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开心的拉着江母回到了宴会大厅。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江菀想,她一定要告诉谢朝,顾常俞也不喜欢她。
宴会大厅一派热闹景象,江菀对那些不感兴趣,和江母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宴会结束回家。
突然,一声枪响震彻了整个酒店。
江母被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酒杯。
高脚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这声音很快就沉没在众人的尖叫哭喊里。
有个小姐被一枪打中了腹部,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太太们全在瑟瑟发抖,原本浪漫的音乐变得诡异。
那小姐的家人围着她的身体,不住的哭喊。
一片混乱。
江母看见满地的鲜血,一把攥住江菀的手,把江菀带到自己身后,温声说:“菀菀站在我身后,别看.......”
纤弱单薄的肩膀却不住的发抖。
江菀淡定的扫视大厅,发现了站在柱子后那几个可疑的人。
那群人里有男有女,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却冷静得过分,目光如炬。
江菀反握住江母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怕,然后小声的说:“妈妈,你看那边那几个人,你在苏州看见过吗?”
江母顺着江菀的目光看过去,柳眉微皱,摇了摇头,“从未看见过......”
江母也发现了那群人的不对劲,他们太过于冷静淡漠了,仿佛全场的混乱与他们无关。
就在此时,那群人里一个高挑的男人发现了正在观察他们的江母。
他直直的望过来,目光里满是冷意。
男人穿着黑色西服,肩宽腿长,提着一个棕色皮箱子,一只手正在包里翻着什么。
江菀面色一变,把江母往旁边一拽。
那男人正好翻出一把漆黑发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江母。
子弹擦着江菀而过,射入了她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洞口。
江母吓得面色发白,拉住江菀不停的看,身子微微发抖,“菀菀,你没事吧?”
江菀呼出一口气,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
但她还是温声安抚江母,“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
那男人望见临危不乱的江菀,眯了眯眼,勾唇露出一个坏笑。
顾老爷和顾太太原本正在二楼,见到楼下混乱的场面,他们匆匆跑下来,吩咐下人去找谢朝。
可下人刚到门口就被一颗子弹穿脑,重重的跌倒在地。
“停下,哪都别去。”
男人慵懒的声音响彻在大厅。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提着箱子的高挑男人正慢悠悠的走过来,步伐十分从容优雅。
他身后跟了一群人,四散开守住了门窗。
他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在场中央,散漫的点了一根烟夹在修长的指间。
“跳啊,继续跳啊你们。”男人勾唇,烟雾缭绕间,江菀觉得那男人在看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男人就指了指她,他吐出一口烟圈,“那边那位小姐,可以邀请你一舞吗?”
江菀攥紧了拳,还在思索间,男人直接扣动扳机,冲着人群里开了一枪。
尖叫声一时间盈满了整个大厅。
不知打中了谁,正在失声叫唤。
男人手枪对准人群,貌似打算再来一枪,
江菀拍了拍江母的肩膀,“妈妈你在原地等我,放心我心里有数。”
江母不停的摇头,已经语无伦次起来,“菀菀,我替你去.....”
江菀拜托了附近几个太太拉住江母,不让她乱跑。
江菀镇定的走到场中央,她勾唇露出一个带着三分冷意的笑,“你好。”
说实话这男人长得不赖,还有几分俊朗,可他眉间的轻蔑高傲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男人掐灭香烟,站起身,走到江菀身前。
他很高,双腿修长,微微俯身冲江菀伸出一只手,“你好。”
接着,他偏头冲人群里说了一句,“麻烦放一个舒缓一点的音乐,谢谢。”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面下,他绝对是一个看起来优雅从容,十分有礼仪修养的贵公子。
一个下人硬着头皮站出来,颤抖着手打开留声机。
留声机缓缓转动,清越的音乐流淌,可众人心里却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众人屏息,望着这男人带着江菀跳舞。
自从上次里仁酒店后,江菀就苦学了一段时间的舞蹈,现在的舞技也算比较娴熟了,可还是跟不上这男人的舞步。
江菀在心里猜测他的身份。
这样的仪态,修养,和娴熟的交际舞,定也是一个贵公子。
而这样优质的一个贵公子,江母竟然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是苏州人。
但是会有谁,敢跑来谢大帅的地盘撒野?
并且谢朝就在顾公馆,这也是苏州人人皆知的。
谢良辰的仇家?其他军阀将军?
江菀在心里问七七,“七七,查查这个人是谁。”
七七一本正经的说:“宿主,你目前还没有这个权限,还请你再接再厉哦。”
江菀在心里把快穿公司的人骂了一万遍。
她思索得深,一不小心踩到了男人的脚,男人长眉微挑,俯身靠近江菀耳畔,“小姐,你在想什么?”
江菀回过神来,冷静的回答:“在想你是谁。”
男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直白的答案,他沉声说:“有趣,我要把你带回淮安。”
淮安?
江菀知道他是谁了。
目前的江苏省共有两大军阀,一是以谢大帅为首的南系军阀,另一个就是以向衍为首的北系军阀。
两人各自占据了江苏的一南一北,互相都想灭掉对方统一江苏。
而向衍这个人,极为阴险狠毒,为了得到大帅的官职,甚至不惜杀死了自己的父兄,踩着父兄的尸骨上位。
江菀看这男人性格如此诡变,又喜怒无常,莫非他就是向衍?
可向衍为什么要一个人跑这么远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音乐渐渐进入尾声,男人做了一个漂亮的收尾舞步。
然后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全杀了吧。”
仿佛在说今天晚餐吃什么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