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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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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雨夕严肃起来,“哥哥,你……”是魔怔了吗?为何要和那对姐弟亲近?

这些心里话,她没说出口,喉咙里却像是卡了一根刺般难受。

左雨夕见他走了,去了母亲的院子,对左二夫人道:“娘,你该给哥哥说门亲事了。”

左二夫人听了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丫头,怎么好意思说这个。”

“我怕他以后做出什么错事来。”左雨夕在母亲面前,无所顾忌。

左二夫人愣了下,“这是什么话,你哥哥可比你有主意。再说,他的婚事我是管不了的,要你大伯安排才行。”

左风闵是从二房过继到大房的,也是左一石亲自养大的,自然要听左一石的安排。

“大伯嘛?”左雨夕想了想,“大伯定然会不同意的吧。”

左二夫人没听明白,“同意什么?”

左雨夕讪笑一下,“没什么。”他就是觉得哥哥中意宋青婷,才有所忧虑。哥哥自己可能没发现,她却察觉了,哥哥提起宋青婷时那个表情,分明是会为她哭为她笑的模样。

“别总说你哥哥,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嫁人了?”左二夫人与一般夫人不同,性子活泼一些,“我家女儿岁数也到了呢,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婿呢?”

“啊呀,娘!”左雨夕轻轻推了一把,“我若嫁,便要嫁这世间最有才华的男子。”

“哟,状元郎?”

左雨夕含羞带怯,“娘!”

……

宋青云和苏壁臣一路并行,宋青云忍不住感慨,“先生,没想到你的老友竟然是嵩山书院的院长。”

“哈哈!”苏壁臣笑道,“怎么,吓到你了?刚才你可是从容自得,对答如流的。”

“龙院长没有为难我,正好我能答上罢了。最后一问,不是并没有让龙院长满意嘛。”他想起刚刚的见面,松了口气。

苏壁臣拍了拍他,“你不要妄自菲薄,能答到最后一问已经是你的能耐,他轻易不收弟子,却收下了你,可见是看重你的。以后你在嵩山书院读书,好好学,可不能辱没他的名声。”

“我明白。”宋青云站定身子,向他行礼,“定不辱没苏先生的名声。”

“哈哈,我的名声?已经没有辱没了。”苏壁臣大步而去,能够治好宋青云,便不辱没,反而名声更胜。

宋青云笑笑,追上去道:“那便让先生更上一层楼。”他若是能考为进士,于苏壁臣也是一段佳话。

一个痴傻儿恢复健康,这本身已经惊诧旁人,若是还能科举考试,哪怕成为举人,也是不简单的!史书上说不定都要记上一笔。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姐姐吧。”苏壁臣摆手,“好了,不必送我,你回家去吧。”

这世间,有人求财,有人求权,也有人求名。

宋青云却无可求,只希望能让姐姐衣食无忧,以后再不辛劳。

与苏壁臣告辞,他便回家去,三日后,带着束脩去学院读书。

因为宋青云拜了龙文赫为师,一切都有人为他安排好,不用宋青婷费心,比如宋青云参加科考,先要进书院成为生员,也就是过童试小考,成为生员后进书院读书准备乡试,这其中也要一些手续不提,过了乡试才是举人,再往后还有会试、殿试,过了殿试才算是进士。

童试不提,宋青云已经过了院长那关考核,按照龙院长的说法小考问题不大,主要还是明年要考的乡试,乃是明年秋天,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时间就有些紧了。

宋青云常住书院,偶尔也会回家来住,在学院结交了二三好友,时常聚会,慢慢的,他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几乎是以最快的时间融入了进去,融入了新的生活。

黎明时分,一辆普普通通不起眼的马车从城门口进来了,马车一路上不停,最终停在了宋青婷家的后院门口。

马车停下的时候,天空缓缓飘下几片雪花,稀稀落落,雪花从天而降,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初雪时分,吕均之从马车上走下来,他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白灰色长袍,撑着一把写意花枝伞,轻轻叩响了院门。

秦丫打开门一看,愣住了,眼睛眨了眨,似乎没认出他来。

吕均之笑笑,“秦丫,长个了。”

秦丫瞪起了眼睛,哐当一声把院门又给关上了。

“是我,不认得了吗?”吕均之十分诧异。

“你走吧,赶紧走。我不认识你。”

吕均之不明白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你家小姐在不在?”吕均之问了一句,却半天得不到答复。

他在院门外站了片刻,任由雪花纷纷,落在伞上、斜面上,脚步却没有挪动一下。他知道,自己还有要紧事要去和誉王商量,可在临近城门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她,然后还想起了离京时的不安,就更加想要见到他。

所以,他一进城就往这里来了,只是想不到吃了闭门羹。

这雪,眼看着越来越大,片刻功夫脚边已经落了薄薄一层。

铁木上前道:“少爷,小姐或许不在。”一路车马困顿,为了赶回京城他们几乎没有怎么歇着,昨天一宿更是没有睡觉,就是为了早点回来,他怕再等下去少爷的身子会吃不消。

他点点头,看似应下,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定然不是不在那么简单。只是究竟为什么,他现在还弄不清楚。

吕均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铁木却不好再劝了。

宋青婷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心情格外的宁静,家里的生活已然步入正轨,她也放松了下来,可却总觉得心里面某个地方不太得劲。

秦丫就是在这个时候磨磨蹭蹭走了进来,“小姐,院门外来人了。”

“谁来了?”她心中一动,问话同时心里已然有了个答案似得。

“吕公子。”秦丫撇撇嘴,“他还有脸来呢。”

她楞了一下,“哦。”随后便什么也没说。

秦丫瞧着她的脸色,看了眼旁边的花浓,花浓对着秦丫皱眉毛,秦丫却没看懂,继续说道:“还在门外面站着呢,还说我长个子了。”

花浓顿时有些头疼,这孩子个子是长了,但心眼还是这么浅,“好了,知道了,你快出去玩儿吧。”

秦丫跑出去,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偷偷看了院门外面,见吕均之还在雪中站着吐了吐舌头,心想谁让你欺负小姐的!还要小姐嫁给你的兄弟!哼,以前对你好,让你随便进进出出,那是看你救过小姐,谁知道……

隔壁邻居大婶说得还真对,这男人还真是不可信。

不过,这么一直站下去会不会有点可怜?

不可怜!小姐才可怜!

秦丫左右为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均之的鞋面上已经一层雪,伞面上的画也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看不真切。

巷子里传来动静,是宋青云和宁桐回来了。宋青云走在前面,宁桐抱着东西在后面跟随。

宋青云看到了吕均之,神色显得有些淡然,吕均之恰好也转过头来。

宋青云上前几步,看清了吕均之目光中的惊讶和喜悦。

“青云?”吕均之几乎不确定。

“吕公子。”相对于吕均之的片刻惊讶,宋青云显然淡定许多,仿佛吕均之只是个陌生人。

“你好了。”吕均之感慨一声,笑道,温温柔柔的,透着亲切之意。

宋青云点了点头,似乎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最后想推开远门走进去,却发现没有推动,宁桐已经提起嗓子喊了,“来开门,少爷回来了。”

吕均之终于确定,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为何这一个个看到他都像是陌生人,似乎还有些敌对的感觉?

“我离京不到两月,都发生了什么?”吕均之忍不住问道,“你姐姐还好吗?”

“她很好。”宋青云再次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吕均之,“如果你不来招惹她,她会更好。”虽然姐姐嘴上不说,但之前发生的事,的确让她伤心了。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却不捅破,但心里都恨上了吕均之。吕家为什么提亲?除了和吕均之有关,还有什么理由?只是,这提亲的人却并非吕均之,这是什么意思?玩耍人呢?

这也就是姐姐心宽,若是换成别人怕早就伤心透了。其实,姐姐又如何不伤心呢?表面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心里定然是难受的。幸亏他病好了,给了姐姐不少安慰。

吕均之知道事情不简单,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前前后后变化太大,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你姐在没在里面?我要见她。”

话还没说完,秦丫就跑出来开门了,脆脆地喊了声少爷,宁桐哥,然后把院门打开,将两人让进去,却根本不搭理吕均之主仆。

院门再次被关上。

铁木看不下去了,“少爷,在这里等下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从别的地方打听打听吧。”

吕均之关心则乱,越是关于宋青婷的事情越是容易失了分寸,这时候只想看到她,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他恨不得闯进去,和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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