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昙年熬好了酸水后,她直接煮了一大锅螺丝酸水面块。
大宝恰好从族学里归来,李昙年熟络的给每人摇舀了一大海碗。
因着面块很烫,李昙年将陆执扶到了堂屋吃饭。
坐在桌上的那一刹那,几人面色各异,唯独李昙年最为正常。
二宝他们还好,毕竟下午间就经了一番摧残,如今,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大宝就不同了。
他错愕的看着桌上的吃食,半天没勇气拿筷子,于是,桌子就出现了这一幕,李昙年看着自己碗里的酸水螺丝面块,恨不得赶紧尝尝味道,而其他人则一眼不错的看着李昙年!
李昙年察觉到了大伙儿的目光,忍不住挑眉:“看着我干什么,快吃啊,别舍不得,陶罐里还有不少酸笋呢,以后你们要还想吃,我再给你们做。”
四小只硬着头皮,缓缓捏了筷子,齐齐朝陆执看去。
“爹爹,你吃!”
“爹爹,娘叫你别舍不得。”
······
陆执嘴角抽了抽,终是垂头,用筷子夹一块面块吃。
“怎么样?”李昙年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执。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想得到陆执的肯定,只是因为,螺蛳粉是她在末世时的最爱之一,如今这酸水螺丝面块和螺丝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好东西,自也要更多的人喜欢才成。
陆执原本是一个不挑的人,什么东西,他都吃得下去。
只是,这些时日以来,李昙年做了不少好东西,时间长了,他的胃口竟也被她给带偏了。
冷不丁要让他吃这古怪又发臭的东西,他心下还是有些排斥的。
可当他当真吃下一块后,想象中的古怪味道没有,回口竟还有种特别的味道。
陆执说不出那特别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爹爹,你别光顾着吃,你快说说,这味道怎么样啊。”三丫急了。
陆执抬头,看了李昙年一眼,缓缓点头。
他说的是实话,这面块儿很有特色,虽然臭,却让人生了一种欲罢不能之感。
能做出这种味道,也很难得。
心中想着,陆执简洁明了的夸了一句:“好吃。”
四小只面面相觑,真的好吃吗?爹爹会不会在骗他们?
迟疑间,他们很快就发现李昙年的目光朝他们看来了,四小只不想让李昙年伤心,心中虽仍有抗拒,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谁知道,这吃了一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连着说话也顾不上了,个个腮帮子鼓鼓的,小脸上的表情也纷纷从适才的僵硬,变成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李昙年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知道真香了吧?”
谁又拒绝的了螺丝酸水汤的味道呢?
当初,这种酸水汤熬出来的螺蛳粉,一度被人称之为另一种形式的生化武器,可以想象它对大众是有多大的影响了。
“慢点吃,改明儿个我给你们做螺蛳粉!”李昙年咧嘴笑了笑,也垂头吃了起来。
四小只一听说还有别的吃食,眼中都是一亮。
“螺蛳粉好吃吗?”二宝停了狼吞虎咽动作,问了一句。
“我做的,还能不好吃?”李昙年轻笑,以前有人说过,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喜欢吃螺蛳粉的,一种便是没有吃过螺蛳粉的!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吃酸水螺丝面块,那肯定也会喜欢吃螺蛳粉的。
“螺蛳粉里除了螺丝,酸笋,还有花生粒和锅巴,到时候,我买点棒子骨熬汤,味儿肯定更香。”
李昙年淡声说着,四小只听后,纷纷嚷嚷着要吃螺蛳粉。
陆执静静地看着李昙年和四小只说笑,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此事,一墙之隔的刘金花家,刘金花一出小院就看到自家虎娃正踩在小凳上,哽着脖子往隔壁看。
她顺着那快坍的矮墙看了李昙年家小院一眼,顿时黑了脸。
“鬼鬼祟祟的,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心那毒妇抓你喂郎!”
刘金花哼哼唧唧的骂完,就听自家儿子傻愣愣的说了一句:“娘,陆大宝家煮屎了。”
“啥?”刘金花一愣。
虎娃咽了一口口水,重复道:“陆大宝家煮屎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煮的,可臭了。”
“还有这事儿?”刘金花说这话,果然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儿。
她恨极了李昙年,如今听说李昙年一家居然在煮屎,虽也有些不敢相信,可她的面上明显有了幸灾乐祸之色。
“看我怎么跟外头的人讲!”刘金花哼唧了一声,抬头,就看到堂屋里,李昙年他们正在吃着面块儿!
对,确确实实是面块儿!
她看的清清楚楚,哪儿有什么屎!
偏这时,虎娃砸了砸嘴,喃喃说了一句:“陆大宝家什么都好,连屎都是香的!”
刘金花只觉有一股怒火,直往她天灵盖上冲。
她一下没忍住,捞着袖子,就去拿院坝里的荆条。
“你说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你这什么出息,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虎娃还沉浸在隔壁那臭香臭香的美食中,冷不丁见他娘拿着荆条来了,他哪儿还敢多话,一溜烟就往外头跑。
然而,还是跑慢了一步,小小的院子里,很快就想起了虎娃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天很快就黑沉了下来,原本还静悄悄的村子,渐渐活络了起来。
村户们吃过晚饭,纷纷点了火把就往秧田里去了。
小桃红出门的稍晚一些,她这前脚一走,四凤冷啐了一口,后脚就跟了出去,打算把门反栓上。
这些天来,她找了无数个地方,想找到小桃红究竟是把钱藏哪儿了,偏偏她如何也找不到。
这丫头,也不知道怎的回事儿,居然如何逼问都不肯说出她藏钱的地方。
这可把四凤气的不行,就想找个法子整治整治她!
她不是那么能耐吗,她倒要看看,她能能耐到什么份儿上,自己不给她开门,等她在外头过夜!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四凤正在上门栓,门就被人给抵开了,随后,男人的声音传来:“凤儿,是我!”
来人一身灰布道袍,不是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