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萌看到鬼脸面具男子望向自己,她大概是猜测到,是谁把养魂木带出安府,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铁青。
她直接拒绝说道:“我不会伤害离王殿下。”
“呵呵!你都可以趁着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突然倒戈离她而去,还抢走了两只黑匣子,现在和我演什么?”鬼脸面具男子显然不相信,嘲讽的话语轻飘飘的吐出。
韩思萌不怒反笑:“这是两码事,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她有生命危险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没有义务牺牲自己来救她,但是我韩思萌绝不会趁着她有危险的时候再刺上一刀,这就是我和你们杀手最大的区别。你让我把离王殿下约出来,无论最后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韩思萌欺骗了她,这就跟直接动手杀人没有区别。”
鬼脸面具男子被她一通话语说的一头雾水,简直就是绕来绕去的搞不清楚她奇特的逻辑。
“倘若我能够保证不杀她,你可否愿意帮我约她出来单独见见?”鬼脸面具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明白韩思萌说的意思。
只要能够保证不伤害离王殿下,约好时间地点见上一面还是可以,实际上他只要养魂木,取不取莫离忧性命,原本就不在既定的计划之内。
先前在茅草屋那里的时候,是自己一时情急之下的起意,谁让她的那只小狐狸夺走了黑匣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到时候我和殿下两人绝不会是你对手,这个险太大了,我不能答应你。”韩思萌双手紧紧抱住两只黑匣子,脚步下意识的转向洞口方向,生怕鬼脸面具男子突然就动怒。
鬼脸面具男子看到韩思萌眼中忽然染上的那抹戒备神情,知道自己说再多她也不会相信,干脆把手掌摊开。
他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去九华山夺取黑匣子,是因为知道里面有修炼魂魄的法子,夺取养魂木也是因为有着滋养魂魄的功效。我做这些全是因为躺在玉棺里面的琉璃。韩姑娘,我们相识时间很短,并且互相利用猜忌,想要让你平白相信在下,想必很难,那么,我手中这枚木牌,就是玉棺里琉璃的魂魄栖身之所,只要你点燃火,她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韩思萌直勾勾的盯着鬼脸面具男子,听完此番话后,她心中不禁一动,对上他那双略微凄婉的眼神,伸手接过那枚小木牌。
“我可以相信你一次,帮你约离王殿下,但是我只负责传话,至于殿下到底会不会见你,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而且,全程我必须在场,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立刻就会放火烧了它。”韩思萌淡淡的声音传来,那种清冷蕴含着的威胁,让鬼脸面具男子暗暗心惊胆颤。
因为他没有时间再耗费下去,玉棺里躺着的琉璃,急需养魂木,否则时间一久,她同样会消失,倒不如放手一搏。所以他把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韩思萌。
韩思萌走到玉棺另一边,继而从怀中抽出一只木哨子,置于唇边轻轻吹响,不一会儿功夫,从外面飞来一只雪白色的鸽子。
鸽子停留在她手指上,韩思萌对着鸽子雪白色的翅膀虚画了几个字,随后就把鸽子放开,任由它飞走。
安府扶云苑正屋。
老洪和高帆健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而莫离忧一行人已经在一盏茶时辰前离开了,所以诺大的正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不知道安老夫人可有空见高某?”高帆健等得有些不耐烦,他要不是感应得到四周禁制种种,以他平常的性子,早已经直接闯进去。
“高公子还请见谅,我家主子实在身子骨不利索,不能亲自见你。但是高公子的来意,我家主子已经知晓,这是拟定的婚书,倘若没什么问题的话,高公子上门提亲的事情,我家主子答应了。”老洪站得笔直,他和高帆健面对面,只不过一个坐着,另一个站着。
他拿出两张拟定好的婚书,递给高帆健,上面有着安红素的生辰八字,甚至连提亲日期和成亲时辰都写得清清楚楚,反倒像是很久之前就写好似的。
看了看婚书,高帆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有种错觉,是不是安老夫人有预知的能力?为什么会有婚书的出现?
虽然这原本就是计划好的,但是对方是怎么知道?难不成,安老夫人已经知道些什么?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而已。
高帆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他将两张婚书同时收了起来,然后打开储物袋,抬起手轻轻一招。
正屋地面上顿时凭空出现三只大箱子,落地的时候有着明显的沉闷声,显然里面的分量不轻。
老洪走过去一一打开三只大箱子,箱子里面装的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有好些妖兽皮肉和内丹,甚至灵草也不在少数。
看到老洪眼中直勾勾盯着其中的那堆灵草和内丹,两眼闪闪发光,高帆健立马走上前一步,把灵草和内丹抓在手里,塞入老洪怀里:“老前辈,这是晚辈孝敬你的。”
“这,这不太好吧?”老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紧紧抓住灵草和内丹不放的动作,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给出卖了。
高帆健笑意盈盈的把灵草和内丹使劲往老洪怀里塞,并且连连说道:“晚辈孝敬的是老前辈,难不成老前辈不给高某这点薄面,也不给义父一点?”
“嘿嘿嘿!高公公和高公子的面子,老奴都得给!”老洪这才含笑收下东西。
高帆健看着老洪把灵草和内丹收好以后,手指着地面上的东西说:“这是晚辈一点小小的心意儿,就当是给安老夫人大寿的贺礼,待晚辈和义父商量过后,还会再次来正式拜访。”
高帆健知道,今日怕是见不到安老夫人了,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也不好现在就撕破脸皮,而且老洪收了自己的礼,以后机会多的是。
老洪恭恭敬敬的拱手回礼:“既是送的贺礼,那老奴就斗胆替我家主子收下了,谢高公子!可惜了,可惜了,高公子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却…”
“可惜什么?老前辈这欲言又止的,可是安老夫人对晚辈不太满意?”高帆健明知道对方话里有话,指不定是个套,但他自负,居然顺着瓜藤就接下。
“唉,反正高公子不久就会成为安家的一员,老奴就不隐瞒你了,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传家之宝就那么送给了离王殿下。哎…”老洪仿佛害怕别人听到似的,他压低嗓音无比惋惜的说。
最后仿佛知道自己多嘴了,又赶紧捂住嘴巴不再多言此事,老洪反而有些不安的看着高帆健,脸色微微的局促不安。
高帆健显露出几分懵懂,装作不了解的样子,神秘兮兮的凑近老洪,疑惑神情的问道:“老前辈,是什么传家之宝啊?居然不传给自己家子孙,怎么反而送给外人?”
“这个~老奴只偷偷告诉你一人,你可别出去说,是养魂木,千年的养魂木,就这么送给那个草包王爷,实在是可惜了!”老洪犹豫半响,十分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压抑不住说了出来。
高帆健附和老洪的话:“就是,太可惜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个离王殿下不单单是草包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要不是依仗着陛下,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
两人仿佛相见恨晚似的相视一笑,随后开始称兄道弟的直接在正屋里面喝起酒来。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全被屋顶上面的那道身影,尽收眼底。
万星楼三楼靠近窗户边的雅间里,秀眉凤目、眉心一点朱砂宛如空谷幽兰的莫离忧,时不时的把玩下自己那头墨黑色柔顺长发,而且凤眸滴溜溜的转动,看向窗户位置,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来来往往的车马,并无其他异样,她放下窗帘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小口小口品尝着桌面上精致的小点心。
就在此时,楼底下忽然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她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连忙起身走到窗口,撩起面前的窗帘,俯视着下面。
只见安府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而安府里面,浑身狼狈不堪的韩淑柔被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抬出来,她浑身的污垢臭气熏天,下人们个个捂住鼻子,纷纷吵吵嚷嚷起来。
众人们对着她指指点点,韩淑柔早已经装晕过去,只是耳畔不停传来大家嘲笑的话语,她真是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大家全杀了了事。
“哇,这么臭,韩夫人这是掉进了茅坑吗?”
“看看她身上都是些什么?哎呀呀,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活该!我听说她跑来安府就是故意捣乱的,人家安老夫人心地善良,活菩萨似的人,岂能被她搅合了寿宴。”
“韩家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
“…”
众人异口同声的指责韩淑柔,因为安老夫人虽然不出门,但是安府常常乐善好施,比韩家自喻清高的口碑要好得多,所以老百姓们自然就站在了安府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