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看到现在,无非就是想查探卞倾是何居心,然而此时她要伤人,孟南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手中弹出一道灵力,直接将她手中的匕首震脱开来。
卞倾行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骤然回头,手里一根银针就甩了出来。
银针极细,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寒芒,孟南珺本就不是普通人,在银针刚刚出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这银针并不普通,当即掷出一道符纸将其包裹在当中。
符纸像是遇见了火焰,很快就烧出了一个窟窿,好在银针上面的邪气也被吸附消耗了大半,总算是没有向前。
见一击未成,卞倾面上倒是无甚表情,只反手又是一股劲气。
孟南珺从未和她交过手,或者说对他而言,卞倾也只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了一些,其实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可是这一次两人交手,孟南珺却因他的实力为之一惊。
长鞭化为利刃,孟南珺做的原本是一招致敌的打算,然而眼前人虽说不是十分厉害,却也实在是难缠的很,孟南珺跟她打了好几个回合也没能分出胜负来,倒是有一下碰着了她的手,当即就察觉到不对起来。
“你不是卞倾。”孟南珺说的笃定。
“卞倾”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识破,手中的架势也收了回去,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又如何得知我不是她?”
起初有所猜测之时,孟南珺还在想会不会卞倾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她对卞倾也没那么熟悉。然而此时眼前人这么一说,孟南珺便确定了个十成。
“卞倾是人,而你不是。”孟南珺说着闭上左眼,这人虽然还是卞倾的模样,深州却没有半点的活人气息。“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只是李氏的一个傀儡。”
此言一出,她的神情之中也有几分怔愣,片刻后竟然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不见,孟南珺下意识伸手去抓,触碰到的却只有一番凉意。
心中暗骂着李氏狡猾,孟南珺却也不能立刻追出去,于是只能认命的暂且将人放过,转而走到了十七姨娘的床前。
人依然是睡着的,孟南珺去晃了晃她,床上人却半点动静也无。孟南珺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昏睡那么简单,指尖点上了她的额角,缓缓输送了一点灵力进去。
十七姨娘这才悠悠转醒,只是再见到她时却明显瑟缩了一下,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瞧她连着两个问题,也是有不少警惕心,只是不知她为何会与卞倾那样的人处到这么好的关系。
“简而言之,有人要杀你,而我是救你的人。”孟南珺也没空跟她解释那么多,直接拿起旁边搭着的披风给她递了过去,“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十七姨娘接过了自己的衣裳,却还是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道:“卞倾呢?”
对一个人的评价有些时候是根深蒂固的,孟南珺也知道此时跟她说卞倾就是要杀她的那个人,十七姨娘不仅不会相信,反而可能会对她生疑。于是孟南珺道:“十三姨娘先回了府里,所以叫我来带你回去。”
十七姨娘哪怕性子单纯,却也绝对不是个蠢笨好欺之人,对她的话也没相信,开口便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那样子,好似已经将她当成了不轨之人。
孟南珺本就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再加上她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是和卞倾一伙的,就更加的无法解释。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烟味扑鼻而来,孟南珺顾不上和她继续说话,猛然江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来。
漫天的大火席卷了整个秋山亭,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天色更加阴沉起来,孟南珺只消一眼就能知晓此时是么邪作祟,赶紧对她道:“你若还想活命就赶紧跟我走,否则我可不会救你。”
这场大火起得莫名,却以极快的速度汹涌而来,十七姨娘自然也是闻到了那股味道,也没继续惦记着她的身份,赶紧就从床上下来。
但许是因为在床上躺的太久的缘故,十七姨娘娘此时全身无力,刚站起身来便十分不稳的跌了回去。
孟南珺自然也是瞧见了,心中暗叹自己可管了一个不小的闲事,却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人给搀扶了起来。
“你自己多使些力气,不论如何,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灾难在前,十七姨娘自然也顾不得别的,点点头就跟他往外跑。然而外面的伙食实在太大,明显放火的人就没想给她们活路。
但孟南珺都不怎么惧怕这种大火,只在两人外头罩了一层屏障,这就带着她一路闯出了火海。
屏障不但阻挡了伤人的火势,还有那阵阵的浓烟,两人包裹其中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那些微的热浪。
十七姨娘当时就顾着逃命了,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细想,等真的逃出生天,再回头去看被笼罩在大火之中的秋山亭时,还微微有些怔愣。
“别看了,走吧。”孟南珺将她放开,而后对她说道。
十七姨娘没说什么,随着她一路走走停停的下了山去,迎面就对上了在山下焦急等候的江晚歌。
“我听说上头起火了,怎么回事?”江晚歌赶紧过来搀扶十七姨娘,转头去问孟南珺。
后者只是摆了摆手,“二姨娘的把戏罢了,我倒要看看之后她怎么收场。”
“这老妖婆胆子竟如此之大?也不想想秋山亭里头住了多少人,她这么一把火放过去,可得一下子造不少的杀孽。”
孟南珺听了之后却只是嗤笑一声,“做了这么些坏事,难道还怕造孽不成?我倒觉得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十七姨娘夹在中间,将她们的谈论都听了个完完全全,只是没找到插话的时机。然而等到上了马车,她才找着了机会开口问道:“那秋山寺里头的人呢?你们为何不救他们?”
孟南珺心想救这一个都已经够呛了,若秋山亭里真有么多人,他估计也只能是措手不及。
好在她路上就已经查探了一番,整个秋山亭里已经没有了除却她们以外的人。
“你且管好自己就是,命都要没了,还想着旁人的事情。”孟南珺还没说话,江晚歌便先是没好气的开了口。
十七姨娘垂下眼睛,嘴角略有几分苦笑,“我还不知能活几天呢,又有谁会想着害我。”
此言一出,江晚歌也有几分不忍,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被她咽了进去。
明明就是命不久矣,却还是有人不愿将她放过,也不知是存了多歹毒的心思。
然而江晚歌没忍心告诉她这些,孟南珺却没有那些避讳。
“在有心人的眼中,你迟死一天,都是她们的损失。”
这话说的未免薄情,让十七姨娘还微微有些愣神,江晚歌见她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泫然欲泣,颇有些不忍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孟南珺扯开自己的袖子,朝她瞪了一眼,“你拉我做什么。”
江晚歌此时只觉得牙根痒,磨了磨着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能委婉一些?”
“我若是委婉,那哪怕说破天去,她也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孟南珺说着,也没管江晚歌对的她诸多暗示,干脆凑到了十七姨娘旁边,“你是自小体弱多病,还是嫁到顾府之后,身子才每况愈下?”
十七姨娘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大约是嫁进府里第二年,秋天掉进了湖里,便落下了病根,之后不仅没有好全,体质反而越来越差了。”
“那你可曾想过是谁害的你?”
闻言她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失足掉进去的,也怪不了旁人。”
孟南珺听着新鲜又翻起了一个白眼,心想这十七姨娘不仅单纯,还为人心善的很。
“你觉得我挑拨离间也好,心怀不轨也罢,总之我得告诉你,这些年你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全是因为二姨娘和十三姨娘从中作梗。”
十七姨娘自然是惊讶的,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和二姨娘接触不多,只是听卞倾说起过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至于卞倾……这些年在府里头,只她与我最是亲近,哪怕前些年我惹恼了老爷,自此之后再没受过宠,她也照旧是对我极好。你说她要害我,我是断然不信的。”
“本来也就没想让你相信。”孟南珺摇着扇子给自己扇风,说的话却有些漫不经心。
若有个今天才认识的人,与她说柳云绮本来就存了害他她的心思,她也定会觉得对方在说谎,换作其他人也人仍是如此。
但此时孟南珺却不准备在劝十七姨娘,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按照十七姨娘所说,她前几年就不再受宠爱,那么二姨娘为何又不愿意放过她?
何况以卞倾的心思,对她这么些年一直都如此照顾,不是真心相交,就只能是有所图谋。
那么若是后者,十七姨娘身上又有什么让他们一定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