明亮,虽然明亮起来,可是古丞任然觉得寒气很重,身子逐渐冰冷起来,不过,心里却暖和和的,也就咳嗽几下而已。
“咚…咚…咚…”
一颗圆圆的石头从九玄山,龙椅穴,高老爷子的坟墓里弹了出来,刚弹出来,立马炸开,变成一张血淋淋的脸,脸蛋横七竖八,被刀子划了无数口子,鲜血顺着口子,一点一点往下流,血淋淋的脸蛋上,挂着两颗深邃的眼睛,眼睛如漩涡一样,吸引着自己,让脸蛋越靠越近,进的看不清,快要贴在自己脸了上,沉闷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近到了耳边。
“啊…”
他一声惨叫,双手拼命的抓扯,身子一下子滚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