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去哪儿了?”平日总呆在后院的尘铭今天奇迹般地进了店内。
“找她有事?”源姑娘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所谓的茶艺。
尘铭右手摩挲着下巴看着一桌子凌乱的茶具:“你在干嘛?”
“当然是泡茶了!”源姑娘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泡个茶像打仗一样。”茶杯东倒西歪,桌上到处是水渍。
“嘿嘿,新手新手。”源不好意思地将倒落的茶杯摆正。
“我想去瘾城看看。”
“这不像你啊,不打算独守夕阳了?”源边说边捣鼓着茶叶。
“听说瘾城碎世阁里葬着一个死去的王,想去看看。”
小逆一跃上桌,在一杯盛好的茶杯周围绕圈:“不是说有位红衣女子守着吗,你进得去?”
“所以我才问小妖去哪儿了。”尘铭端起茶喝了口,手僵了僵,默默地将茶放下,并且悄悄推到了小逆身边。
“好喝吗?”见有人主动品尝,源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尘铭看了眼她手中的茶叶:“嗯……”
“那我也尝尝。”小逆舌头凑到尘铭放下的杯中。
只见浑身炸毛的猫快速退离茶杯,一脸惊恐地看着源:“你不会是在茶里下毒了吧!”毒娘子浑身上下都是毒源,指不定泡茶时不小心弄进去了。
“怎么可能!”对于荒谬的指责,源当然不服气。
“好苦……”小逆不断地吐着舌头,“小泽子,小泽子!水,我要喝水!”跑去到处找鸦泽的身影。
源将他们喝的那杯茶端起闻了闻:“没什么问题啊。”看小逆的反应异常强烈,不自觉地怀疑起自己,“有问题吗?”向喝过茶的另一位询问,声音明显没有之前自信。
“嗯,没问题。”
“那它……你……”手指从小逆移向尘铭,毕竟小逆的反应不像装的,那么一只傲慢的猫怎么可能做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
“你喝喝看。”抬手示意她自己尝尝。
看尘铭心平气和,疑惑地皱着眉点点品尝自己的茶。
茶水顺着舌苔滑入喉咙,苦味侵入千万味蕾中,五官的扭曲已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怎么会这么苦……”
“茶是哪儿来的?”
“小妖的茶柜里拿的呀。”源翻出自己找到茶的包装袋,“你看。”
“苦丁茶:苦、平、无毒、南人取作茗,煮饮,止渴明目,消炎利便、通肠。”尘铭轻念出袋子上被认为贴上的一行字。
“那个……”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妖怎么还没回来呢?”还不忘张望门外。
“确实,出去很久了。”尘铭没打算跟他计较什么,反正不是自己的茶。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从上次被一陌生男人求助带走后就一直没回来。
“乌鸦嘴。”尘铭扫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小妖可不是寻常老板。
开门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转移,鸦泽左肩趴着小逆,而小逆那警惕地目光则是牢牢地注视着鸦泽手上那只雪白的猫头鹰,猫头鹰显然训练有素,无视小逆强烈的目光,高贵地抓住鸦泽的手腕直视前方。
鸦泽将它爪子上用树须捆绑的信纸取出,轻轻抚摸它的背羽,走到门边,将手向上一台,猫头鹰好似领会般飞了出去,在高空徘徊了一圈便远去。
信的证明是一些问候的话语,显然不是给他们的,而背面用红色墨汁写出的几个字醒目而清楚:极乐岛,开船速来。
鸦泽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快速告诉他们这是小妖的笔记。
“我需要出去几天,店里就麻烦二位了。”鸦泽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他们,并感激地微微鞠躬。
“别呀!”源赶忙抢过信纸,“我可是从那里出来的,就当是回趟家乡好了,我去!”然后颇为义气地拍了拍鸦泽的肩膀,“这种长途跋涉的事情还是姐姐替你完成好了,熟门熟路,你就老老实实在店里等着吧。”
鸦泽反复斟酌,最终同意这个方法。
“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白吃白喝这么久,还是要付出的。”虽然小妖会打着房租的名义让她做一些琐碎的事,但都很客气,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跟你一起去。”尘铭起身上前,立马被源制止。
“别别别,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海上危险系数很大,你若伤筋动骨,那可不是一两百天就能养好的问题,再者,极乐岛那么危险,我可照顾不了你,要是一去不复返,我那什么交代?”边说还不忘把尘铭往后院推,“你就在你最爱的后院继续独享夕阳红,轻松加愉快!”
“我当年可是响当当地名将!”尘铭高竖大拇指反驳。
“名将也挡不住岁月这把杀猪刀,就你现在那脆胳膊脆腿的,还是算了吧!”嘴上不饶人,但推尘铭的动作很轻,还不忘提醒他注意脚下的台阶。
将尘铭安顿好后,源将自己折腾了一桌子的茶具洗涤放好后,准备启程。
“船在哪儿呢?”在这里从没见过有船啊,并且花店每次的择址位置都不在海边。
“借。”一个字,简单明了。
“借?”果然,花店怎么会有船这种巨物,都怪自己想得太美好,“这方圆百里都是陆地,上哪儿借去?”
“瘾城,胤罗。”胤罗是瘾城里最喜爱收纳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物品的人,上次的白驹就是从她手上借来的。
“我能放弃吗?”从起步就这么麻烦,都怪自己太天真。
鸦泽重复之前源对他的豪气一拍,让源无言以对。
“那我出发了。”
鸦泽为她打开花店的后门,那个被花草簇拥的通往瘾城的神奇大门。
不得不说,毒娘子一走,整个半生花店都安静了许多。
虽然上次有被小妖叫来还白驹,可是因为在路途上碰到所以没有真正去过胤罗的家,在经过三番五次的询问下,终于找到她的住所,半圆形的建筑风格十分吸引眼球。
“请问有人吗?”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源还是充分保持礼貌淑女的形象,这是长期跟在小妖身边潜移默化的东西。
门并未上锁,半圆形的滑门以中间线为轴旋转开。从大门到客厅有一个小走廊,墙上挂满了各个世纪各个风格的服装,屋内琳琅满目,炫人眼球。唯一觉得突兀的便是那正中间的白色棺材,棺盖只合拢一半。
“请问,有人在吗?”
“滋滋滋。”棺盖沉重地移开,从里面幽幽坐起一位金发男子。
“果然还是这个棺材睡着舒服。”这是他起身后第一句话,在以昏暗格调装饰的屋子里,更显一股诡异。
“那……那个……”源逼迫自己深呼吸放轻松,“你是谁?”
胤罗转头看着她:“来到我的地盘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是胤罗?”
“不然呢?”
“你好。”知道不是鬼后显然放松了很多,不过今天看见胤罗的样子跟上次还白驹时的样子不一样啊,“我想找你借样东西。”
“找我借东西可是有代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啊?”怎么没听鸦泽说过。
“我家白驹的屋子脏了,你去打扫下吧。”修长的手指指向外面的花园,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白驹正悠闲地吃草。
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后悔当时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冲动是魔鬼。
白驹这匹神奇的生物产生的粪便也是出奇的臭,难怪周围没有其他住户,一定是受不了这个味道。
源一边处理白驹的排泄物一边愤愤地想。
胤罗靠在门边悠闲地修着手指甲:“你要借什么东西?”
“船。”
“出海干什么?”
“小妖被困在岛上了。”
胤罗明显得愣了一下,转而笑得更欢了:“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这能在大海行驶的船除了我胤罗,别人还真没有。”我收拾不了小妖还收拾不了你?笑话!罪恶的因子又开始悄然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