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过后,苏州城里的长河开始解冻,路边的垂柳发了新芽,春天悄然来临。
江菀回到江家已经一个星期了。
她想去找谢朝,奈何最近苏州城风气不好,有什么神秘杀手出没,死了好几个长官,江初照不让她出门。
她无聊的坐在窗前,拿着江初照送的钢笔,一遍又一遍的写着谢朝的名字。
刚写完第十遍,就见桌上落下一朵娇嫩的桃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泅湿了墨字。
桃花怎么会飘进自己的屋里,江菀抬头,就见白衬衫黑西裤的青年坐在窗台,眉目清朗,唇边含着一抹戏谑的笑。
他身后是一树开得正盛的桃花,映着湛蓝的天色,无端好看。
还是第一次见谢朝穿这身衣服,莫名将他凌厉的气质降下去了些,多了几分清朗的少年书卷气。
谢朝戏谑的看着狗爬似的“谢朝”这两个大字,又看向呆愣愣的江菀,薄唇轻启:“怎么,你就不想我吗?”
青年的声线清朗,意气而嚣张,却不令人讨厌。
江菀回神,轻笑:“谢少帅,这里可是三楼,你怎么上来的?”
谢朝长腿一迈,径直跳下窗台,“看到你窗户对面那栋洋楼没有,被我买了。”
江菀的窗户对面是另一户人家,两家距离极近,近到江菀伸手就能摸到他家院里的桃花。
据说这户人家几年前搬去法国了,江家原本想买下那一栋房子的,奈何这家人不肯卖。
江菀观察到谢朝白衬衫上有几块湿的地方,猜测出他是爬树上来的。
一想到威风凛凛的谢少帅为了见她爬桃树翻窗台,她就想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谢朝自然的坐在江菀的床上,夸赞,“布置得不错,没受委屈。”
“要是我哥他们知道你翻窗台进我房间,肯定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谢朝闻言,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眸中神色难辨,“你可认识顾常俞?”
“认识啊,前几天爸妈还带我去他家玩,他父母好像和我父母玩得挺好的。”
“见面?”谢朝语调上扬,莫名多了几分危险。
看得出来,订婚这件事,江家人还没告诉江菀。
他直直的望向江菀,语气却很轻,“那你觉得我和他,谁比较好?”
江菀失笑,眼中神采飞扬,“谁能和你比?”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谢朝在唇边重复了好多遍。
谁能和我比?意思是谁也比不了我,那么我就是江菀心中最好的人?
谢朝唇畔微勾,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摸了摸江菀的头,“你在江家,等我来娶你。”
民国法律女子16便可成婚,江菀现在的年龄是可以嫁人的。
原本谢朝是想等江菀再大一些,可现在他等不了了。
他现在就想把江菀带回家。
江菀面上染上绯红,软软的推开谢朝摸她头的手,“一直摸头,会长不高。”
闻言,谢朝摸得更加肆意了,笑声清越,直把江菀柔顺的长发揉成了鸡窝。
“长不高,更好抱。”
江菀一下冲到梳妆台前,望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谢朝!你个坏蛋!”
谢朝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轻轻梳顺江菀垂腰的长发。
镜子里的少女面容娇俏,穿着白色的荷叶边睡裙,黑色长发如瀑布倾泻。
谢朝梳着梳着就捏上了江菀软软的脸,“菀菀好可爱。”
江菀眼珠转动,悄然从抽屉里拿出那盒据说从上海买来的口脂,抠出一块,猛地转身,往后一点——
奈何谢朝反应太快,那块口脂没有沾在谢朝脸上,反而全沾在了他湛然如雪的衬衫领子上。
谢朝眉梢微扬,一把将江菀拉到了怀里,江菀手心的口脂坠地,茫然的用手抵在谢朝胸口。
望见小姑娘这无措的样子,谢朝心情很好的笑出声,“你打算怎么赔我?”
江菀眼神躲闪,嗫嚅道:“我现在......现在帮你洗?”
谢朝挑眉,半笑不笑,修长如玉的手搭在自己领口,“那我脱了哦。”
说着,谢朝拉着江菀的手,把她的手带到自己扣得极严实的领子处,“你帮我脱。”
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染了胭脂似的,颤抖着手就要去解他的衬衫扣。
谢朝眸光深沉,“跟你开玩笑呢。”
江菀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谢朝又笑出声,扯了扯江菀的衣角,低声说:“你留下的,我怎么舍得洗掉。”
这句话像打开了江菀某一心门似的,她猛地抱住谢朝,小脑袋在谢朝胸口蹭了蹭。
“我等你......来娶我。”
温香软玉在怀,谢朝很绅士的虚抱住江菀,轻声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