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身前的这漂亮的面孔下,是邪恶的灵魂。
红粉骷髅,也就是对于此,最为恰当的形容。
与这柳映兰相比较,我更加宁愿与云雅儿呆在一起,也不宁愿受到这般的对待啊。
看着在这会儿,柳映兰那张吹弹可破的面孔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四周那些弱魄所形成的鬼魅面容更也是在我的身前摇摆。
我强压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努力之极地去令自己镇定下来。
只有回到我的家,我才有着翻身的机会。
那不应该是叫着翻身吧,应该是叫着翻转。
只有将柳映兰给除掉,我才能够彻底得到解脱。
我看着四周那些弱魂,看着他们毫无自知,完全一副狂乱跳动的模样,我也知道,这些弱魂早已经是被柳映兰给侵蚀,严格说来,他们也就只能够算是柳映兰的跟班,或者说得严重一些,就只是帮凶了吧。
我知道,一旦是将封魂祭台给启动,那么这些所谓的弱魂也都是会被完全的吞噬,如若是以往,我还会有所不安,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些弱魂,严格上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灵魂存在。
这些弱魂,最多也就只不过是柳映兰恶魂的分支吧。
惩恶扬善,这是互相关联,只有将恶给惩罚,才有着善的存在!所以,你不必要有着其他任何的不安,努力去做吧!
在自己的心底,努力地对自己告诫着,我更也是露出了微笑来。
柳映兰皱了皱眉头,一双眼睛盯着我瞧。
我在心中努力地告诫着自己,平静,安宁,让自己的呼吸也不要有着太多太多的起伏。
柳映兰双手落到了我的肩头,我看着她的面容,在心底告诉着自己,不要去想什么死尸,不要去在意什么恶心,就只当眼前的是月黎,那一个如花似玉的妙人儿。
她不就是你自己的老婆吗?
心中这般一想,倒也是让我自己镇定了下来。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今后的一切,拼了!
柳映兰对我一番审视,倒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点了点头,并且就这样随手一招,那些由柳映兰口中所说的弱魂就在这瞬间,完全聚到了她的身后,全都是瞪大眼睛,望向了我。
试想一下,身为一名冥妆帅,或者就只是殡仪馆里的普通工作人员,你兢兢业业工作了多年,突然有一天,当你认为早已经化为了灰烬的人,却都完全出现在了你的眼前,这样的一种情形,岂是能轻易承受的?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身无长物,唯一吸引这柳映兰的,就是我的一身血肉,还有我可怜的灵魂,努力镇定,微微一笑,“不论你是人还是鬼,不管我是生还是死,既然我们要走到一起,就应该抛弃成见,用自己的一切,去包容对方……”
柳映兰的眼睛还是盯着我,但我由着她双眼里边所散发出来那样一种灼灼的神情,却也还是明白,她也已然为我所动。
柳映兰深吸了口气息,再长长吐出,“走吧,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就娶了你,我只希望今后我们永远永远都在一起,别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到我们。”
在说话间,柳映兰的那一双眼睛望着我之时,却也都还是显得极其深情的。
可是,就算她是这般的表现,我却也不得不拼命在自己心底提醒着自己,千万千万不要被再次迷惑了。
月黎说过,柳映兰现在就是想要迷惑住我。
在之前,她要是与我成了夫妻之实,并且是一人一鬼的情形之下,那么她可以投胎转世。
而眼前,柳映兰却也自己都承认了,她这样所图的一切,都已经是走上了邪途,已经不再是可以轻易谅解的了啊。
柳映兰同意了我的要求,由着她带着我,然后那些所谓的弱魂引路,一人数鬼,就这般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往我的家方向行去。
好在这会儿已经夜深,所以没人能够看得到恐怖的一幕,就算是有人看到,最多是能够看得到我,就如一个醉酒之人,歪歪扭扭,朝前行进。
我一路行来,心中的恐惧,只有我自己一人知道。
在我的身边,全都是鬼,并且他们前行的目的地还是我的家,而最终的目的,则是要将我给“嫁”掉。
也就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要求,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请求,对于我来说,那更也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柳映兰还是掌控着一切,那些早已经成为了她傀儡和代言人的弱魂们,一进我的家,就依着她的要求,在这家里边不断地改造着。
将我这个单身汉独居的简单粗陋之地,要改造成为一个适合洞房花烛的大喜之地。
我则是不动声色,一副臣服的模样,与柳映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则是在客厅的茶几上,将那放了一枝枯萎玫瑰的花瓶给捏在了手中。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谁也无法想得到,随便放置在茶几上一个灰不拉几,插着一朵塑料花的巴掌就可以捏下的花瓶,居然会是道门圣物。
这东西据母亲当年告诉我,这东西不仅仅只是所知的能够封魂之用,至于其他的用途,暂时还未知呢。
柳映兰相当的开心,眼见我是相当的“臣服”,所以对于我倒也没有那么的完全在意,正也是因为此,我迅速将“花瓶”收到了茶几下,双手迅速捏动,很快,将假玫瑰和“花瓶”的装饰物都给扯掉,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比我拇指大不了的小小宝塔模样的东西。
依着母亲给我讲了一次的方法,我伸出左手,不顾得自己左手食指早已经是伤痕累累,一口就咬了上去。
强忍着痛楚,我将小宝塔按在自己的食指伤口上,迅速翻转,片刻之间,这只有我拇指一截手指长的小宝塔就被鲜血给染了个通红。
我一边努力地做着这一切,一边极力让自己镇定,可是,这小东西除了表面通红之外,完全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柳映兰在这会儿走了过来,挽起了我的手,“走吧,时辰到了,拜堂之后,我们的洞房花烛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