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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三生三世 枯骨藏花 > 第十九章:天帝陛下

第十九章:天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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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大会散了后,我拖着重伤的颜玉回了冥界。

判官说,当日的情形,众神以为我会被八荒镜震碎魂魄,索性没有——

当日八荒镜贪婪的吞噬着我的法力,因着前一夜中给九歌疗伤差些自己中了毒,功力还未恢复,危难之时,猛地听人呵斥了一句:“天帝陛下驾到。”

传闻九重天的天帝可是八荒少有的美男子,原以为这次八荒大会看不到他,却未想到他着实会挑时间。只可惜我忙着用法术护着八荒镜,不然非得把眼睛抠下来塞他身上——

却未想这一语成辄,后来的事,我至如今都有些恍若梦中。

众神慌着跪拜,颇有气势的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妖族的那些小妖们几乎都是抖着嗓子呼出来的。

我憋了一口长气,想着这帝君好歹是天帝的叔父,天帝定然是不忍心看着自家的宝贝被外族人抢了去。可翘首企盼了好一会儿,除却如水般的安静,旁的便只有小仙们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踌躇声。

八荒镜贪婪的允吸着我的灵力,我换了只手想要调整自己的位置,脚步后退的那一瞬似撞到了什么人。手臂一抖,灵力便被那一抖给打断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我惶恐的差些没出息腿软摔下来,幸得身后人好心的扶了我一把,并及时用灵力保全了那倒裂纹……

昂起头看他恍若换了一个人,玄色袍子上绣着金色的龙纹,青丝交缠扣上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震慑八荒的威力,若不是熟悉了那股温度,我险些真的以为只是和九歌生了一张相同的脸罢了……

“你……你……”诚然我如今结巴起了来,他那身威仪的装扮我大致也猜到了九分,心口一箩筐的话也自那瞬卡在嗓门眼中。

造孽呀,造孽……

暮南帝君拖着两个重伤的人从镜中飞出来的时候,他只双手相扣,朝着那突兀不平的镜面施了个诀,盖在八荒镜上。

许是顷刻间难以接受一直被自己调戏的男人便是天帝的事实,届时我拖着墨玉便慌张逃脱,以至小黑小白在身后跟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路上只呼着折寿了折寿了三个字。

判官道:“王上可是同那天帝有何渊源,方才只一味的驾云带着司命回冥界,倒看不出是因为担心司命。”

担心他奶奶,颜玉这厮不过是中了几掌昏迷不醒罢了,若说渊源,总不至于说出来当日在冥界可是把人家天帝脱光衣服轻薄了吧!

我扶着额头,叹息一声:“本座的确是关怀下属,想着颜玉好歹是我冥界的宝贝,若是有个什么伤残……”

四下一阵唏嘘声——

依稀记得临行前那子梨上神拖着我道:“今日将妖君给打残了,妖君想必要闭关修炼个几百年,你下手也忒狠了”

我只顾着逃脱,便将沉重的颜玉丢给了他:“我将他打残几百年,你们天族便要安生几百年,这算是好事,好事……”

“可那妖君日后恐是要将冥界看作眼中钉了。”

彼时我正想着要不要变出一个麻袋给子梨让他好扛着颜玉回冥界,敷衍了句:“他来多少次,我便打多少次,索性他命大,下次携着脑袋一并给他打残了。”

子梨嘴角抽了抽,良久,才扛着颜玉与判官一伙儿驾云回了冥界。

司药今日穿的甚是清素,挽个发髻,只簪了白玉,自聚花纹锦鲤的袖子中取出一方白帕,甚是讲究的遮在颜玉手腕上,搭了一会儿,回道:“司命大人只是着了内伤,又被灵力伤了心肺,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可好起来。”

闻声我大约也是放下心来,挥袖命她退下。小黑小白却拢了上来,道:“无常府中还有不少灵丹妙药,前几日小黑从青丘那狐狸洞偷来不少灵芝人参,看着模样至少有几千年的,咱哥俩待会儿便给司命炖上一锅。”

果真是我冥府的猛将,连青丘那狐狸洞都敢偷。我颇是欣慰的点头,叮嘱道:“有多少给他喝多少,若是不够,在命阴差去寻上几百株。我记得招摇山下还藏了不少,你们有空也一并挖了来。”

于是乎……小黑小白便给昏迷的颜玉灌了整整三天灵芝掺人参的汤水,可谓大补。

第四日,我倚着雕花的屏风想着那日的事,脸上泛了好一阵的红。他那日在三界大会上可是一语未发,也只与我浅浅的抱了抱,莫非真正是同九歌长了一模一样的皮囊?

想的正是入神,却突闻一阵紊乱的脚步声生生砸了进来,俩阴差蓬头垢面的跪地高呼道:“王上救命,司命大人的夫人们如今正嚷着要进冥殿,小的拦不住她们,如今正要冲了进来。”

此时我倒是有些感叹颜玉为何要自作孽,与人家处处留情,最后徒留了这烂摊子给了我。

那些夫人们好歹都有几万年的功力,这些阴差们定是拦不住,只好捡起一旁的公文,慵懒道:“请进来吧。”

一百零八个夫人险些将我的冥殿给塞满,彼时夜明珠甚是澄清的光亮扫的公文前连个影子都没有,玉树琼花下倒是比的仙境还要美上几分。

侍奉在殿内的宫女们从内殿又取出不少挂在镂花笼子中,抬头扫了一眼那些夫人,果真是一丛丛好花,被颜玉糟蹋了。

须臾便听大夫人禀告,声泪俱下道:“奴家已有三月之余未见君上,日日守着司命府空自惆怅,君上素日繁忙奴家倒是不抱怨,只是突听闻君上在昆仑顶受了伤,奴家忧心忡忡,还望王上看在我等痴心念念的份上,让奴家们,进去看上一眼。”

颇是伤怀的一段话落后,还十分应景的从袖中取出一段锦帕,绞着自个儿的眼泪,小声啼哭。

这一哭倒是将整个大殿中的女子们都引得抽泣起来,我稍稍瞥了一眼殿下,摸了桌案上的茶,抿了一口。这一百零八的女人不但长的漂亮,演戏,倒也是一把好手。

咳了两声,我颔首细细磨着公文上的字:“颜玉他如今身受重伤不假,但司药已经看探望过,只需清净养个一年半月,或许会好转。”提起赤色羊毫在公文上圈了个字,假寐道:“重伤之人是见不得哭泣声的,你们念夫心切,本座亦是能理解,颜玉他若是好转了,本座便会命无常去府上迎众位夫人相聚,如今来的,甚是不巧。”

末尾最小的那个女人着了一身浅色袍子,头簪珠玉,斜插着一朵牡丹花,软着嗓子求道:“奴家们今日前来,便是想见到君上,君上他重伤卧病在床,万一有了不测,奴家们也好给君上,传宗接代,延续……”

香火二字险些脱口而出,我呛了口茶,差些喷了出去,乖乖,这些夫人原来是打着乘人之危好破了颜玉童子之身呀!

守在一旁探听的黑白无常亦是僵着嘴角,两个肩膀抖得七上八下,容色狰狞的厉害。

我撇住那口气,小咳了几声,抬袖扰断她的话,撑起身子丢掉手中的公文。跪地的那些女子见我起身,哽咽声也小了许多,俯身叩拜。

着实是好一阵缓,我才将刚刚那股岔了气憋下去,长袍曳地,抬了抬緑纹白玉兰的袖子,正声道:“你们君上只不过是受了轻伤,大可不必过早担忧这个。众位夫人也都是名门之后,怎可胡思乱想这些。颜玉他尚且有一息存着,你们便在冥殿哭死哭活。”脚步落在那众位夫人的身后,我旋身转了肃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冥殿。”

尾音不大轻,倒也是不重,诚然我还留着一缕和善,只是那伏在殿中哭泣的女子们却花容失色,叩首齐道:“王上恕罪。”

我回到玉座上,理了理黑曜石桌案上的公文,轻声道:“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本座公务繁忙,若是想留下来叙旧,倒也可以。”

大夫人与众夫人抬头觑了我一眼,良久才刻意磨了柔声,颤了颤道:“奴家等告退。”

我挥了挥袖子,示意她们退下,只听着悉率脚步声静下后,方从公文中抬了头,拢了拢案上一盏夜明珠的光亮道:“墨玉的这些夫人们果然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靠在冰凉的玉椅上呼了口气,瞧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难受的揉了揉眉心:“墨玉的伤什么时候好,这些公文批起来着实伤眼睛。”

往日中送入冥殿的公文大多是哄着颜玉帮我批的,他这厮颇是有些脑筋,不费功夫便将这整个冥界各城隍土地呈上来的折子给解决完。如今他伤了后,这折子便堆在了冥殿,偏偏黑白无常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着实费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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