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又是一个转身回击,自己的剑刃与对方的长刀猛得相撞,安迪与眼前的蒙面人僵持着,而对方仅露出的双眼微微上斜,虽然看不到他完整的表情,但安迪也能看的出来这人在打心里嘲笑自己。 “呃......”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的背痛,让安迪知道自己的愚蠢又一次没能斗得过敌人。这种疼痛感并不集中,安迪在与眼前的人互相对刀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感觉的出来自己的背腰是连续背刺中了三处不同的地方。 蒙面人一个后跳,又将手中的长刀收回鞘中,而安迪此时因伤痛而无法移动,即使再多挨一刀,他也要先等等这三秒钟。 安迪不知道面前的蒙面人与自己背后的未知敌人几乎是同时出招,两者以安迪为中心点同步一闪,在交换了位置的同时,两者的长刀也再次出鞘,其银白的刀刃上皆多了一丝鲜血。 几乎完美的同步,这到底是......伤口的疼痛已经无法让安迪思考问题。 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轻蔑的看着倒地的安迪,竟然连这眼神都相似的出神。也许这两个人长得一样,但绝不会是什么双胞胎...... 那到底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刚刚给了安迪一个精彩的双份“居合”,这次他们又想来一个双重补刀。 而在两把长刀即将进入安迪的胸口时,安迪使出浑身解数自保,一层能量护盾暂时挡住了两人的刀刃,安迪将右手向前一推,护盾的能量将两人弹开。 “又是无聊的垂死挣扎。”
站在偏左侧那一位道。语气却冷酷而又空洞。 一小瓶药水下肚,安迪剧烈的咳了几口血后感到胸口十分痛快清爽,安迪拿剑勉强将自己的身体撑起,道:“垂死挣扎倒还不至于,比起我那无法治愈的病痛,你这点我根本感觉不到。”
两个蒙面人同与安迪相碰刀剑,相互三招下来后,双方又一次拉开距离,安迪认为恐怕自己无法用“水炼天晶”战胜这两个剑技精湛的对手。 安迪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大能耐没有使出来,但安迪此时却想要赌一把,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战友们还正在陷入困境,波巴恐怕在领队苦战厢警部队,而与自己分离的凯里莎可以说是生死未卜了。 “喝——!”
安迪欲使出这招尘封已久的必杀“蛟魔斩!”
无法躲避之,对方两人果断的站成一前一后,处于前方的“勇者”尽力向前顶,还提早了一秒与这深蓝美丽而又致命的弧线同时消失,后方的那位毫发未损。 至于消失的那位,的确是凭空消失了,“蛟魔斩”至少还有余留的波纹和水迹,而与之共逝的人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包括衣服。 而存活下来的那位眼神依旧冷酷且平静,不为这一离奇的场面所动。 “此招下没有障眼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迪忍不住问道“包括你的搭档为什么突然消失,好歹给个说法!”
但作为敌人的他没必要理会安迪,安迪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黑衣人的银白剑刃开始通入紫色耀眼的电流,就像之前那个少年军官杰西卡一样,只不过这如雷鞭似的强大电光与那急促的磁力流动可不是那种能让安迪放水的水平。 安迪好像又明白了什么,神色亦冷酷了起来。 在对方出手之前,安迪左手迅速将背后那三枚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手里剑抽离,把这三枚被染红的手里剑向黑衣人投去。 接着,安迪飞身一跃,却在半空中被电流缠绕,自己又一时悬浮在空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与自己长刀连接的雷鞭将安迪整个人甩向后方,安迪与雷鞭分离的一刹那,又一道雷电刃气袭向还未着陆的安迪,安迪横剑一抵,同时也落稳了双脚。 “隐者雷镖。”
黑衣人低声道,并再次掷出一枚崭新的手里剑,飞向还正在化解剑气能量的安迪。 又是一次不可阻挡的双重猛攻,强烈的冲击力将安迪击退至五米之外,黑衣人乘胜追击,以不足一秒的时间再次出现在了安迪上方,安迪尽力的向上方劈砍,一阵力量震得安迪的手臂酥麻。 两人的战斗从一开始潜入的地方来到了中转站的大门前,这里净是些正在和革命同盟的战士交火的厢警员和禁军。 “竟然还有禁军!”
安迪脸色一变。 也许是因为有黑衣人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在,不管是厢警部队还是禁军的军人,都没有向安迪开火或者攻击,生怕因无意中的插手使得再出乱子。 但是,安迪的体力已经无法让他再这样持续下去了,一直以体力为弱势的他,就算还留存着充足的法力和各种技能和招数,那也是一通无用。 “我知道我是被冥府直接通缉的罪犯,但是我记得必须活捉才能领赏金吧。”
安迪无力的说道“但是我看你这势头,是想把我置于死地啊......” 而黑衣人则刻薄的回答道:“失望吗?不好意思了,我不需要钱,而是我弟弟缺一条给他在黄泉引路的狗!”
这位与安迪有着某些未结之仇的黑衣男人没想到的是,自己多说的这一句话,没能成为他替安迪说的最后“遗嘱”,一发子弹射中了黑衣人那准备给安迪最后一击的双手,黑衣人本能性的转而将长刀和雷鞭斩向侧方。 而早有准备的波巴避开了这一击,并近身黑衣人猛得给了他一脚,黑衣人则随之开始对付波巴。 “快,我们走!”
波巴对安迪喊了一声。 波巴并不恋战,他的目的就是要带安迪脱离战场,与波巴一同冲锋的两位革命同盟兄弟挡在了波巴和安迪的身后,并分别拿一刀和一把长矛,与黑衣人开始了白刃战。 “放心走吧,二哥,有哥几个断后呢。”
持着长矛的男人故作幽默道。 安迪本想告诉他们凯里莎现在十分危险的处境,但话语堵在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得与波巴一同逃离......将近五十多位曾与波巴同生共死的豪爽老民兵以及被他视如亲女的侄女,此刻已被厢警部队和禁军的联合攻势给包围并进行歼灭,而波巴选择救出了也许是现在最宝贵的战斗力。 从早上的激战一直到了晚饭的时间,安迪一直没有说话,消极沉默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波巴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听牛肉罐头,并扔给了安迪一份:“快吃吧,吃完我还有事要说。”
安迪看了一眼已经在大口吃着腌牛肉块的波巴,他明白波巴在想什么,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救出自己?显而易见,自己好歹带着点筹码,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放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一条活路。 安迪这样想着,嘴角无意识的上勾使他本来单纯的冷酷化为了一种欲杀人灭口的凶恶。 他走到波巴面前,将罐头往地上一扔,用挑衅的语气道:“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咱俩的时间都有限,别让我先动手。”
“不急,吃饱喝足再说。而且我好久没吃到那么重味的牛肉了!”
波巴这个家伙好似根本没有理会安迪的意思,而且还继续享用着牛肉罐头。 安迪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动手夺走了波巴手中的罐头往地上一摔,波巴愣了两秒后,忍不住怒骂道:“我不是说吃饱再行动吗?你他妈再着急也得肚里有东西才能打仗啊,瞧你上午伤的那样,我给你止血的时候差点没弄过来!”
波巴生气归生气,难道他生气仅仅是为了这?安迪倒没有摸不着头脑,他倒认为这不过是波巴刻意装出来给他看的。 波巴又把安迪的那份给开了,他看着里面的牛肉和酱汁舔了舔嘴唇,又递给安迪道:“算了,谁让我欠你的......这个时候估计敌人也得吃饭,你也别太担心,我家那个丫头肯定没事。”
安迪接过罐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倒也想知道......”波巴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笑道“你又不肯说我又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们刚来的兄弟,嘿!虽说我好歹比你大一辈......” 安迪听罢,感到心里堵得难受,他盯着罐头,眼神阴沉的可怕,苦笑着呢喃道:“我这样的家伙配做兄弟吗......”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现在凯里莎和兄弟们怎么样都还不知道。”
安迪道“不过,你为什么非要救出我来?”
“如果你死在那了,那咱这一仗可就真玩崩了。”
波巴将还剩半截的香烟递向安迪道“别小看我,你我联手,我想还是有机会扳回来的。来,最后一口。”
安迪拒绝了最后一口烟,又扔掉了被吃的只剩下一点汤渣的牛肉罐头:“我可能脾气不太好,每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你多包涵。”
“这个我比你懂!”
波巴乐道“你不也就十七岁的年纪嘛,这不过就是叛逆期而已,我好歹也算当着半个爹,凯里莎那丫头,任性起来,哼!”
“都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了,虽说脸蛋长的倒是跟他妈一样漂亮,但恐怕也是个没人敢娶的主。”
波巴说罢,颇有别意的瞅了瞅安迪不变的冷面。 一铁盒腌牛肉下肚,安迪也算恢复了点体力,他站起身从背后抽出“水炼天晶”,他望着不远处那已经被加倍把的物资中转站严肃道:“只有一个强敌。”
波巴揽住他的肩膀,道:“是啊,这样一说,感觉很简单的样子。一堆小兵和一个头目,你选哪个?”
安迪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紧了剑柄,他感到自己心中重新燃起了久违的火焰,长年的冰川也会因星星之火而开始消融。 在安迪撤退之后,厢警部队和禁军就分别被下令停火,在场的所有革命同盟的伙计都成了黑衣男性及军部的战俘,而相对特殊凯里莎被黑衣人进行单独审讯。 黑衣人拿掉了自己的蒙布,样子看起来也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但他和安迪一样,有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眼神的冷酷。 凯里莎坐在椅子上,手脚被眩晕手铐束缚,她那一头金色散乱的长发因无法整理而显得不自然,遮住了她半张脸。 “还不招供,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男青年道,并用手指帮她撩起头发“保持沉默没关系,你要你受得起沉默的代价。”
凯里莎冷哼道:“哼,无非就是个死,怎么说我也杀过人,你以为我还会怕这个?”
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突然一个阴笑,他看着这个天真到无畏的少女,道:“虽然说军法严明,但是士兵们的一些基本需求还是有必要满足的,很何况,像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也许会很有趣。”
青年捏起凯里莎的下巴,他的手指使得凯里莎感到难受又愤怒,她依旧不忘投过去挑战的眼神。 男青年将手一甩,拿出了那两张“冥府最高通缉令”,叫她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本小姐不认识这两个家伙!”
凯里莎不耐烦的道。 男青年表情没有什么波动,这句话他也反复听了好几遍了,他只是笑道:“你再嘴硬也是徒劳,像我这种专门搞情报的,不管是什么信息,查到它们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你就自己慢慢查吧,反正本小姐是无可奉告......”凯里莎故作任性道。 男青年道:“我问你只是为了能节省我的时间,也算是给你一次保命保清白的机会,你可要自重。”
这句话说得凯里莎无言以对,她一向给人一种乐观坚强的印象,但她终究还是惧怕着死亡。 “杰维诺大人,中转站疑似再次遭到入侵,请您随我来!”
一名厢警员道。 凯里莎暗地里记住了这家伙的名字,心想有朝一日,一定会报此仇...... “哼,还以为这个破玩意真能管住我。”
凯里莎拆解手铐不费吹灰之力,也许是以前当过扒手,老本行的手艺没忘。 她从上衣内兜里掏出铜镜,坏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并自言自语道:“嘿嘿!瞧瞧魔炮的最大威力吧!”
突如其来的大爆炸,惊动了所有的人,就连正在潜行的波巴也愣了许久,顿时,他实在是无可奈何的苦笑道:“这个疯丫头!”
说罢,他拿出手枪开始正大光明的与多名敌人交手。 过了这一发强力魔炮的瘾,凯里莎也冲出建筑物,奔向混乱的室外。 “小心点!”
突然出现的安迪替她挡住了多发子弹,安迪护在了凯里莎身旁,一道剑气击倒了离他们最近的敌人。 “我就知道会是你啊,老哥。”
凯里莎笑道“怎么样?我叔叔那个老顽固呢?”
安迪叹了口气,道:“你先去把兄弟们救出来再说吧,我去增援波巴大叔。”
而在不远处,那个差点就能为弟弟报仇的青年杰维诺眼看着成功逃离的安迪、凯里莎、波巴以及二十多名勇敢的民兵,这次,他已经做好了犯下死罪的准备。 “能不能给根烟。”
安迪对身旁的波巴道。 “不巧,就剩一根了。”
说罢,波巴将它点燃,先抽了一口。 “来一口,小子。”
波巴将香烟递向安迪道“真的是最后一根,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到了。”
安迪长吸一口,将心中万千思绪化为一口烟圈,道:“你知道今天的禁军意味着什么吗?”
波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活了三十多岁,却发现人生的险恶刚刚开始...... “战争要开始了。”
安迪道“发生在乌尔克市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