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黎这么一说,我也还是吓了一大跳。
以往做冥妆,不管尸体怎么样,也都还是成形的,那脸颊的轮廓,也都还是存在的。
可是现在,看着我扛着的这尸体,这应该只是称之为干尸了吧?
就在我心里对于此还有着左右为难的时候,月黎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头。
“十三,辛苦你一下,将冥妆化好了,对于招魂更加方便。这干尸临死前一定受过极大的折磨,如若其灵魂已经被锁住了,我们可以用方法将其临死时候的情景再现在我们的眼前!”
月黎望着我,就这般认真说出话。
并且在说完了话之后,月黎凑拢过来,靠近了我,望着我微微一笑。
四目相对,莫名的激荡就在这刹那之间在我心底升腾,一阵砰砰直颤的感觉涌来,我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加油,努力!
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一定成为她名符其实的丈夫!
心中一阵的兴奋,我背着那死尸也跑得更加快了。
与月黎在一起,治好了我晕车的宿病,我越来越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特别是由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样一种淡淡香息。
月黎开车带着我和尸体并没有回我的家,而是到了她的家。
与我那个狭小而又简陋的家相比,她的家完全可以称之为是“豪宅”。
但月黎并没有给我时间享受豪宅的奢华,更也没有再给我过多的温柔。
她将我和尸体送进一楼的客卧,然后警告我,要是半个小时不能化好妆容,我就一辈子与这尸体呆在一起得了。
月黎去客厅布置招魂的一应用具去了,我与尸体一起在客卧。
月黎离开了,她的要求,我必须要去遵从。
要替这干尸化妆,我还是有办法的,我有着一项月黎所不知的能力,正是因为这一项能力,我可以成为极其优秀的冥妆师。
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一项能力,我在家里边的时候,我做出来的冥妆,无人能及,更了是因为此,我不愿意与其他人一样,呆在山寨当中,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将干尸摆放在客卧的床上,再依次将那些香蜡都给点燃。
接下来,我剪下了干尸的一搓头发,然后拿出一只小碟子来,将头发放进去,接下来,我又将我的头发剪下些许,放在一起,洒上马骨灰香,引燃之后,屋子里边马上就弥漫出一股焦臭的气息来。
我盘腿静坐,很快,我的脑海里边就浮现出了一片空灵之极的画面。
这是我最为独特的一个能力,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看得到尸体的生前面貌,也更可以借此,将尸体的冥妆给做得最为完美。
我看到了一张清秀的面孔,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
这样的装扮,在现代的都市已经极少见到了,这张面孔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清纯不妖,惹人怜惜。
只不过,我却感觉到,这女孩的面容,与柳映兰很有几分相似!
看这女孩的面容,年龄应该二八佳年的模样,不由自主,我在心中念叨了一句:可惜了。
谢谢!
一声感激,传入到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
刚才是怎么了?这在以往的时间里边,从来不曾发生过的啊。
我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依着之前看到的模样,用着假体,给干瘪尸体的脸颊装扮着,很快,一张漂亮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可是,我左看右看,却怎么都感觉,眼前这张面孔有些熟悉。
我再次打量,在看清楚之后,不由得是浑身一颤,“柳映兰?”
就在我刚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月黎来了,我赶紧将所有其他的想法给抛开,前去开门。
面容有些相似,这倒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耽误了时间,被月黎揍,那可是大事。
谁叫她是我妻子,被老婆揍,那可是丢脸的大事。
我将尸体搬出卧室,客厅里边,所有的家具都已经被搬到了一边,客厅的正中央,荔枝柴摆了一个八卦的图案来,儿臂的大豆蜡烛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将这里包围了起来,马拇指粗的骨灰香点上了五根,屋子里边,蜡烛和香灰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伴着月黎身上的无时不传入我鼻孔的香息,我心中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
将尸体摆在了荔枝柴上,月黎让我退到了蜡烛圈外,当了个旁观者。
月黎手持长剑,剑尖上挑着燃烧的符纸,脚踩七星步,围着尸体转起了圈来。
这符纸燃烧得相当慢,空中又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香息,月黎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了一股风,随着她而绕着尸体旋转着。
月黎终于停下了步伐,她站到了尸体脑袋前方,长剑一放,落于尸体脑门上,那符纸燃烧剩下的灰烬,就被按在了尸体的脑门。
“无名弱女,任你有何冤屈,此时不申,还待何时?”
月黎又是一声喝斥,长剑的剑尖在尸体的脑门上用力点了三下。
就在月黎收剑后退,抱剑而立之际,一阵呼呼风声,在屋中凭空而起,奇怪的是,这风却就在尸体上方“跳舞”,却并没有影响到那些蜡烛和香柱,甚至连我的衣袂都没有带起。
我盯着尸体,仔细地看着,想要看有什么变化。
突然间,一阵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来啊,快过来啊!”
屋子里边,莫名地出现了一阵白雾,在白雾弥漫间,我看到尸体坐了起来,转过身,望向了我。
并且在这刹那间,那尸体居然不再干瘪,而是变成了一个丰润而又漂亮的女娇娘!
二八芳华正佳年,此时就如那花朵含苞欲放,正是最为引人注目,让人浮想联翩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站起了身来。
“来啊,快过来啊!”
声音再次传来,甜美至极,引得我的心脏砰砰狂跳。
我迈开了步伐,一步两步,朝着尸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