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母亲,此事尚未理清,我可没有资格做你的母亲!”卫母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强撑着打起笑脸,安抚着众位宾客:
“各位今日本来是来喝喜酒的,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身真是万分抱歉,不过此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我们卫家,可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人!”
前来的都是卫家的客人,听到她都这样说了,虽然还是很想留下来看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可却又是不得不离开了此处,夏晚晴也混在人群之中往外走,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夏晚荷包括夏家肯定是吃不着什么好果子了。
至少卫家这棵树他们是靠不上了。
先前在县城混不下去了,来到郡城又发生了这样的难堪的事情,不知道,日后这凤阳郡,哪里还能够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他夏家想要向以前一样蒸蒸日上,不可能!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夏家这对双胞胎究竟会有多么的吉祥。
恨意从她的心头一闪而逝,面上却又露出了笑来,恩情早断绝,他们逼迫自己两次,自己暗中对付他们两次,也算是扯平了,希望他们日后好自为之,若是能够再凭着自己的实力站起来,那她也无话可说。
随着人流一起往外走,众人站在门口都不肯离去,夏晚晴却是不想要再看,夏文信一家即使是嘴再厉害,但是她跟顾锦衣有婚约的事情却是事实,只要随随便便的去汨罗县打听一番,往日里,他们的旧账自然是会被翻出来。
往日里,夏晚荷表现乖巧,卫家母子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更加没有让人去查过她,但是此刻,怀疑的种子在她的心中已经生根发芽,原来夏晚荷说了是表哥的人,如今却站在这里,说他是她的未婚夫,扰乱了自己儿子的婚事。
卫母对这事其实已经先信了几分,不过她寡居多年,还能够将自己的铺子打理的这么好,自然也不容小觑,当即就派人去打听了,她不愿意冤枉了夏晚荷,心中也存有几分侥幸。
当她说要派人前去汨罗县查探时,夏文信一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让卫央的心中一个咯噔。
卫央是一直很相信夏晚荷的,可是他母亲制止了他的话,所以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当时并没有为夏晚荷辩解。
然而此刻,他们的突变的脸色,让他有些害怕恐惧。
“都是亲家,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你还不相信我们吗?我们晚荷可是一个好姑娘,若是您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查访,到时候就算是她是清白的,日后别人也一定会说,她是一个被怀疑不忠贞的姑娘,这日后让别人如何想她?”崔氏连忙说道。
卫央听到这话,心有放下了几分,连忙附和道,“是啊,娘亲,崔姑姑说的话,没错,您今天去查访的话,到时候别人定然会说晚荷的坏话的。”
“你这孩子,你懂什么?”卫母白了卫央一眼,道,“我这样做,正是为了她好呀,这样,我们将事情查清楚,日后还有谁敢说三道四呢!”
其实她心中是对夏晚荷已经是愈加的不满意了,或许是因为刚刚儿子的表现吧,难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会害他么?可他却是已经偏到媳妇儿那边去了,这别说还没有嫁过来呢,这日后若是嫁过来,那这个家哪里还能够有自己这个婆婆的位置?
越是想到这里,她就越害怕,顾锦衣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了起来,她抬起头,见到坐在门口的顾锦衣一脸嘲讽的看着她,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她愈加确定了,这件事,她一定要查到底,一定要查清楚真假!
“卫夫人,小生劝您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可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顾锦衣冷哼一声,说道:
“前几天,这个夏姑娘可是跟我说过,她只是假装嫁给卫央,为的就是您家里的钱跟铺子,她说她是逼不得已,到时候还会跟我在一起,可是转眼,她就派人杀我,为的,就是不让我将此事说出去,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当然我话说道这里,您信不信,都在您。”
顾锦衣此话一出,夏晚荷更是面如死灰,她没想到她如此信任的顾郎竟然会将这一切说出来,还说她派人去杀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一切都是误会!”夏晚荷在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扯下了头巾,说道:“顾郎,我从来都没有派人去杀过你,我明明只是让你先回去而已!”
当她快速的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便有些惊恐的闭上了嘴巴,她这样说,那岂不是说明,顾锦衣所说的一切属实了?
顾锦衣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卫母冷哼一声,卫央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只要是一个男人,便容忍不了这样的背叛!
夏晚荷这下是真的心如灰烬。
“夏文信、崔玉梅,你们两个真的是打的好算盘哪,实在是欺人太甚!”卫母重重的一拍桌子,道:“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状告官府,为我们做主!”
“卫夫人,你不要误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崔玉梅仍旧是在辩解。
而夏晚荷则是眼巴巴的看着卫央,扯住卫央的衣袖,泪眼蒙蒙:“卫郎,你不要听他瞎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卫央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将夏晚荷给甩开来,“不是真的,这一切刚刚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你还说谁冤枉你?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傻瓜!”
此刻,卫央的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以来,他喜欢的这个姑娘会是在骗他,一种被戴绿帽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愤怒更是侵占了他的心胸!
环顾四周,这周围的红色如同鲜红的血一般,仿佛是对他的嘲笑。他一把扯掉了胸前的大红花,将它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央儿、央儿……”
卫母在身后喊,可卫央却是好像没有听到这声音一般,依旧是往前走去,跨过门槛,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卫母冷冷的看了夏文信一家,连忙追了出去……
夏晚晴在她的铺子里面继续打理她的生意,甚至还很有耐性的坐下来继续绣花。
傅婶今日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反正对于夏晚晴的事情,她一般也不会多问。
过了不久之后,夏晚晴再次见了李铁一面,李铁将夏文信一家人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说夏文信一家已经去了乡下,他们没能够如同他们设想的一般跟卫家结成亲家,不过卫家也终究是放了他们一马,并没有去告官。
只是此后,此事在郡城之中传开了来,再也没有人肯接受崔玉梅做裁缝师傅了,即使她的手艺再好,至于夏文信的生意没了卫家的支撑,亦是无人再找他。
据李铁说,夏文信一家又去了乡下,不过他们一家却是缠上顾锦衣,毕竟这一切都是顾锦衣的错。
当然,顾锦衣也不是笨人,夏晚荷想必同他说清楚了,将误会解开了,毕竟当日夏晚晴所用的手段并不算高超,甚至可以说是破绽百出的,只要顾锦衣静心下来想想,自然是能够明白端倪,只是可惜的是,人,就是容易冲动!
所以,面对夏晚荷的控诉,他也只能够认下这个苦果,甚至仍旧是答应娶夏晚荷。
不过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差点跟别人的男人成为夫妻,又那样含情脉脉的喊了一声卫郎,想必顾锦衣心中也不是没有疙瘩的吧。
如今夏晚荷正是青葱的好年华,等到她年老色衰的时候,那个时候,想必就是顾锦衣心中疙瘩放大的时候吧。
更何况,没有了当年夏家银两的支撑,不知道顾锦衣还能否向以前一样意气风发,甚至考上举人呢。
或许,他们一切的幸运,就该到此为止了吧。
夏晚晴得知了他们的下场,心中竟然是平淡无比,好像不过是看着一些陌生人一般,完全没有计谋得逞的那种成就感,也没有报复成功的那种快感,有的只是无悲无喜,平淡再平淡。
给了最后一笔酬金给李铁,夏晚晴便离开了,此后,她便在家刺绣,要么是绣她的锦屏,偶尔也会拿着大红的布料,绣她的嫁妆。
日子过的简单而又充实,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烦恼尽去,乔初瑶也跟准备要跟罗天成成亲了。
乔初瑶不再是来找夏晚晴的麻烦,她好像真的将一切都放下了,时不时来找夏晚晴玩耍,抑或是拿着她自己的嫁妆,来找夏晚晴请教。
时下的女子,嫁妆最好是要自己亲手绣,这样,日后的婚姻才会圆满,当然,乔初瑶本没有必要如此,可是很少做女工的她,却也拿起了针线。
夏晚晴虽然在心中防备着她,但却是不方便赶人,只能够由着她去,反正,她一个大小姐,她料想她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乔初瑶的执着却是出乎夏晚晴的预料,每天夏晚晴都很忙,所以并没有时间陪着她,而乔初瑶不顾自己郡守之女的身份,甚至帮着夏晚晴招待客人。
有着乔初瑶这块活招牌,这郡城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愿意给夏晚晴一个面子将自家的衣物订单交给夏晚晴,如此一来,夏晚晴每天几乎都忙个不停,又多买了一个院子,请了许多绣娘来。
当然,她开始有意识的选人家,一些看起来,并不好相处的人家,她有时候便会推拒忙不过李,不做他们的生意,一些在郡城之中口碑较好的人家,她才会去接他们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