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张像是天罗地网般的铁链挂在厅堂顶部,一只面目狰狞,瞪大了双眼,却穿着一身像是神仙官袍,又像是古代官服的男子四肢被铁链锁着,悬浮在空中,那双绿的都能在黑暗中发出光亮的眼睛,要不是他面色铁青,久久凝固着一种表情,我都会以为这玩意儿,是不是活过来了……
宁涵之见我这么害怕,将我从地上拽起,抬起手中的蜡烛顺着木门便的门框一顺而下,直至放到了木门上的小把手,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
就在这木门的把手上,竟有一根发丝粗细的银丝接连着厅堂顶部的铁链,要是刚才我打开木门,银丝一被切断,铁链一松,这吊在半空中的玩意儿,绝对会……掉在我的身后。
“可是……可是如果不开门的话,我们怎么进去?”我浑身起毛的厉害,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对宁涵之问道。
宁涵之没说话,轻轻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将另外半扇木门轻轻打开了一条小缝,确定没有碰到银丝,附近也没有任何能够碰到铁链的机关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透过这个紧够一人侧身进去的门缝,去到了门后。
直至宁涵之检查完门后,确定没有风险后,这才对我喊道:“进来吧。”
闻声,我学着宁涵之刚才的动作也朝着门后钻了进去,就在进入门后的那一刹那,却发现门后出现的,竟然是一间像是未出阁女子的闺房……
闺房就像有人曾经居住似的,内部的摆设十分别致,不禁有红纱从房梁轻轻垂下,遮掩了后面的床榻,更有一个摆满各种首饰盒的台子,上面悬挂着一扇半人宽的铜镜,在烛光的照耀下,铜镜发出一丝耀眼的金光。
我下意识的抓紧宁涵之的衣角,跟着他朝着铜镜走去,就在走到铜镜面前的那一刹那,我与宁涵之惊愕的发现,我俩这么一大活人站在镜子面前,里面除了那盏宁涵之手中拿着的烛光之外,再无其他……
就好像我们两个与这面铜镜根本不处于一个世界里似的,我还特地在铜镜面前挥了挥手,尝试着换了好几个角度,依旧无法从镜子里看到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过头对宁涵之问道。
他眯了眯眼,并未回答,看了一眼铜镜之后,反倒将目光对准了右侧的那张床榻之上,只见一张血红色绣着龙凤呈祥的被子平铺的盖在床上,他刚想伸手,将被子掀开看看,我的余光却在这时忽然一闪,竟然见到了铜镜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庞。
那张脸……
是一个女人的脸,长发将脸遮了大半,像是被囚禁在镜中似的,透过铜镜望着我俩的目光里,满是浓浓的怨念。
即便这个画面一闪而过,等我再次回头,铜镜已经恢复了平静,我还是被吓得腿脚发软,直接靠在了宁涵之的身上。
“你干嘛?”他并未注意到身旁的诡变,诧异的低下头看了我一眼。
“镜子……镜子里有人!”我用那惊恐的声音对他说道。
他闻声立马将目光抬起,望向了铜镜,那张诡异的女人脸却再没出现。
“真的有人?”他诧异的问道。
我拼命点头,将他手中的蜡烛拿过,直接放到了铜镜面前,指着女人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激动的对他回道:“对,而且是个女人,就像是被囚禁在了镜子里面!”
一听这话,宁涵之深知这间闺房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平静,不在触碰闺房内的一切摆设,四处看了一眼后,直接拉着我朝着下一扇门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只有我见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还是想证实自己并没有眼花,在离开闺房的前一刻,我忍不住的回头又看了一眼铜镜,没有了烛光的照应,一片漆黑的闺房里,竟莫名的闪耀起一丝光芒……
闪着光芒的铜镜里,正是女人那张幽怨的脸庞,眼中既空洞,又阴冷,明明只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便消失在了铜镜之中,却还是让我感觉,只要与她对视那么一眼,下一秒,就会被吸入铜镜里面。
仅仅走过这间古楼的两间屋子,我便感觉到这座封存已久的古楼,比我曾经去过的王爷坟,还要诡异,特别是他建造在海上一个岛屿的井底之下,如若是在这古楼之中发生任何事情,等待我们的,不仅是这楼里诡异的一切,还会葬身幽海之中。八壹中文網
第三间屋子,并不是什么房间,更像是一个过道,前方有扇从窗户纸里透露着烛光,仿佛有人居住的屋子,最中间造了一个狭小的一个人往上走都有些费劲的木梯,通往的地方,应该是古楼的第三层。
宁涵之在带着我走到这第三间屋子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将烛光掐灭,似乎是担心前方那间亮着烛光的屋子里,真的住着神秘人,不想正面相对惹麻烦。
可要是不往前走,我们能去的地方,只有这座古楼的第三层了。
木质的楼梯,年久失修的已经有些老化,但凡是再小心,动作再轻的人走在上面,都会让这木梯发出难以入耳的“咯吱声”。
宁涵之似乎也不想做这个主儿,用那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对我问道:“你是想上去,还是想去前面?”
“我?”我愣了几秒,没想到宁涵之会将这个决定权交到我的手里。
深吸着气,想了一会儿后,我对他回道:“如果屋里没人,我们就是进去看看也没关系,如果屋里有人,就算我们不进去,往那楼梯上走,也会被人发现。”
“所以,你想进去?”宁涵之眉间轻佻,似乎没想到,我才走了两个房间就被吓成这样,竟然有胆量继续朝前看看。
“难道你不想?”我对他反问。
他轻轻迈着步子,靠近了前方那扇亮着烛光的屋子,悠悠的对我留下一句:“哪有什么想不想,既然来都来了,虽然不想惹麻烦,但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我倒也想看看到底在耍什么名堂。”
话音刚落,宁涵之已经率先推开了这扇木门,我沾着他的光,缩在他的身后,悄悄朝着里面叹了个脑袋,在见到房子内侧,并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我这口气才刚松,宁涵之朝着里面走去,我也跟着进去,见到了这第三间屋子全貌的时候,那口气又瞬间提了起来。
“我的妈呀……”
难以想象,这第三间屋子里的烛光,竟然是以一盏盏用人头为容器做的油灯,里面的蜡烛油是绿色的,蜡烛芯是用一根像木头一样的东西,插在进被削去天灵盖的脑子里灼灼燃烧。
一眼望去,这里面的人头油灯,至少有千盏只多,放一个又一个三五层的铁架子之上,整齐的排列在两旁的墙壁之前。
墙壁上挂着的,则是一幅又一幅,足有十二卷只多的画像,有人首蛇身的,有长了小角似蛇非龙的,有像蛇一样站着,却是人形美女的,几乎是任何关于人、蛇、半龙半蛇的形态,都在这十二幅画像上,展现了个遍儿。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啊……”我再次惊呼。
宁涵之似乎也觉得稀奇,走到离他最近的那幅画前看了两眼,又低下头看了眼摆在架子上的人头油灯,啧啧称奇的说了句:“这些人死的倒不怨,不论是脖子上还是脑袋上的伤口都整齐划一,死的时候没有痛苦,人头还能久久流传至今,让后人见见他们的模样。”
“你这意思是,他们要是不被做成人头油灯,现在就是被埋在棺材里的一捧黄土,任何痕迹都被岁月掩埋了呗?”我听后,有些无语的对宁涵之呛到。
哪曾想,宁涵之却回我:“这么干净利落的死去,总比被搞成人首蛇身的怪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强吧?”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些人首蛇身的怪物,是人变得,不是一个物种啊?”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惊呼。
他听后,有些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反问我:“你长这么大,有见过谁从娘胎里生出来,下半身子长了一条蛇尾的?”
“可是,他们搞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干嘛?”我诧异的眯了眯眼,接着又问:“而且,为什么都要和蛇有关?”
宁涵之却回我:“你忘了进来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传说了?”
“这里真有龙啊?”我问。
他敲了敲我的脑袋,骂我:“有没有是一回事,蛇和龙算是同家,渡过天劫就成龙,渡不过天劫嘛……”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附在了我的耳旁,小声的说道:“那就是和蚯蚓没区别的蛇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我回答,他朝着这间屋子的最后头走了过去,只见一尊头上长了对犄角凶狠无比的蛇形石像立在前方,就在石像的两旁,各有一扇严实的木门,我见他还想往下走,不由得急忙上前拦下他道。
“你疯了啊,真想把这古楼里每一间屋子逛一遍?”
还没等他回答,我急的又道:“进这三间屋子没出事,是我俩儿运气好,再往下走,你死不了我还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