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着胡天的碎碎念，欣赏着胡天堪比猪八戒吃西瓜一般的吃相，一会儿的功夫，两壶茶就告罄了。

“我让服务员进来添水。”

周楠起身准备去找服务员，却被邱健清一把给拦住了。“不急，咱们先聊聊天。”

邱健清端起茶壶，想要给周楠满上，可是他到了半天，也只从壶里倒出小半杯茶，只能就此作罢：“周队长在p县抓刑侦工作的年头，应该不短了吧。”

邱健清有心无意的跟周楠拉着家常。

“是不短了，得有是个年头了。”

“十年了？那这么长时间以来，应该也遇到过一些悬案把。”

邱健清层层递进，已经让人感受到了目的性。

他这话一出口，林森就基本明白，邱健清是怎么想的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已经连续出现了三起命案，目前刑侦队的队员们普遍认为，这三起命案都是一人所为，而且案件的凶手，和那个盘踞在地下的贩毒组织，有着很深的联系，极有可能就是贩毒团伙中的成员。

这家伙在三起命案中，都表现出很强的反刑侦意识，并没有再现场留下过多的个人信息。这不仅说明凶手的心思缜密冷静，在行凶之后，有意识的处理了现场，这更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个惯犯，刘双喜的命案，很可能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在这之前，这家伙很可能就背负着命案。

邱健清有意识的和周楠套近乎，就是想要从他这儿，查查p县过往的悬案，争取从这个方向，取得突破口。

可惜周楠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不管邱健清有什么目的，反正这货是一门心思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没有悬案。任何一个警察，他的破案率都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有些案子，不是想破就能破的，必须要有相当的运气。咱们远了不说，就说说我现在手里，就有一桩连环案，很可能要变成悬案了。领导每天都拿这事儿骂的我狗血喷头，可是我能怎么办？兄弟们在外面都快把腿给跑断了，但是案件却毫无进展，我也很绝望呀！”

周楠两手一摊，来了一句网络流行语。

这货看似是在吐槽分局的领导，实际上这话就是说给邱健清听的。

邱健清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也不扯那些没用的了。这样吧，你说的这个连环杀人案，我帮你找找思路，但是我需要近些年来，p县尚未侦破的刑事案件的档案，我认为这个凶手不是头一次杀人，在这三期案件之前，应该还有命案！”

周楠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这都好说，好说！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目前这个情况下，我不好跟领导解释。手头的案子没能解决，领导已经天天给我脸色看了，我再把之前的那些悬案都扒出来，领导非得骂的我狗血喷头不可。嘿嘿，邱警官，您受累，帮我看看这起连环案见吧。”

说着，周楠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翻腾出了几张照片，亮给了邱健清。

周楠给邱健清看的，是拍摄下来的卷宗。手机的尺寸有限，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都压缩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看着就让人头晕。邱健清摆摆手，压根就不接对方递过来的手机：“我就不费眼睛了，周队长，您给我复述一下就行。”

等到了邱健清的确切答复，周楠心情大好，这货先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大声招呼服务员过来添水，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就这案子，都困扰我们半个多月了。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被领导一顿臭骂。我们领导也是从刑侦部门升上去，他怎么就不明白，破案这东西，骂街是不解决问题的。”

这会儿周楠反倒是不着急介绍案情，得着个机会，一个劲儿的吐槽领导。

原本在胡吃海塞的胡天，总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可不是嘛！看来天下的领导全都是一个熊样！我们家的领导，也是一样！破了案子，他能管你叫爷，可要是破不了案子，他就是你祖宗！成天就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

胡天说话的时候，还连带着冷哼翻白眼，把戏演了个十足。然而每次破案受嘉奖也好，案件没有进展时受批评也好，全都是邱健清的日常，跟胡天这个跑腿货压根就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周楠引起领导的话题，本来是想要和邱健清引起共鸣，可谁想他费了一顿功夫，只引起了胡天的共鸣，邱健清盯着杯中的茶叶，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周楠自讨没趣，只能重新扯回了正题：“咱们还是先说案子，嘿嘿，说案子。不知道给位来p县这几天，看没看本地的报纸，这案子已经在本地闹的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了！”

依旧只有自来熟的胡天，回应周楠：“还看报纸呢，我们来p县这几天，都忙的脚打脑后勺了，哪儿还有闲心去看报纸呀！”

周楠也感受到胡天的话痨属性，清了清嗓子，不再搭理这个家伙：“被我们代号为‘楼主’的犯罪嫌疑人，现在至少已经作案三起了。可是只是目前为止，我们除了知道犯罪嫌疑人每次作案之前，都会在本地的贴吧中留言之外，就没有任何有关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了。”

邱健清皱了皱眉毛，总算是将目光移到了周楠的身上：“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的信息，那和眼前的这起案子，有些相像呀！”

周楠不屑第地摆摆手：“那可不一样，比黄四秋的案件，要复杂多了！每次作案前，犯罪嫌疑人会预先在本地贴吧里发帖。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将他代号为楼主。而且他每次作案，都有着很浓的……很浓的梦幻主义色彩。”

“梦幻主义色彩？老周你副业是研究文学的吧！”

邱健清被周楠的这个措辞给逗笑了。

周楠一瞪眼睛：“你别乐，还真是这样！给你说说案子，你就明白了。”

说着，这货再一次将手机屏幕上的蝇头小字，亮给了邱健清。

“咱们就说说这第一起案子。上个月25号，家住莲花小区65号楼101的刘先生，被人杀死在家中。刘先生全名刘烨，四十岁，无业。早年曾经讲自己的住所改造为门头房，卖过几年包子。但是包子铺的效益不好，维持了几年，也就不干了。后来刘先生主要靠炒基金股票盈利，一个人独居，也不怎么和其他人来往。”

听到这儿，邱健清忍不住问了一句：“刘烨被杀死在家中？他又是一个人独居，那是谁报的警？”

“是莲花小区晨练的居民。附近的居民晨练回来，路过刘烨家的时候，发现他家窗户上有血迹。这些晨练的居民早年间都来刘烨家买过包子，跟他还算认识，就上前敲门询问。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几人透过玻璃，看到屋内也有血迹，这才赶紧报了警。警方来到现场，破坏门锁进入了房间，结果发现刘烨已经身亡。”

周楠一口气说完了案情，这才常舒一口大气，喝了一口服务生新续上的热茶，悠哉悠哉的说道：“刘烨是被利器捅入腹部，内脏大出血死亡的。凶器直接留在了刘烨的体内。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在中刀之后，刘烨曾试着进行简单的包扎。但是刘烨显然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伤口处裹着的布条，并没有能够减缓他的留学速度，他最终大失血而死。”

“在那把凶器上，就没发现被害人的指纹？”

邱健清懒洋洋的问道。虽然之前周楠一个劲儿的渲染气氛，将这出悬案吹的特别玄乎。可是邱健清听来听去，也实在没听出，到底是邪乎在哪儿了。

周楠吞了一口口水，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瞪着眼珠子说道：“邪门的，不是没有指纹，而是没有凶手？”

邱健清总算是提起点儿精神头，看着周楠，将眉毛撇成一个外八字：“没有凶手？这话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