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我由床上坐了起来。
一场噩梦,让我惊惶不已。
就在这时候,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房门似乎是快被拍得要掉下来了一般。
又来了?
我翻身下床,胡乱将衣服给套好。
再次将左手食指伸出,朝着指尖凑去。
指尖血驱鬼,是我唯一学到的驱鬼术。
我们家族有两家本事,最厉害的不是冥妆,而是驱鬼,要学驱鬼术,先学冥妆术,我却在学完冥妆术后,就因为理念与长辈不相同,而在争吵之后,一怒之下,离开了家乡。
指尖血驱鬼术,还是母亲在我小时候违背规矩教给我的呢。
一边后悔着应该在家中多学点东西,一边慢慢地走到了门边,猫眼外的走廊上依然亮着灯,同样还是空无一人。
深吸了口气息,鼓足了勇气,一口将左手食指给咬破,右手拉开房门,左手就随之挥了出去。
对面的墙壁上落下了斑斑血点,走廊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愣了愣,走出房门,站立在走廊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丝毫有鬼魂出没的迹象,就在我对于此感到奇怪的时候,一声喝斥,由我头顶响起。
“黎十三,你死定了!”
抬起头来,我只见一只脚朝着我飞来,下一刻,这只脚就正中我的胸膛。
惨叫声中,我倒飞回去,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板上,滑行出去,直到后背撞上了墙壁,这才停了下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唰地一声响,一柄长剑,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再次抬头,那柄长剑正及我的咽喉,我却在这一瞬间,呆滞了。
柳眉,凤目,皓鼻,朱唇!
伴着那满头随风起舞的青丝,以及那套水绿的长裙,活脱脱一位穿越而来的仙子!
只不过,她身上背着的那一个黄布挎包,也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盯着这女子有些失神,她却朱唇轻启,一阵如玉盘滚珠般的声音就响起,“黎十三,你想死吗?”
我赶紧拼命摇头,对于死亡的邀请,我可不敢答应。
这女人确实是有一副盛世美颜,可是,在我朝她望去的时候,却心中狠狠一颤……灯光下,她没有影子!
此时虽然没有鬼魂出现时候常伴有的寒风,但是我却感觉到了发自身心深处的寒意逼人。
女人冷眼瞥向了我,一声冷哼:“不想死,就娶我!”
“什么?娶……娶你!”
“对,娶我!必须……立刻……马上!”
我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女人却无比的坚定,完全不给我丝毫拒绝的可能。
我想要拒绝,女人却左手往后一挥,呼地一声响,房门居然就应声关上,屋子里边刹那间暗了下来,月光由窗外映入,屋子里边,女人的模样变得模糊不清,但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娇嫩的红唇,在这会儿却显得更加清楚。
“时间不多了!”
女人没有给我思考和回应的意思,她一声自语,左手由身上背着的挎包里边掏出了一张纸片,在手中一挥,纸片打开,居然是一个和她同样大小的纸人。
女人将纸人随手一扔,纸人掉落,站立在了地上。
紧接着,女人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喷出,纸人的脸颊上沾上了血液,瞬间,纸人颤抖着,片刻之后,纸人居然变得和女人一模一样了,当然,只是一个平面人。
女人将剑交给了纸人,冷声命令:“他要敢乱动,就教训他!”
纸人点了点头,威风凛凛地站在我的身前。
我一脸震惊,纸人术?这东西,也是一种道术,会此术之人,能将死亡之人的灵魂注入到纸人当中,让纸人如活人一般行动自如。
而眼前的女人,似乎分明就是将纸人当成了自己的分身,这道术,又是技高一筹了!
我不愿意坐以待毙,深吸了口气息,打算一脚将这纸人踢倒,再将这东西给撕碎。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动,纸人反而是先动了起来。
纸人一脚踢中了我想要动的那只脚,惨叫声中,我弯腰伸手,想要去护住自己被踢了的脚。
而纸人却伸出左手,一把拧住我的右手,将我原本想要用来撕碎纸人的右手,给拧到了我的腰后。
“疼……疼,住手啊,要断了……断了!”
“看住他就行,一会儿还要洞房呢!”
女人在我的叫嚷声中回过了头来,冷冷一声,然后继续去忙碌起来。
纸人没有再用力,我不得不躬着腰,眼看着女人在我的屋子里边忙碌着。
她打开了黄布包,由里往外掏着东西,一会儿掏出一束鲜花,一会儿又翻出一对蜡烛,又是拉出了一幅红双喜字……
“喂,没有你这样逼婚的啊,再说了,我是人,你是鬼,冥婚这事,也得双方父母同意才行啊……”
“谁说我是鬼了?”
我愤然嚷嚷,话音未落,女人回过头来,满脸不快,喝斥声中,她三两步冲到我身前来,对我怒目而视。
我看到她额上的细密汗珠,扇动着的鼻翼,以及喷在我脸颊上的气息,还有因为过于靠近,我胳膊肘所感觉到她胸膛的起伏。
这样的一切,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女人,不是鬼!
突然间,窗外一阵狂风突袭,呼呼风声当中,窗户也被刮得啪啪着响。
原本是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月黑风高了!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砰砰声响,那是走廊里边的灯一个接着一个地破碎了!
女人双目一凛,一声冷喝,“来了!”
随着女人口中的这么一声喝斥,她由包中掏出一张红纸,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来。
黎十三月黎百年好合!
看着这一行字,我不由得一声欢呼:“我知道了,你叫月黎?看来你真的是要嫁给我啊!”
在我欢呼声中,月黎抬起头来,那双美目里边闪过一抹冰冷。
月黎望向了纸人,又是一声冷斥,“带着他,上床!”
上床?
我心头为之一动,纸人手中长剑朝着我咽喉刺来,我惊惧之极,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长剑就已经在我喉结的位置轻轻一点,刹那之间,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以及控制四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