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的身躯颤抖着,似乎是因为张机贴得太近的缘故,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你!”
胡夫人下意识挥出素手打向张机的脸颊,却被张机一把抓住。
张机握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大拇指轻轻地在胡夫人的手心挠了挠,痒痒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
要知道,就连她现在的丈夫刘意都没有几次摸过自己的手。
自从李开死后,虽然她和刘意也会行周公之礼,但几乎是半月才一次,而且都是被动地应对。
用刘意的话来说,床榻上的胡夫人就像是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一动不动的,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还要用手蒙着眼睛。
所以刘意虽然疼爱她,但这样体验却依旧让刘意有些不满,总是会兴致缺缺,不然也不至于成婚十六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唉,看来只有让他来帮忙调教一下胡夫人了。
“夫人,你要是再乱动,我可就替你喊人了。”张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丝毫不在意刚刚胡夫人的那一巴掌,“对了,夫人不是喜欢看戏么?”
“我不介意在贵府,当着左司马大人和府内家丁的面,来上一段。”
“说说韩国前任右司马李开是如何死里逃生,回到新郑,却发现曾经的妻子已经嫁为人妇,还在戏园子里偶遇,这是多么美好的相遇啊,绝对比夫人与胡美人听的那出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最终相伴终生的戏曲有意思。”
胡夫人脸色骤变,那天他与李开相遇的事情,应该只有妹妹胡美人一人知晓,但胡美人不仅不可能认出那是李开,就算认出了也不可能出卖自己,而眼前这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胡夫人看着张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紧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不……不要。”
刘意虽然对她很好,但每次看见她握着那颗火雨玛瑙都会生气。要是他知道李开还活着,以他残忍嗜杀的性格,绝对会对李开大开杀戒!
手握重兵、体壮如牛的左司马和一个如今衣装褴褛、只能蹒跚而行的伤残之人……李开绝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当然,我也可以对夫人一人唱这出戏,只不过戏曲的故事会有所变更。”
“比如当年韩军讨伐百越叛党时,时任左司马的刘意将军觊觎火雨山庄的宝藏以及夫人你,所以买通断发三郎,不仅与百越叛党合作让李开大军全军覆没,还命他们屠了火雨山庄,最后将夫人你纳入他这个杀父、杀夫的仇人房中,做那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张机看着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胡夫人,轻轻撩起她脸颊旁的一缕秀发,帮她绾到耳后,笑容依旧:“怎么样,夫人,这个故事是不是更加有趣?”
“不可能!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胡夫人掩着红唇,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
她虽然单纯,但她并非真的傻。
和刘意相处了十六年,她也多多少少能发现刘意的一些异常情绪和行为,但那不过是一些细碎的片段,本不会引起她的重视。
可张机给了她一根丝线,将那所有的碎片都串联在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刘意故意害死李开又雇凶让她家破人亡的!
虽然她一直在竭力告诉自己,张机说得未必就是真相,毕竟刘意这些年来对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难道……她真的侍奉了自己杀父、杀夫的仇人整整十六年!
就像是难以接受现实一样,神情恍惚的胡夫人忽然身躯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张机嘴角暗暗翘起,立刻上前接住胡夫人,顺势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柔软的娇躯入怀,张机看着近在咫尺的胡夫人,忽然有些明白了刘意为什么这么能舔,而且一舔就是十六年。
胡夫人明明已入中年,但微微露出脖颈和肩膀依旧白皙软嫩,翠绿轻盈的保守长裙也遮不住那傲人的身体曲线。
也许年轻时的胡夫人吸引刘意和李开的是那清纯可人的模样,但眼前的胡夫人却又是另一种模样。年岁的增长让胡夫人变得“平平无奇”,并非是那种让人一眼便觉惊艳的女子。
但初看不张扬不夺目,细看,那温婉的气质却给人非常高雅静谧的感觉。
那是一种内敛的美,如同一盏清茶,入口苦涩,需要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苦中所藏匿的甘甜气息。
跌入张机怀中的胡夫人感受到身后那结实的身躯,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钻入鼻尖,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无比年轻的面容,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娇红。
娇艳欲滴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胡夫人再贴切不过了。
不过,胡夫人的娇羞倒不是她天性荡乱,而是她太过腼腆保守。
一个连与丈夫行周公之礼都要蒙住自己眼睛的女人,躺在一个岁数可以当她儿子的男人的怀抱中,又怎么可能会不感到娇羞?
此刻的胡夫人是又羞又恼,既恼张机的轻薄,又因为自己四肢瘫软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张机怀中而羞。
“夫人别动哦~”张机轻轻按住了挣扎着想起身的胡夫人,捏住那“我还有一出戏,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
胡夫人身躯微微颤抖,
“内容嘛,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毕竟故事的主人公是夫人苦苦寻找了十六年的女儿。”
就在胡夫人刚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起身的时候,张机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乖乖地躺着。
那是她找了十六年却依旧毫无音讯的女儿!
如果旁人说有她女儿的消息,也许胡夫人会质疑,可说这话的人,是张机!
“告诉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究竟在哪,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胡夫人低声哀求着,十六年了,她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女人,在噩梦中梦见她被烈火吞噬,被废墟埋葬,她真的太思念这个女儿了。
“不,夫人,我不是来求财的。”
张机双手穿过胡夫人的双腿,揽过她的香肩,将她横抱起来向着后院的凉亭走去。
从那里走到凉亭有着一百多步的距离,她可以叫喊,可以挣扎,也可以趁着张机没有空暇的手给他一耳光,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紧绷着身躯,轻微地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机看着怀中身躯僵硬的胡夫人,轻笑一声。
他的目的已经渐渐达到了,现在的胡夫人已经彻底相信了他的话,不敢挣扎。而且因为得知父亲和丈夫死亡真相的缘故,已经有些失了方寸,心防大开,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出于照顾胡夫人情绪的善意,张机主动缩短了横抱着胡夫人走向凉亭的这个过程。
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在张机的脚下作响,张机催动电光神行步,奔向了凉亭。
只不过,奔跑的途中有些颠簸,而且由于速度太快和某人故意的卸力,胡夫人几次差点从张机的怀中摔落下去,又恰好在胡夫人差点掉下去的一瞬间将她揽了回来。
可胡夫人毕竟是没有心机的单纯女子,又不懂武功,自然不知道这是张机故意的,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不摔下去。
她一把攥住了张机的衣衫,但随着一次次的拉扯,张机的衣衫竟然被胡夫人拉扯得有些变形,裸露出一小块结实的胸膛。
张机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胡夫人,又看了看自己有些裸露在外的胸膛,胡夫人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机,但她能感觉到张机灼热的目光,如同鸵鸟般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丰腴之中。
“呵呵。”
张机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故意让胡夫人体验那一次次差点摔落的感觉。
而有了之前的教训,胡夫人根本不敢再拉扯张机的衣衫,不得已,胡夫人紧咬着银牙,环住了张机的脖颈。
对嘛,就是这样才对。
张机暗暗露出得逞的笑容。
开玩笑,他的电光神行步早就大成,怎么可能区区一百五六十步的距离也要跑上这么久?
他只是以胡夫人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的速度在这附近绕着圈罢了,胡夫人不懂武功,更是方寸已乱,一心都是李开和女儿,才会傻乎乎地被骗过去。
几个呼吸后,张机便抱着胡夫人坐在了后院的凉亭下,将胡夫人揽在怀中。
“夫人,说起你的女儿,我还想起了另一个故事,关于你的前任丈夫李开,这可是些他从未让你知晓的故事,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胡夫人咬着下唇,比起张机口中关于李开的隐秘故事,她更想知道女儿的下落。
但她的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故事很重要,她应该去听听。
见胡夫人没有回话,张机就知道胡夫人的选择了。
“李开原本和刘意一样,是大将军姬无夜的下属,他们奉命来到百越平定叛乱。他们都听说过火雨山庄中所贮藏的宝藏之丰厚,都对它起了歪心思。”
“刘意想用这笔宝藏帮自己打点上下让官运更加亨通,但李开的野心更大,他想和大将军姬无夜二足鼎立,乃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姬无夜”!”
“所以,他们都盯上了火雨山庄。”
“只不过,刘意是想先得到宝藏,再顺势得到你,而李开想的是,通过得到你,来得到宝藏。”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趣么,夫人?”
这个故事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碎了胡夫人的三观。
她原以为没有什么故事能比刘意害死她父亲火雨公和丈夫李开能让她震撼的了,可没想到……难道就连李开也和刘意是一路货色么?
胡夫人不敢相信张机的话,更不愿意去相信。
可她又回想起当初和李开相处时,他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火雨玛瑙和火雨山庄的财富……可也许这些只是巧合呢?毕竟谁会不好奇火雨山庄究竟有多少财富呢?
“不,我不相信。”
胡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张机也不多说,任由胡夫人自己思量。
没多久,胡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她回想起了一个细节。
当年平叛大军主将虽然是李开,副将是刘意,但大军统帅却是那位在百越杀人如麻、以鲜血染红了白衣的血衣侯白亦非,听闻白亦非与姬无夜本就是一路人……如果李开不是夜幕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加入一支统帅和副将都是夜幕之人的大军呢!
张机不清楚李开是不是真的爱胡夫人,但他对火雨山庄宝藏的图谋之心却是真的。
身份的作假,让胡夫人逐渐相信了张机的话,开始相信李开真的是对宝藏有图谋之心,也怀疑起了那份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爱。
两行晶莹的清泪从脸颊划过,胡夫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图谋她家产的男人,还为他生下一女,还思念了他整整十六年!
而后来的十六年,她又嫁给了另一个图谋她家产,还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男人,以妻子的身份侍奉了他整整十六年!
胡夫人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自己的人生都是个笑话。
火雨山庄的覆灭,虽然起因是火雨公的高调和财富,但导火索却是她。
如果没有她,说不准只是被抢夺了财富,她的父亲也许还能活着,而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机伸手抚上了那张白皙光滑的俏脸,替她轻轻抹去泪水。
“夫人,记住了,以后找男人呀,不能找他们这样虚伪的小人。”
“要找呀,就找我这样的。”
胡夫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心如死灰的她苦涩地说道:“你?”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张机捏住胡夫人光洁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同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思”
“我和他们不同,我只是馋夫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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