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反倒是落得一个木已成舟,备受冷落的场面了,棠锦川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棠府里的女人们总是为了男人明争暗斗,自己虽不必争,却也落不下好。
可是,有棠雪在,有棠家在,纳兰白琼做一天的皇帝,自己就得过一天这样的日子,明明该是个驸马爷,却过成了这个样子。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对面不抬头,把旁边伺候的婢女都看愣了,还是沈妍喜上前轻推了推白瑶,白瑶回过神来,瞥见苦大仇深的棠锦川,莫名有些心虚:“锦川来找我有何事要说吗?”
棠锦川也回过神来,行礼后抿唇道:“陛下又忘了。”左右她也不喜欢自己,干脆就当个日日耳提面命的人,好歹还有些用处。
忘了什么?白瑶大脑空白了好一会,盯着棠锦川那古板严肃的脸,才灵光一闪:“自称?这……朕是觉得,你毕竟身份不同些,在你面前,称朕不是太过疏离了吗?”好歹做了二十几年现代人,哪那么容易改口的。
这话却是骗不过棠锦川了,他有些心灰意冷,断不会再因为白瑶轻飘飘一句话就喜不自禁了。
“臣来,是听说了松越地震的事,陛下又下了罪己书,臣觉得此时大办二公主和添远的婚事多有不妥,但若是减了排场,兴许二公主又会……对陛下不满,所以臣想着,不如将吉日延后三月吧,左右这婚事也还未宣扬太多。”
棠锦川一板一眼的说了自己的看法,白瑶点头:“就依你说的吧,你让人继续准备着,母后那里回禀一句,你家中你也带个话。”
棠锦川得了白瑶的首肯,也就不再多言,行了个礼就走了,似乎完全不愿久留,态度比之前差了许多,白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茫然问一旁的沈妍喜:“锦川是不是在生朕的气?”
沈妍喜毫不犹豫的点头了,但立刻感觉到不妥,忙改口道:“君后怎么会生陛下的气?大抵是急着去处理事情吧。”
白瑶点头,棠锦川脾气最好不过了,就算稍微生点小气,也没什么关系吧?白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让人送去些好吃的糕点小菜,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好吃的不能解决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吃两顿。
后面几日,每日上朝第一件事情白瑶就让官吏们把灾区的加急文书读了,无论国卿们要什么,都差官吏送了过去。
当然,作为一个看多了小说电视剧的现代人,白瑶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贪污腐败的问题,另找了一批可靠的人去监督,互相牵制,八日后,上报的文书言灾区的民众基本稳定了下来,正和官兵们一起重建家园,当地的富商有感陛下的恩慈,也纷纷解囊救济灾民。
白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又派了一批人去监督,来一次“精准扶贫”,绝对不能让人从中牟利,关于瘟疫等事也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不少大臣们的赞扬,看白瑶的神色终于是越发恭敬了。
只是管理国库的官员又上报,白瑶这一番极其上心的举动,几乎掏空了国库,若再有些什么灾情,怕是支撑不下去。
白瑶听了大惊失色,怎么她这皇帝不仅没有实权,连国库都是空的吗?
官员委婉的暗示前些年白瑶日子过得太骄奢,先帝的政策又是养民富民为主,收的地税极低,国库本来就不算充沛。
却有一个姓罗的小官员偷偷越过自己的上级,悄悄给白瑶上了一份奏折,大意是在白瑶年幼棠雪掌权的日子里,贪腐之风盛行,国库不多也有贪官污吏们的原因。
白瑶让沈妍喜派人悄悄去查了,果然如这罗深所言,贪官和纳兰白琼的责任大概七三分吧,毕竟一个人骄奢能骄奢到哪里去,皇宫本来就够骄奢了。
白瑶便不动声色的提拔了那个罗深,让他不要打草惊蛇,悄悄搜集着证据,罗深大喜过望,说自己果然没有赌错,陛下前些年是在韬光养晦。
白瑶只能苦笑,下一步该怎么走,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不过这倒激发了白瑶几分心思,纳兰白琼的确是留下了一些人,自己可以通过这些人做一些事,但这些人毕竟还是不够,不然她也不必仍受棠雪和纳兰白瑶的制约了。
伟大领袖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白瑶觉得,有必要培养些自己的人了,便让沈妍喜着手去物色,自己倒是因在皇宫中呆得太久,腻得慌,忍不住想去宫外看看。
这可是古代啊!怎么说也是个梦寐以求体验的满分景点啊!不看不是穿越人!便借口说自己也要亲自物色多些宅院铺子什么的发展起来填补国库。
沈妍喜虽然不觉得白瑶作为皇帝需要做这种商贾之事,但劝也劝不住,的确也有些必要,便应了下来,帮白瑶周旋着安排了出宫的时间。
作为贴身伺候的两个女官,李冰自然也要时刻知道白瑶的动向,但出宫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让她知晓的,所以白瑶终于是寻了个借口装了个凶突然变脸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的将她送走了,左右她也没真害到自己性命,也许害到了纳兰白琼,但白瑶不打算替她报仇,毕竟,纳兰白琼是什么样的人摆在了那里。
公主府内,一身低调下人打扮的李冰见到了纳兰白瑶,一见到便跪了下来。
纳兰白瑶扶了她起来,沉声道:“我早料到你呆不了了,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她定是知道了你动的手脚,才赶你回来,只是,白琼一向狠辣,居然留你性命,是向我示威么?”
若是示威,倒真让她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了,纳兰白琼今时不同往日。
李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陛下自从那日从楼尘大人那跌跌撞撞的回了朝日宫,整个人就变了,从前底下的丫鬟侍从三日免不了要挨一顿打,五日便要出条人命,但那日后,陛下却是未打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数落,也是少之又少。也不爱亲近男色了,这段时日被罚得最重的反倒是先前十分得宠的那个拈花君,且宫里的男宠被打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