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另外一头。
“哥,这事真这样完了?我咽不下这气!”褚冬梅追着褚友亮出来。
“顾大江、褚冬梅!你们只说顾钊打了顾强和顾富,却没说,你们原本就没理!”褚友亮一脸恼火教训褚冬梅和顾大江,“你家老娘一天天的,自己闹事也就算了,还带上孙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把派出所的同志都招来了,关键人家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这事还能怎么着?这气你们咽不下,也给咽下去。”
褚冬梅和顾大江被褚友亮骂成龟孙子,低头垂眉,半个屁都不敢放。
见妹妹和妹夫还算认服的态度,褚友亮心中气顺了一些,道,“行了,这次咱也不是一无所获。我和雷振兴吵了一架,学校招老师的事,他就不好意思多说话了。顾强的事,解决起来,反而更方便了。”
“真的?那是能百分百搞定了?”
“是。”褚友亮点头。
学校教书的名额不多,但特别走俏。
想要去教书,必须要竞争上岗。
城里的知青,不是初中毕业就是高中毕业,文凭高,能歌善舞,才艺多,顾强去竞争了两次,都没成功。
他想给顾强走后门,但雷振兴这边太强势了,这人怎么塞都塞不进。
这次,他刚好利用一下矛盾,不准雷振兴插手。
至于那个他怎么都压不住,非要和他作对的舒知青!
呵呵!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大哥,太谢谢你了。”褚冬梅高兴得不行。
和褚友亮分开后,褚冬梅却越想越不对劲,推了推顾大江,“大江,我咋觉得心有些不安,顾钊那狼崽子是不是真盯着咱们家的房子?”
房子这事,这么多年顾钊没提起过半句,现在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派出所同志都说了,房产证是谁名字就是谁的。那房产证名字就是娘的,顾钊想抢走,没门!”顾大江今天受了一肚子气,恶狠狠道。
“那就好。”褚冬梅微微放了放心。
*
公社顾钊和顾家调解的事迅速在公社传播开。
这结果让大家拍手叫好。
顾大江就是喜欢仗势欺人,以为自己有一个当校长的大舅子,就不得了,自己没理还想赔钱!
好在最后他们什么都没得到,还低头给顾钊说了对不起。
这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自己脚也就算了,还让他大舅子里里外外都丢了面子。
在大家都觉得这事很有意思的时候,朱秋兰是格外忐忑不安。
舒宁这事彻底将褚友亮得罪了。
她不想做老师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连累她!
看着自己手上脚上因为干农活留下的疤,看着自己原本白皙的双手变得沧桑不已,朱秋兰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直接去了褚友亮家。
她拎着两袋冬瓜糖走到褚友亮家,褚友亮媳妇出门干农活去了。
和褚友亮说明来意,希望在竞聘的时候,褚友亮多多关照。
褚友亮笑眯眯地说,他肯定会关照,说完将目光停留在朱秋兰是胸.前。
朱秋兰被他那赤果果的眼神看得浑身好似被蛇爬,逃一般地跑了。
*
朱秋兰独自去找褚友亮的事,她没和任何人说。
舒宁见她有些时候,神情都很缥缈,觉得很奇怪,但朱秋兰不说,她肯定是不会问的。
接下来几天。
舒宁每天都会去顾钊家,给顾凯和顾瑶做早餐。
顾钊极少在家,一大早就不见人。
中午的时候他慢慢悠悠地回来,然后干活,赚工分。
日子平静又安然。
公社依然热闹的。
顾老婆子关了两天后,被带了回来。
回来后的顾老婆子格外老实,闭门不出,安静极了。
顾家其他的人被顾钊造了一顿后,没人任何再来找麻烦了。
大家偷偷议论,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钊若不厉害点,不蛮横一点,还真治不住顾老婆子这一窝子的人。
与此同时,村里的教师的竞聘也如火如荼地进行了。
众多应聘者中,顾强以一杀十,成功成为了学校的数学老师。
这结果让雷振兴相当不满意,和校长褚友亮打骂了一顿,最后褚友亮赢了。
舒宁懒得关注这些事,只在公示发布那天看了一眼学校老师的名单。
顾强的名字在上面,上辈子她帮忙走了很多后门的朱秋兰,这辈子却没应聘成功。
而让她心头咯噔一声的是,在公布应聘者和原先已有的名单中,都没有她的名字。
因为上次她没听他的话,执意维护顾钊,她真被开除了!
褚友亮果真公报私仇了。
这些天,顾老婆子一家,安安静静,等的应该就是看她的今天。
舒宁拳头握了握,恼火!
整准备离开公示栏的时候,便看到一袭高大身影站身后。
顾钊狭长深邃眼眸冷冷盯着公示栏,眸底翻滚着幽幽怒气,这表情让他脸庞的线条更硬朗了。
舒宁有些意外。
意外他出现在这,更意外眸底流淌出来的愤怒。
他在为她愤怒?
“舒宁,我没竞聘上。你的名字也没了。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舒宁还没和顾钊打招呼,身旁倏地传来幽怨且愤怒的声音。
舒宁一转头,就看到朱秋兰走到她面前。
和她一起的还有辛文月和柏志平。
辛文月眼神略带遗憾,却更多的是期盼。
柏志平眼神落在舒宁和顾钊身上,有幸灾乐祸,可更多是嘲讽。
顾钊眼眸淡淡抬起,平视柏志平。
柏志平恼怒,这货害得舒宁没好岗位了,脸上却这么平静,没一点愧疚感。
“我早就说了,叫你不要得罪褚校长,不要得罪褚冬梅他们。你非不听!让你忍一忍,你也不忍。现在好了,我们都要回公社干活了。”朱秋兰眼神愤怒、委屈至极,“舒宁,你不想做老师,你早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也拿不到这个岗位?”
舒宁:“……”
“我真是受够了!一个秋收,脚上被禾叶割了,被蚂蟥盯住,被蚊子咬,没一个地方是完好的。我的手,现在又粗又黑长满褶子长满老茧。你知道我等这个位置等了多久吗?”
“你愣是要为一个顾钊,把我和你的前途都毁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去年竞聘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你!”
朱秋兰悔不当初的道。
舒宁眉眼微冷看着朱秋兰,自己不行,还将原因推到顾钊身上。
简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