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与宁涵之,李祐三人愣神之间,一道残影忽然从我们眼前一闪而过,惊得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血滴子,问:“谁?”
宁涵之与李祐也察觉到了动静,齐齐防备无比,宁涵之更是主动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心里正有点感动,云深那醋意满满的声音,便从我的脑海之中响起:“林小唯,有我在,你又不需要他保护,别让他站你前面。”
“哦……”我在心里对云深回道,轻轻将脚步一挪,从宁涵之的身后给挪了开来。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忽然这么排斥他的保护,不由得诧异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对我问道:“云小花,你该不会因为手里拿着我给你的血滴子,现在就想逞强了吧?”
站在一旁的李祐,在听到血滴子三字的瞬间,轻轻的低下头,瞟了一眼我手中的血滴子,又看了看我与宁涵之,眼里尽是深意。
仿佛血滴子的渊源,比宁涵之先前对我说的那些还要深厚,李祐根本没有想到,我区区一个刚被宁涵之收入门下的弟子,竟然就获赠了血滴子。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拖大家后腿。”我低着头,心虚的答道。
我与宁涵之的交谈不过三两分钟的功夫,又是一道残影,从这一块块镜面前闪过,速度虽快,却还是能让人看出,这是一名男子。
只是……
这第六楼里既没棺材,也没有通往第七层的路了,这一闪而过的男子身影,到底是镜子之中的幻想,还是确有其人?
我们三人聚精会神,想再观察一番,乘胜追击之际,那一盏盏挂在木门前的红灯笼,忽然被一阵阴风吹的忽明忽暗,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无数倩影忽然出现在铜镜之中,个个婀娜多姿,令人只看一眼,便难以挪开眼睛。
一道道女子那尖锐的笑声,也在这时,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这一个个出现在镜中的倩影,就像是活活被封印在镜中的魂魄似的,看着我们的目光,无不凶残至极,仿佛只有找到了替死鬼,他们才能从镜中离开。
“这种镜术,我在二楼中的第二个房间遇到过,乍一看邪门无比,实则只要不靠近这些镜子,将其打碎便可。”一直没说话的李祐,忽然在这时开口说道,话音才刚落,没等宁涵之口中那句“等等”脱口而出,便见到李祐的指尖直接打出了一道气浪,只在瞬间将距离我们最近的那面镜子直接击碎。
一道女人的惨叫声,随着镜子被击碎的声音骤然响起,李祐成热打铁的迅速打出数道气浪,我的脚下却在这时忽然一沉,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李祐击碎的镜子虽多,我们的四周乃至头顶和脚下,却也全是镜面,想要不靠近这些镜子谈何容易?
我双脚下沉的瞬间,没等宁涵之反应过来,云深已暗中将一道强劲的内力送进了我的脚下,我轻轻将脚一跺,不仅将脚踝都被拉进镜中的双脚给拔了出来,就连脚下的镜面,都碎成了数不清的小块,那个藏在我脚下铜镜中的女人,也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见李祐的反法竟然有用,一边迅速跺脚,想要将脚下的镜面全数踩碎,一边掷出血滴子,直接朝着头顶抛去,在与宁涵之和李祐携手并进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将那一扇扇铜镜,全数击灭。
做完这一切,我们三个正停下来喘气呢,这李祐像是故意讥讽宁涵之似的,忽的出声,对他问道:“你刚才说让我等等,等什么呀?”
宁涵之被他问的脸色一僵,还没等他回答呢,李祐接着又问:“该不会是觉得我这击碎镜面的方法不可行,想阻止我吧?”
“幸好你没来得及阻止,否则动作完了,这些镜子里的东西一跑出来,就是打得过也得被缠上半天。”
李祐的话音刚落,脸上的嘲讽与得意还未落下,那一盏盏方才还亮着光芒的红灯笼,竟在刹那间“咻”的一声,全数熄灭。
一道又一道像是远在天边,又尽在耳尺的笑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一块块已经破碎的镜面上,竟在此出现了一张张惨白的女人脸,数量比起镜面被击碎以前,还要多上十倍不止,但听着这渗人的笑声,便把我吓得浑身发毛。
“这该不会是加强版的吧……”我在心中嘀咕,宁涵之却在这时,狠狠的甩了李祐一个白眼,对他回道:“话别说得太满,野蛮的招式虽然有用,可惜,有的时候,反倒会弄巧成拙。”
话音刚落,宁涵之的脚下忽然踏出道家罡步,手里更是迅速掐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在他要将手中的法诀打出去的瞬间,却没半点火花,仿佛所有的一切招数,被宁涵之所用,都变成了花架子。
他本人似乎也觉得十分尴尬,干咳了两声后,只得拿出他那看家乾坤袋,从乾坤袋中迅速抽出两张黄符,一边奔跑助力,一边将手中的黄符甩出,直接打在了前方的镜子之上,只听一道“嘶嘶”声响起,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像是烤肉一样的味道,那被黄符打过的地方,顿时变成黑色,再无光泽。
“看来大名鼎鼎的宁公子,除了算卦以外全是花架子,只能靠这些四处收集来的宝物保下身家性命了。”李祐故意嘲讽的回道。
他的话才刚一说完,宁涵之被气的浑身发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他回出一句:“有宝物能防身,总比某些人添乱来的实在。”
哪曾想,宁涵之这话正中李祐下怀,他竟不要脸的顺着宁涵之的话接了下去:“宁公子说的是,李某人不才,还得靠宁公子的宝物相救,只能在背后给宁公子打气助威了。”
李祐这话里的最后一句语气极重,不仅是乘机嘲讽宁涵之一番,杀杀他的锐气,更是知晓宁涵之手里的宝物再多,也有用光的一日,这种黄符不是宁涵之所画,不可再生,他的手里最多只有五张,用完之后,要么宁涵之有求于李祐。
要么……
李祐极有可能,在宁涵之算计他的同时,也摆宁涵之一道,将他和我留在这里,替他挡下六楼中的万镜阵,他趁机独上七楼,绝尘而去。
连我都能意识到李祐的意图,宁涵之又何尝不是,就在我正打算让云深出手相助之时,他那沉重的声音,忽然从我脑海中响起。
“不好,我感觉到玉决被人挪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