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解决掉，随手把塑料袋揉成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宋文对着胡北笙招招手：“诶，胖子，你来看。”
“干嘛？”
胡北笙满肚子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凑过去。
宋文把望远镜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胡北笙，示意他往别墅窗户看：“看看，那里有什么？”
“直说不就行了？卖什么关子啊……”胡北笙嘟囔着，但还是老实地看了过去，“我看看……那是啥？人？”
从望远镜窄小的镜头里，白色的窗帘开了条不大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黑塔一样矗立在那里，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
“那个叫袁四，之前被人送到看守所里，保护陈升。”宋文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转身走了。
“他啊，诶文儿，卧槽你等等我啊。”
胡北笙还拿着望远镜整个别墅找偷窥，一转头宋文已经快过马路了，赶紧追了过去。
“怎么不继续监视了？”胡北笙有点气喘，宋文这小子瘦得跟猴儿似的，走路飞快，可怜他这一身肥肉，体力比起宋文不知道差了多少。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别想了，人家可不敢在这给你来什么偷情猎艳的。”宋文斜了一眼胖子，胡北笙一拿到望远镜就嘿嘿鬼笑，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胖子想找啥。
“你咋知道不能。”胡北笙习惯性地抬杠。
宋文嘴角挂着冷笑，一边大步走进修车厂一边说：“像陈升这种位置的人，除了保镖之外，住宅外面的监控网络也一定很完善，甚至于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屋里都不知道安了多少个摄像头和窃听器，你当袁四为什么只敢站在那里，就连陈升出去了都不走，你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还敢做别的？”
“卧槽……”胖子震惊了，喃喃道，“有钱人真会玩，你说他们是不是连那啥的时候，都开着摄像头啊，活春宫，嘿嘿嘿……”
“胖子你能不能不这么猥琐。”宋文怒骂，他们这时候刚走进厂里，胡北笙的话被迎面走过来的于曼和张宝听的清清楚楚。
胡北笙刚说完，也看到了两人，只不过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使劲儿给宋文使眼色，可惜宋文背对着自己，连个余光都没给胖子一个。
“哎哟！这不是张政委嘛，还有鳗鱼姐，哎哟哎哟，您二位怎么屈尊到这儿来了啊。”
宋文一见着俩人，顿时跟变脸一样挂上无比灿烂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就过去了，看样子还想跟张宝或者于曼握个手递根烟啥的。
张宝有点绷不住，一偏头看见于曼脸上的神色，硬生生停下即将脱出口的笑，强行咳嗽了几声，把头转到一边，不搭理宋文。
宋文也看见了，于曼脸上几乎被一片黑气笼罩，怎么看怎么吓人。
然而宋文是什么人，心理素质多强，迎着于曼面不改色地……同于曼擦肩而过，揽住正准备开溜的张宝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一个胡北笙孤零零地面对于曼。
“文儿，卧槽，鳗鱼姐，别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宋文连头都不回，对着张宝亲亲切切：“张政委啊，我要的那些装备准备好了没有。”
张宝无奈地看了看宋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后者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
自己的威严对这小子一点用没有，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曹达利才能镇住这妖孽了，张宝也算是放弃了，随便吧，只要这小子没在那么多警员面前把自己面子败光他就谢天谢地了。
“都准备好了，喏，在这呢。”
张宝指着不远处的操作平台，上面放了一个鼓囊囊的包。
宋文放开张宝，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打开一看，嗬！别说，特勤处准备的岂止是齐全啊，考虑到他伪装的身份，面罩什么的还特意给做了旧。
“我说政委啊，这都从哪儿弄来的，这么脏！”
宋文心里满意，嘴上还是要挑拣几句。
“呵呵。”张宝宽容地笑了笑，不计较宋文乱七八糟的称呼：“可以吧，这可是我们警员特意从垃圾场淘来的，怕你露馅，都没洗过就给装起来了。”
宋文正兴冲冲把面罩往头上戴呢，闻言一把扯了下来，一阵干呕，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老神在在的张宝。
“噗嗤！”
身后传来嗤笑，于曼本来一肚子气，正准备找宋文麻烦，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耍我？”
宋文自觉丢了面子，暴起瞪着张宝。
“你这种人渣就该受点打击。”
张宝没说话，于曼已经毫不留情地接上了，宋文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然有了主意，忍了下来，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倒是让于曼惊讶了一下。
“差不多了，那就这样，按照之前说的，一组二组都全权归我指挥。”宋文没骨头似的靠在操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上的面罩。
“可以，你说吧。”一说到正事，张宝和于曼脸上都变得严肃起来，张宝干脆利落地点头，这本来就是他承诺过的，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变卦。
“到时候我会把陈升带到这里来，方便我们的人检查，但是一定不能装任何窃听设备。”宋文特意强调，他知道特勤处绝对想趁机监视住陈升，但开过贺兆龙的车后，宋文知道，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插手，但是一组二组要随时跟住我和陈升。”
“好。”警员答应下来，四散去做准备。
“那我呢？”胡北笙见宋文一句话没提到自己，顿时懵了，他除了买个煎饼果子，就没别的事了？
“你留在这，打扮成修车的，这样方便传递消息。”宋文早就想好了要让胖子干什么，陈升那边不知道有多警觉，普通的传递方式肯定不行，但如果是和胖子就方便多了，他俩在学校狼狈为奸的时候，方法多了去了。
胡北笙乐呵呵地应了下来，去找老板拿衣服去了。
宋文说完了，把面罩放回包里，拉上拉链背起来：“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那我先撤了，政委，鳗鱼姐。”
张宝点点头，于曼则是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抢在宋文面前离开了修车厂。
“文儿，鳗鱼姐那边，你就这么算啦？”
临要走，胡北笙凑到宋文耳边，小声问。
“怎么可能。”
宋文回答的同样小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每天早晨，陈升都会按时起床，由司机开车送自己去茶楼吃早点。
昨天因为大雨没有去成，好在今天却是个好天气。
走到客厅的时候，袁四也早已经醒了过来，站在落地窗前，从窗帘缝隙里向外看过去。
“陈哥。”
见到陈升从楼上下来，袁四连忙转过身，低下头来向陈升问好。
“嗯。”陈升点点头，习惯性地问了袁四一句，“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袁四被他留了下来，其中一半是他自己的想法，另一半也是乔六指和袁四的共同请求，乔六指这段时间被他派去做其他任务，不能向之前一样跟在他身边，担心的不得了，陈升自然也不能驳了心腹臂膀的一片好心，至于袁四本人，能有机会多在陈升面前露脸，自然更是没有任何意见了。
陈升一向是用人不疑，何况乔六指既然敢把人派给自己，也是经过了一番详尽地调查，因此陈升并没有对袁四有太多戒心，对于手下，他也向来亲厚。
只是陈升这般和颜悦色，袁四依旧是诚惶诚恐，毫不意外地，袁四没敢接受陈升的邀请，而是留下来，做自己的保镖工作。
司机已经做好了准备，陈升坐进车里，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等待车子发动。
开出停车位的瞬间，陈升忽地直起身看向窗外，面色隐隐有些疑惑。
从镜子里看到陈升的表情，司机顿时紧张了起来：“老大，怎么了？”
“没事。”陈升摇摇头，外面景象一片正常，看不出任何不妥。
可能只是错觉吧，陈升这样想着。
黑色迈巴赫左拐右拐，汇入晨起的车流之中，停车位附近一颗行道树上，树叶遮挡下，一点红光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
“一共三块，找你两块，拿好了啊小伙子。”
大娘从零钱罐里拿出黝黑到几乎看不清的两枚硬币，连着瓶子一起递给宋文。
宋文也不嫌弃，接过钱随手揣进兜里，转身走到一条偏僻巷子里，四周看了一圈，这才放心地打开水瓶，咕咚咕咚几口灌了大半进去。
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可宋文现在倒是成了个闲人，按照之前对陈升的监控，每天早晨他乘车出去之后，最多三小时便会回家来，可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难不成这位大哥是准备留在外面再吃个午饭？
这一次是要直接混到陈升身边，宋文除了一台破三手手机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设备，甚至为了做掩饰，连现金都只带了一百不到，当真是穷困潦倒。
“这家伙，不是真准备在外面吃饭吧？”
宋文摸了摸肚子，咕噜直叫，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刚刚的几口水和早上从胡北笙手里抢下来的半个煎饼果子，他什么都没吃。
无奈地骂了一句，喝完最后一口水，宋文正准备从巷子里出去，却看见巷口走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