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夜杀提着剑冲了进来,纳兰白琼怔了一怔,就看见他极为粗鲁的把楼尘拽了出去:“居然趁我和棠锦川的护卫打起来的时候溜进来,你还是个君子吗?”
纳兰白琼就这样看着楼尘无言的被夜杀拎了出去,不多时,夜杀折了回来,笑容邪魅:“这个可不算小计谋,我这是在其位,谋其事。”
“挺好的。”纳兰白琼随意夸了一句,目光又落在了桌子前的奏折上,一大半都是批她不尊孝道的,棠雪做了什么让纳兰白琼这么大的反应自然是秘闻,她不会自己去说,然后就全成了她的锅。
想来棠雪应该早就料到了这个状况吧。
“静敏。”纳兰白琼唤来了沈静敏,“你吩咐下去,朕要再宴请一次新科进士,这堆折子里除了几个国卿在列,其他的官员通通不予下帖,其他的官员一律都请。”被她捡在一边的自然是批评她做法的折子。
棠雪以孝道逼她?那就不要怪她狠心抖旧事了。
那日被那妖僧念了一通,倒是让纳兰白琼想起诸多旧事,比如棠雪是如何在先帝膳食里下了慢性毒药的。
名望?随它去吧,既然不能独善其身,就让它乱起来吧。
宫里的鳜鱼宴一堆官员没请,反而请了新科进士们,朝堂之上自然又是一片惶惶,但人家纳兰白琼连太后都关起来的,不宴请他们这些老臣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要造反?老臣们只能叹了又叹,陛下又开始荒唐了。
然后把目光投向公主府,但愿二公主能顺利产下皇子,新帝登基。
纳兰白琼知道自己是撼动不了这些固执的老臣,之所以仍旧请国卿,是知道他们上书是真心提孝道,而非其他人一样只是站队太后,站队棠家。
新科进士们就不一样了,这一批纳兰白琼挑选出来的人里面大多是寒门弟子,跟大家族没什么牵扯,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气魄。
他们为纳兰白琼而折服,殿试的时候纳兰白琼就好好表现过一番了,而且给了他们非常丰厚的封赏,这一次自然是加固一下他们对自己的好印象。八壹中文網
鲑鱼肉质优良,是名贵品种,他们中许多人都没吃过,一边感叹于皇恩浩荡的同时,纳兰白琼自然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展现文采。
一向自诩文采不佳的纳兰白琼在问过沈妍喜“渔翁今度笭箵富,正是桃花水腻时。网得文鳞如墨锦,贯来杨柳是金丝”这首诗绝对没有人作过以后,亲切的和进士们吃鲑鱼曲水流觞作出了这首诗,最大限度的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善意。
送走他们之后,第二日她又给这些人都升了官职,勉励他们一定要敢于和贪官污吏们斗争,做一个为民服务的好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老臣们早习惯了过金贵日子,手段又哪里有新人们来得大开大合,敢于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呢?
奏折里越来越多的挖出太后的破事,越来越多的官员表示纳兰白琼做得对,原本朝中的墙头草就占了大半,风向自然就往纳兰白琼这边刮了。
听说太后宫里碎了不少上好的瓷器,纳兰白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跟她斗?斗不赢一个太后,她还怎么写宫斗小说?
让棠雪吃瘪,纳兰白琼的心情好了很多。
宫外的铺子也开得不错,但已经被不少势力暗中打探着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如果不是纳兰白琼藏了又藏,并没告诉任何人老板的真实身份,而且也甚少动用宫里的人和暗卫去撑场子,八成要被摸出来。
“南宫无心殿下求见。”宫人通传的声音传来,他倒是挑了个好时机,夜杀不知道哪去了。
“不见。”就算夜杀不在,他也闯不进来。
没过多久,沈静敏红着脸进来禀告:“陛下,南宫殿下说有很要紧的事向您禀告,您还是见见他吧。”
纳兰白琼丢了笔,瞥了沈静敏一脸,她立刻就跪了下来:“臣有罪,不该议论陛下的决定。”沈静敏这几天才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虽然陛下绝不会无端罚人,但跟之前小事化了的态度比起来,现在就显得让人觉得恐惧了。
纳兰白琼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道:“你且让他进来。”
原本她是不用再装出一副多情的样子接近南宫无心了,不过既然棠雪喜欢他,自己不妨和他接触一下,没准太后宫里的瓷器会碎得更多。
听到一个“请”字,南宫无心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虽然朝日宫里明令禁止与这异国皇子多作接触,不过宫人们仍不可避免的偷偷的抬头一瞥他的风姿。
纳兰白琼是不觉得南宫无心会有什么要紧事找自己的,然而他一进来就提起了酒楼初遇之事,一个劲的夸那酒楼布置之精巧,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纳兰白琼那家绣坊,看着他那神秘莫测的蓝眸,纳兰白琼的心一点一点的提了起来,不自觉的紧盯着南宫无心。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吃了我?”南宫无心站在书桌后,唇边是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挥退了其他伺候的宫人,就只留下沈妍喜,纳兰白琼皱眉道:“直说吧。”
“好,既然你要我直说,我自然就说了。”南宫无心也不再藏着掖着,“那两家店都是你的手笔吧?没想到陛下的经商头脑也不错,吸引人的法子也都别具一格,很新奇,很出彩。”
纳兰白琼沉默了半晌,南宫无心知道她是在思量究竟要不要承认,不承认他也已认定了,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会在自己提到这两家店子时目光有些躲闪,虽然只是一瞬,但并没有逃过南宫无心的眼睛,他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已然笃定。
“你想要什么?”纳兰白琼知道对方胸有成竹,否认也没有用了,就算他现在没有证据,只要透个口风,查探的人自然会慢慢挖出线索来。“那些主意都是底下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