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见无论怎么说,谢朝和江菀都无动于衷,脸色怒气更甚,有些人已经想冲上来绑他们了。
谢朝一记掌风,那人还没碰到他们的衣角,便直直的飞出几米外。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向前。
谢朝挡在江菀面前,满身戾气,眼里有风雪堆聚,冷漠瘆人。
江菀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温声说:“冷静,守株待兔。”
“哈哈哈......”
空中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尾音上扬,无端带着股冷气。
“来了。”江菀轻笑。
村民全都往那笑声处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出现一蓝一红两个人影,只不过那两人被困在法阵之外,无法前进一步。
尖叫声与悲鸣声混在一起,沂村的人都被吓乱套了。
就算是平日里威严的村长,也是面色发白,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的是陈念心!真的是!是她来索命了!”
这一句尖利的话冲破了沂村人最后一条心理防线,已经有人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求饶。
“怎么办啊,村长怎么办!道长也不见了......”
村长极力维持着冷静,他脑海里现在全是那个恐怖的夜晚,火焰燃烧,陈念心声音嘶哑,“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靠旁边的人稳住身形,浑身颤抖,“她......她进不来......”
这些哀嚎的人方才冷静下来,注意到被困在法阵之外的陈念心。
他们又全部围在了谢朝面前,一个劲的磕头,“小高人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这些嘈杂的声音全然影响不了谢朝,他冷冷的看着拉着陈念心的那个蓝衣男子,心里涌过奇怪的感觉。
江菀注意到谢朝的异样,温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无碍,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江菀这才仔细的盯着那个蓝衣男子看,他有一头美丽的银色长发,远远的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他冰冷疏离的气质。
银发,和谢挽一样。
“这是......山神?”
这句话被离得近的村长听见了,抬眼往慕宗洺看去。
刚刚他一直想着陈念心,都没怎么注意陈念心旁边的人。
此刻看着那立于半空中的清冷人影,年幼时的记忆一下涌入脑海,村长感觉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山神为什么和陈念心一路,不是道长说的祭祀山神要活人献祭吗?
善恶有报,他的报来了。
慕宗洺看着那伫立在空中的金色高墙微微皱眉,指了指谢朝,“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少年吗?”
陈念心点头。
“还真挺厉害,不是什么老神棍。”
慕宗洺宽袖一抬,铺天盖地的银丝向着高墙而去,而金色高墙岿然不动,银丝打在高墙上,发出金石相撞的泠泠之声。
谢朝在看见慕宗洺手里的银丝后眼神一凝,慕家傀儡术!他是慕家的人!师傅不是说慕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吗?
江菀也发现了端倪,那个人的武器,和谢朝一样!
慕宗洺一只手将陈念心护在怀里,另一只手里银光四溅,银丝缠绕化成一把锋利的长剑,挟着风雨之势,欺近高墙。
高墙不堪重负,露出细细的破碎纹路。
“你在原地等我。”
说完这句话,谢朝飞身而起,他没有用慕家的傀儡术,用的是谢若虚教的术法。
停在半空中,双手结印,周身金光四射,高墙被修补完整,耀目的金光使在场的人都闭上眼睛。
谢朝看向陈念心,眉头微皱,为什么她丝毫没有不适?
道家金光,可消除一切鬼魅,即便她修成了s级的厉鬼,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谢朝两指并拢划过眼前,就在陈念心身上看见细细的银线,线的另一头在慕宗洺身上。
她已经做成了傀儡......魂儡......这是慕家的秘术!
谢朝眼里并没有多少同为慕家子弟的热切,他只知道,这个人现在是他们敌人。
他要把陈念心超度,送去投胎。
村长对着半空中的慕宗洺大喊,“山神大人,我们是你的子民啊!你为什么不保护我们!”
慕宗洺冰冷的眼神掠过那一群瑟瑟发抖的村民,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就凭你们也配?”
那些村民现在全都往江菀身边挨,不敢离江菀太远。
江菀被人群围得都看不见谢朝的身影了,她说:“别靠我太近啊,放心吧,你们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江菀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烟雾在她眼前弥漫,昏过去前一秒她只想说——
草,大意了!
“道长你怎么回来了?该怎么办啊道长?”
“陈念心来复仇了!”
“道长你这几天去哪了?”
......
老道长佝偻着背,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精光,这个女人的灵魂十分强大!
若是把她炼化,那自己未尝不能和那正道小子还有陈念心一战!
当初自己才把陈念心炼化到一半,她的灵魂便溜到了后山,后山有一个十分强大的人存在,他不敢去寻找。
可没想到陈念心竟然靠半个灵魂也能成为厉鬼!
眼见着自己也奈何不了陈念心,他只得藏起来。
他已经蛰伏了好几天,终于有机会靠近这女人。
这可是他秘制的蒙汗药,用了死魂做药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晕上半天。
他指挥着身边的人,“你们帮我把这个人搬到大堂去。”
“为什么啊?这个人可以保护我们的。”
“对啊,这是一个好人。”
道长横眉冷竖,“想活命就听我的!”
这几个人对视一眼,方才把江菀抬起来,往大堂内走去。
老道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只见他移开小虎的棺材,敲了敲棺材后的那面墙。
墙体滑动,露出一个狭窄昏暗的房间,顶上一个小小的天窗露出些月光,照亮屋内诡异的陈设。
地上用狗血画着一个繁复的法阵,蜡烛香火燃烧,法阵中央放着一张木床。
几人把江菀抬上木床。
老道长掐指算了算时间,就现在!
先把她杀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刃,直直往江菀的胸口刺去!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双目圆睁,这还是他们那个随和的老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