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吓着了?”温和的语声在耳畔响起,离墨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只是转瞬间,又恢复成了平日温和可亲的模样。
容浅回神过来,却是想起他背上的伤,立马慌了起来:“君上,你的伤……”
离墨对身上的伤并不在意,只淡淡道:“小伤而已,没事。”
“那么长的一支利刃插进去怎么可能没事……”容浅绕到他背后,便要看他的伤,一边小声嘀咕着:“你不是仙么?怎么都不晓得用法力保护自己?”
离墨只是笑了笑:“忘了。”
容浅嘴角一抽,伸手虚按在了他的伤口处,口中轻念起了咒语,手心中有淡淡的白光散出,微微笼罩在他的背上,然而好半天,才只是将血止住,伤口却并未痊合。
容浅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有些发怔。
离墨眉目含笑望着她:“原来你还学了治愈术。”
容浅却是很消沉,沮丧地垂着头:“但是还没学到家。”
连个小伤都治不好。
正准备再接再励时,离墨却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这点伤不碍事,先回去罢。”
“回去?”容浅一听,却是一个激灵,死死拉住了离墨的袖子:“不行!不能回去!”
天晓得回去后要叫那个视主如命的风音知道离墨为了她受伤,会不会立刻就掐死自己!
不行不行!一定得在回去前不着痕迹地消除掉这道伤,绝不能让风音瞧见!
离墨见她如此激动的反应,不由微微一挑眉:“怎么?”
容浅立刻露出一个清澈的笑颜,温温软软地开口道:“君上您受了伤,天色又已晚,回谷的路还很远,不如就先在这里的小镇上住一夜,明日再回去好不好?”
离墨看了她一会儿,点头:“也好。”
在小镇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容浅殷勤地替离墨在房中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新的衣裳。
离墨走进房中时,容浅正手持着方巾笑眯眯地等候着:“君上,我来替您擦背。”
离墨有些失笑地摇摇头:“不必,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回房休息去罢。”
“可是……”她还想趁这个机会再治愈下那个伤口的。
“还是说,你又打算和我一起洗?”离墨的笑意味深长。
容浅立时便想起那一年出的糗,嘴角微微抽了抽,很是消沉地垂头走出了房间。
守在门口,一直等着离墨沐浴完,准备就寝时,她便又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
离墨正好在脱外袍,听见推门的声音,转过首,却见容浅正目光闪闪地盯着他,就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饿狼。
离墨停住了手,又将外袍重新拉起,看着她笑道:“怎么又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瞧见她眼中明显闪过的一抹失望之色。
容浅慢慢凑上前来,掂着脚,伸手拉开他的外袍,冲他露齿一笑:“君上,我来替你宽衣。”
离墨怔忡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眸子:“今日怎的又转性了?”
之前这种事她从来都不会做。
容浅有些心虚,笑容却更加明媚:“服侍君上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啊!而且君上今日舍身救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离墨看了看她扯着自己衣袍的小手,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不如上床一起睡罢?”
“好啊!”容浅不假思索地便应了下来,小脸上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起睡才更有机会治伤,她简直求之不得。
她的反应显然有些出乎离墨的意料之外,摇头轻叹一声,便也由得她去了。
只是才刚一侧身躺上床,一个柔软的身子便贴了过来,一双小手也自身后摸上来,扯着他的亵衣温温软软道:“君上,这衣裳也脱了吧?这样睡的才更舒服。”
离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丫头莫不是今天受刺激了?
“不必了,这样就好。你也早些睡罢。”
容浅只得悻悻地缩回了手,蜷在一侧很是苦恼地叹了口气。
离墨不知她在愁着什么,只是背着她微微闭起了目,却是全无睡意。
第一次与她这般贴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味,和千年前仍旧一样未变。
自将她带来这一世,看着她从婴孩转眼长成了小姑娘,再过些时日便是真要让她离开独自去寻找那个人。
只是,这么久以来一直习惯了她的存在,到了那个时候是否真的能放的开?
心中徒然一震,离墨为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惊讶。
勾起唇角忍不住轻笑一声,莫不是得了她的心后,感情也变得丰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