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荇漠然,“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来做事,你且安心养伤就好。”
画风愕然,此次王上微服出巡来到凉国,一共就带了他一人在身边,上哪去找更合适的人选?
而且这次来他随王上来到凉国,主要有几个目的。
一是来打探凉国的政治现状。
凉国现在表面上看祥和一片,但其内部局势极为不稳,虽已臣服羽国,但随时可能爆发内乱导致时局失控。
只有把状况弄清楚,日后才可对症下药,保证药到病除,还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
二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企图叛乱犯上。
王上身边出了叛徒,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借这次出巡的机会,说不准可以揪出叛徒到底是谁。
当然,羽王赵荇这次微服出巡来到凉国,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之所以佯装成一个商人的身份,也是方便考察民情,看看凉国盛产些什么,又缺些什么,是否可以跟羽国形成互补。
近来他正在准备制定贸易律法,促进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
在画风看来,王上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君主,他一心扑在国家大事上,事事为民着想。
总之,这次来凉国,目的明确,任务很重。
更何况,王上是多么警惕的人,怎么会轻易信任除他之外的旁人来做事。
“难道、难道王上的指的是那女子?”画风纠结的向门的方向望去。
秋添仍未回来,说不定是趁机跑了。
赵荇那一汪深潭般的墨色眼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闪过,声音亦波澜不惊,“嗯。”
画风急了,“王上!”
赵荇剑眉微蹙,不过也不是那么生气,应是看在画风受伤的面子上,所以才没发作,“说了多少遍,在外叫我公子,小心隔墙有耳。”
床上的可怜人垂眉顺目的答道,“是,公子。”
可马上画风就又抬起头,似乎打算冒死进言,“公子,你绝不可以相信那女子说的每一句话,她就算不是我们的对手,也绝对不是我们的朋友。”
赵荇嫌他罗嗦,愠怒的沉下一口气,“我心里有数。”
门被轻轻推开,是秋添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盆水,胳膊上搭着干净毛巾和碎布,小手指上还挂着一串瓶瓶罐罐的东西,应该是药。
“怎么去了这么久?”赵荇凝眉问道。
若不是看他的样子好看,秋添真想把手里的一盆水都泼到他脸上。
竟然问她为何去了这么久,怎么不问问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搞到的这些药?
“这里是红春楼,又不是药铺,我能把这些东西给你弄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把水盆往椅子上一放,秋添好似卸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顿时轻快不少。
画风鄙视的问,“又在哪偷的?”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全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用不用?不用拉倒。”秋添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这些药,确实是她“挨家挨户”顺来的。
说是挨家挨户,其实就是从春香、红菱以及绿兰等人的房间里搜刮出来的。
趁着她们都在楼下陪客,秋添也是翻箱倒柜好顿找,除了这些瓶瓶罐罐的药,这一会儿功夫里,她还在春香屋里有了个重大发现,颇有收获。
“来吧,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秋添搬了个凳子往画风面前一坐,命令道。
画风却固执的护住自己的衣服,一副躲避女流氓的样子。
“谁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药。”
秋添无语,把药瓶举到画风眼前,“看清楚,上面写着止血膏,还有这个,麻醉散,我还能害你不成?”
忽而背后传来一阵凉意,那声音仿佛是从极寒之地跑出来的,“你识字?”
秋添猛地想起她曾经在赵荇面前自称是文盲……
讪笑着转过身,“普通的字还是认得些的,但是那些篆体我是真的看不懂。”
随后心虚的瞥了一眼隐在赵荇腰间的金腰牌,那上面其余的字是她真的是不认识,只认得一个“王”字。
所以根据秋添的猜测,这家伙有可能是羽国一个什么王爷。
看他的装扮就不是普通人,言谈举止也是有王室风范的,再加上他想利用自己从楚卫雄那里打探凉王的事……
嗯,他应该是羽王手下的一个间谍,此番前来凉国,是刺探敌情来了。
赵荇冷眸相对,好似想把眼前女子的心思看穿,秋添也并没撒谎,所以倒也不慌张。
相视片刻,他将目光撤回,“快点给他上药包扎,不要再耽误时间。”
秋添撇撇嘴,“他又不肯脱衣,我怎么给他弄?要不你帮他好了,反正你们……关系挺好的。”
想一想那副画面,就怦然心动。
两个美男,一个受伤了裸着半边身子,甚是虚弱,另一个悉心照顾,为他敷药……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我家公子做这种事!”画风突然急了,一把将药抢过,“我自己来就行。”
秋添顺便把毛巾和碎布一并放下,“也好啊,我正好也懒得伺候,麻烦你快些包扎好,我的被子都让你血给染红了,回头还要洗被子,真麻烦。”
画风只得自己忍痛处理伤口,赵荇看不下去,命令道,“你还不赶快帮他?他一个人要怎么弄。”
秋添嫌弃的看向赵荇,“你不是人啊?你没长手吗?画风是你手下,为了救你负伤,凭什么我帮他包扎?我给他弄来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吧。”
一个人包扎本来就够费劲的了,画风竟还有力气骂她,“放肆,休得对我家公子无礼!”
秋添翻了个白眼,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又都,她明明在替他说话,这不识好歹的竟然数落她的不对。
看来这画风对他家主子是“真爱”无疑了。
“你现在是借了我的床用,麻烦你快些弄好,然后赶快离开,我很累了,要休息。”
画风也不想多耽搁,稍微处理了伤口,又清理了血迹,便强撑着身体下了床。
毕竟是个练家子,脸色一冷,倒也看不出他是受了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