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开始疼的太突然,后来没哭多久,锦灯就觉得哪哪儿都似在烧,也没觉得疼了,就是乏的厉害,一度口干的不自觉喊渴,唇舌被刘浙反复咬着也不行,非要喝水,可偏又连抬头都懒得费劲……最后他只得一口一口的将水哺喂给她。
那晚,锦灯尽力维持清醒,哪知道刘浙兴致十分高涨而持久,根本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总也没有个情绪消散的时辰,以至于她盼不到结束只能求他,没劲儿开口,就一直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听在刘浙耳里是个什么味道,反正他是越战越勇,势头不减反增……
“想什么呢?”眼前忽而被人罩住了光,锦灯脑子乱糟糟的抬头去看,刘浙那勾着笑意的眸子,比她昨晚昏过去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星光还亮。
心口还在砰砰砰的,她控制不住羞赧,又不胜欢喜的心,惟有努力的抿着嘴角,不让自己笑的太明显,可这副乖乖巧巧又开心的样子落在刘浙眼里,再不会更好了,简直是在挠他的心一样,他险些误了早朝不舍离开只为等她醒来就能看见自己,哪怕他只不过是去露了脸就散了朝,却还是晚了一步回来。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刘浙走的时候她其实意识里是有些印象的。
“我本就不想起来。”刘浙随手就把外衣脱了往旁边一丢,掀开被子要往里头来,锦灯却飞快的伸出一手去推他,他笑,“怎么了?”
锦灯摇头,她身上一件小衣都没套,不自在的很,“我……还难受。”
“是哪里难受?”刘浙伏下身来。
她听出他是故意的,便扭过头不与他对视,“可能是出汗了……”
他又笑起来。
笑完了,才扑下来隔着被子把她牢牢抱住,“才给你洗过,哪来的汗,嗯?”
一句话彻底把锦灯逼得里外透红,她哪里记得他抱她去洗过,所有的记忆都停在昨晚……刘浙看她一双眼都要溢出水来,马上凑过去亲亲她的额头,又是哄又是亲的,好一阵怜惜,昨晚他是过分了点,要不然也不会让人生生昏过去了。后来是痛快占一半,内疚占一半,明知道她身体消受不住还压不住心火,全没了分寸。
闹到最后,太医院的一众御医也没了好日子,被他好一顿训斥,这两年太医院他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用的到的地方,但是为了调养锦灯的身体,除了照常的俸禄恩赏,他月月从自己的私库里拨了重金过去,当然这事不曾公开过,太医院在宫里并不惹人关注。
锦灯的身体也的确是底子太孱弱了,太医院就是日日诊脉,天天换着药方也补不回那已经缺失的强健身子骨,如今能正正常常的已是万幸了。
锦灯被他哄的没压住心思,甜甜的笑起来,他隔着被子环着的是她的身,可那一言一语却是缠着她的心,丝丝缕缕,紧紧密密。
两人亲昵着贴着彼此的脸颊,锦灯听他在耳边低低沉沉的说着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慢慢的犯了困,又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刘浙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人就睡着了,果然昨晚自己是过分了,他再次反省,并在心里告诫自己下一次要适可而止。
午时,锦灯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刘浙。
他显然是存心的,就在她眼见的地方坐着,手里拿着书卷,坐姿端正,面容俊美,一袭明黄锦袍,如画中公子。
锦灯看的目露痴迷,小时候她常常想着再长大一点就好了,可以和莲月姑姑一样做事就好了
而现在她第一次在期盼时光已老,两人相守半生,再睁眼时彼此白发苍苍,依旧情深不减……
朦胧中,刘浙却放了手中书,朝她走近,目光聚集时,他微微蹙眉看她,一只手探过来,拂去她眼尾的泪,“怎么哭了?”
“我……真的好开心。”锦灯说不出心中的满满的酸酸涨涨的滋味是什么,只是眼泪流个不停,“好像可以这样和你一直到老。”
刘浙松了一口气,手指顺着眉眼,摸到她鼻子,轻轻的捏了捏,“不许哭。”
语气轻柔的不像话,锦灯又想到他初见时那清冷不可攀的样子,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恍若两人,也许环境会影响他一时,可天性却不会被压抑一辈子,他本来就是个温暖的人。
刘浙见她泪冒的更汹涌了,怕再哭下来眼都要肿了,心疼的要气笑了,“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偏要这样哭,嗯?存心让我难受?”
“我就哭……”锦灯咕哝。
他声低下来:“看来是没有别的法子哄你了……”
说是哄,却掀了被子挤进去,才套上不久的绯红小衣被他一只手解开了,往外丢……锦灯没防备的额头往他胸口撞,一双手慌乱的去抓他的脖子。
连连求饶。
“我不哭了……真的。”
“再也不哭了……”
刘浙哑着嗓子,笑:“晚了……”
她又喊他庆之,一遍又一遍,慢慢的,又喊不出来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御从脚趾头上蔓延到头发顶的震、颤感……等她卸了力气,瘫软的歪在他怀里,自始至终他的手臂都囚着他。
“还敢哭吗?”他低声问,咬着她的小下巴,“这么快,我又没……”
进去……他在心里补上这两字,因为没有机会说出来,就被她死死捂住了嘴,他笑的开怀,
锦灯恨不得自己能钻进枕头里,不出来,昨晚她只想着自己不要晕过去,疼痛中根本没有感受其他的机会,而这回……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刘浙喜欢看她这样,不自知的娇媚,绵若无骨的身子,勾的人魂都酥了,他挤开她并合的腿,嘴角微抿,眼里满是爱意能烫人,锦灯抵抗不住他的力道,哼了一声。
他读出她那一声里的拒绝,喃喃道,“我说不进去……是它自己找的门……”
这话说出来,简直没脸了,好在两人都没有留意。
锦灯手臂软绵绵的往自己眼睛上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它也太烫了。
或许是年幼病弱有关,也或许是心虑多年,刘浙的睡眠很浅,也是这两年好了起来,大抵是怀里多了一具温香软玉,这种感觉,熨帖的他十分舒服,当然有时候身体本能上会有些难熬,而如今,心理上圆满与身体上的满足,双重滋味……简直只可意会无可言诉。
连续两日的活色生香,刘浙是下山猛虎精力无穷,只可怜锦灯却是三日没下来床,她之前也只以为就这样了,却不想自己是高估了他。
日头渐长,天气也暖起来了,若之前只是晚上没得自在,如今有时候白天也没了。
锦灯颇为无奈,两人感情如胶似漆来形容也不为过,颇似一股涓涓细流,开始缓缓流淌,不似之前那样波荡,当然,排除某些时候某人饥渴难耐的时候。
只是,刘浙不是闲人,两人相处的时间是日积月累的。
这日,阳春三月,御花园姹紫嫣红。
锦灯依在紫藤秋千上听新来的乐师吹勋,正昏昏欲睡时,笋丝匆匆从外头过来,“娘娘,奴婢得了有趣的消息。”
伺候在旁边推秋千的小宫女闻言,自觉的往另一旁退远了。
“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不见的木氏,又出现了。”
木氏?
听了这话,锦灯愣了下,她脑海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起一个人,却不是那个让她一度烦躁过的木氏,而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木耳。
明明才过去两年,她竟有一种回顾往事已隔千年之感,大抵是和最近的心境有关,总觉得日子平静的让心底不安,反倒没有当初身处险境岌岌可危的那股拼劲。
“倒也受过几天宠,偏要搞出个假怀孕,原是被关进冷宫和那废后一处。”
锦灯依旧眯着眼慵懒而惬意的模样,只不清不重的嗯哼一声:“受宠?”
“咳咳……”笋丝清了清嗓子。
显然这两个词,让人不痛快了。
“这传闻都不真切,不是还有人说她与人偷情,被皇上发现了,才借假怀孕之事将人打入冷宫的。”
越说越离谱了,别说刘浙没有和她说过这个人,就是真的有,那也是个靶子罢了,她早已不是懵懂少儿了。
“偷情?跟谁?”锦灯没什么兴致的随口问。。
笋丝却摇头,无奈的耸肩。
“我也不知道,又没有被抓奸在床。”她又想了想,才斟酌着补充,“不过,却有人因为她假怀孕之事倒了霉。”
那个人,不用她再提,锦灯也记起来了是木氏的诊治太医……柳粥道。
见锦灯一派不介意的模样,笋丝又继续说起来。
“柳粥道是京城名医柳叶的最小的儿子,柳叶正值盛年却猝死……而柳粥道自小学医,深的其父真传,后来就成了太医苑的一员,如今他的医术更胜他的父亲,可是,这两年……他担着太医院院首之名,却被皇上外派出京,无召不得回。”
一席话,听得锦灯微怔,他竟是被外派了,因知道刘浙介怀,她便没再探听过柳粥道的消息,也许这其中也有刘浙的手笔,没人敢多嘴与她说。
而笋丝也碍于柳粥道对锦灯的心思,自然避而不谈这个人。
这次之所以谈起,也是为了下一个消息。
“我听陈全说,柳粥道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