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是一回事,我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阿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纵然你心里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这些都是我们所拥有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君颢又说,“我们去归去来吃点东西,下午再带你四处转转。”
我和君颢来到一家店,店内的装修很仿古,服务人员穿着也都仿古起来,仿佛一瞬间就穿越到了古代。
“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几位?”热情的小二哥穿着长衫冲着我们作揖。
“两位。”
“两位这边请!”说着就将我们迎向东边的餐桌。
桌子是实木的,就连椅子也是实木,坐在上面要端正坐姿。
刚坐下来我就发现对面有个熟人,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我,正冲着我咧嘴笑。
我揉了揉额头,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我想就算我现在给顾小沫打电话说我在金银镇看到了容与,想必她都不会相信!
“景小姐,正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本想装作不认识容与,谁知道他却走了过来。
君颢看了看我,我只得无奈的说,“我跟着顾老板做生意,曾见过容先生。”
“你好,我是君颢,阿景的老公。”
“神棍,容与。”容与也简要的将他的身份和名字说了出来,他俩握了握手,容与又说,“不介意拼个桌吧?”
“位置有很多,容先生可以去别的桌,为什么要跟我们挤在一个桌子?”我仰着头看着他,脸上赫赫然写了两个大字:拒绝!
“难得在这个地方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景小姐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太让人伤心了。”
“阿景,拼了桌也无妨。”
君颢开了口,我还能说啥?见我没有拒绝,容与忙坐了下来,面带笑容的说,“谢谢君老板。”
“你来金银村做什么?难道金银村也有鬼要收?”
容与双手环胸,高深莫测的说,“若是没有鬼,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看到君颢微微皱起了眉头,连忙将话题岔开,“容先生过年也不回家,父母难道不会有意见?”
“兄弟姐妹众多,我父母也不在乎我回不回去。回去了可一毛钱都挣不到,不回去还能挣点零花钱。”
“容总的公司开在什么地方?”君颢忙着点完菜,这才有空插上一两句。
“君老板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全国各地乱窜的神棍,哪里有钱开什么公司?当然是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
“那也不错,可以四处走走。”君颢应着,也不知道是客套话,还是真心称赞。
菜上齐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很显然都是相互敷衍。
吃完饭后,我和君颢先走,留下容与一个人在归去来饭店。
出了饭店,君颢就问,“这也是你们那一行里的?”
“算是吧,跟顾老板是对家,上一次的生意差一点就被他搅黄了。”我胡乱的应着,并不想将精力放在容与身上,可心里又不由自主的去琢磨他这一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说金银镇有鬼,那么我遇到的红旗袍的女人究竟是鬼,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们在金银镇上转了转,临到晚了才回去,拎着礼物挨家挨户的送礼物。先是去了大伯父的家,然后是二伯父家,最后才是小姑姑家里。
所有人都住在这个古建筑中,只是家家户户都是独立的。君颢说这是从祖上起就这样了,子女成年之后就有独立的门户,这些建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建起来的。正因为房子很多,所以很少有一大家族住在一起的。
君颢的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倒是跟二伯父一家住在一起。
说是住在一起,两家都有独楼,一个住在西边,一个住在东边。大厅、院落、亭台榭都是共用的,虽然住在一起不少年,但也没有红过脸。
“为什么大伯和姑姑们都是独门独院,到了二伯父和公公这里就住在一起了呢?”
君颢躺在藤椅上,朝着我伸过手来,我朝着他走过去,被他握住手,朝着他怀里一带,索性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将我抱在怀中,低声说,“分家的时候有人分得多,有人分的少。我父亲就是属于分得少的那一个,分家的时候他就只得到了这个宅子的一半,当时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只能留在这里。”
“现金和产业,公公婆婆都没有?”
君颢摇了摇头,“我父亲老实木讷,根本不得宠,爷爷也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分家的时候自然是捡着伯伯和姑姑先来,争剩下来的,才轮到我的父亲。”
我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这个老宅,我也只有一半的使用权。这个老宅不能卖、不能抵押,只能自己住。”
“那也很好了。”
“嗯。”君颢将下巴搁在我的颈脖间,呼吸尽在咫尺,“二伯父和父亲住的这个老宅是爷爷和奶奶的老宅,当年这个房子使用权也是奶奶为我家争取来的。当年奶奶很喜欢我母亲,我的母亲是个娴熟的好女人,或许是因为家族中的女孩子比较少,当我母亲生下姐姐的时候,奶奶很高兴,一股脑的送了很多首饰过来。”
说到这里,君颢顿了顿,拉着我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台下面的小柜子,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动作,我眼看着柜子里的隔板凹陷了下去,速度的朝着左边缩了进去,下面露出一个很古老的红木首饰盒。
君颢弯着腰将首饰盒拿了出来,我这才看清这个首饰盒上雕花刻凤,十分精致。
他将首饰盒打开,露出里面金银制作的首饰,“这些都是奶奶送给母亲的,现在这些都是你的。”
我看着满当当一盒子的首饰,又看了看君颢。很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我内心的波动,而是在首饰盒里拨了拨,找到一个色泽很好的玉镯子,顺手就套进了我的手腕中。
“我……”我慌乱的想要将镯子给拿下来,君颢却阻止了我,“这些都是我母亲留给我妻子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理应拥有这些。”
“可是……”
“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亲手为你戴上。只是如今她不在了,由我给你戴上也是一样的。”
我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再看看首饰盒里有没有你喜欢的首饰,如果你喜欢,这次回去我们就带回去。”
“不……不用了,就放在这里吧。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再留给孩子的伴侣,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不是很好吗?”
“都听你的。”
手腕上的玉镯从一开始的透骨凉慢慢染上了温度,我隐约能看得到这只玉镯上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回来的第三天开始,君颢突然忙了起来,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里的亲戚大部分都见过了,也算是认识了,所以君颢忙的时候我就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景色。只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我心里越发的疑惑。
我经常在不同的地方看到那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每一次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想要靠近一些,一眨眼准是不见了。就连晚上睡觉,她也会潜入我的梦里,在梦里唱着很哀怨的歌,但我在梦里从未见过她的脸。
在这古建筑里,我怕再次遇到红旗袍的女人,索性就去了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却没有想到会在镇子上遇到容与。
他依旧笑眯眯的冲着我打招呼,我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只好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我瞧景小姐的精神不大好,难道是晚上常跟鬼怪打交道?”
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我却一本正经的说,“是,自从进入金银镇以来,就有一个红旗袍的女人缠上了我。君颢的眼睛看不到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即便我跟他说了,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金银镇不是什么好地方,十里路开外就能看到这里怨气冲天,只怕是有怨鬼。”
“真的被我猜中了?”
容与点了点头,“事情有点棘手,只怕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我心里一紧,更加慌乱起来,“连你这个捉妖师都觉得棘手,那还能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给顾老板打个电话,让顾老板过来帮忙?”
“难道你不知道容家和顾家是世代的对头,你觉得她回来帮我?”
“顾老板会来的。”虽然不了解顾小沫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她很寂寞,即便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也会来这里的。
容与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来。”
我没有跟他争,直接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将这里的困境简要的说了一通,末了又加上一句,”顾老板,这里很需要你,隐藏的故事也足够有趣,只要你能来,就一定能挖出来。”
原本笃定顾小沫会来,但是顾小沫却给了我迎头一击,“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得去?”
“我……”
“景溪,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以为跟着我混了一段时间,就能予取予求?”顾小沫的声音很冷,冷的都快结冰了。
站在我对面的容与笑的幸灾乐祸,我却鼻头酸涩,“顾老板,这里……”
“没事别打扰我度假!”说着就将电话给挂了。
我握着手机,笑的苦涩。
“你别忘了,顾小沫的身上有妖怪的血脉,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捉妖人。”容与眼睛里闪着让我理解不了的光芒,“她画的符箓都没有办法用,纵然她很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个捉妖人,但是先天条件不足,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