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卫雄这些日子一直也没去红春楼,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当下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回头要好好查查怎么回事。
身后的姚氏见楚卫雄的后背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挪上前来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楚卫雄这才缓过神来,比之前的态度明显严厉了几分,说道,“那好,这位先生既然知道答案,那就不妨说一说。”
赵荇拱手作揖,“那在下也就不谦虚了。”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他才又说,“题目所言之奇石,正是帝君红石。”
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听他把这四个字轻描淡写的说出口,然后等楚卫雄的反应。
楚卫雄表情却无甚变化,只是问,“敢问先生怎知答案是帝君红石?天下奇石多得很,帝君红石纵然是口口相传的奇石珍宝,可未必是这道题的答案。”
赵荇作势环顾了一周,然后目光笃定,再次回答,“在下肯定,这道题的答案,就是帝君红石。”
场下有人坐不住了,冷笑道,“哼,你说是帝君红石就是帝君红石?未免也太自信了!
自古帝王拥有的宝石不胜其多,这道题目只是笼统的介绍了一下那奇石的特征,你就给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答案,我看你就是想哗众取宠。”
另有人接话道,“没错,帝君红石那是众宝之首,自古流传于帝王家,非身居高位者不可见,你一个江湖草包自然也不可能见过,却敢信口开河,分明是在愚弄众人。”
又有人言,“我看大家也莫见怪,这位公子年轻气盛,刚才那九道题都答得极好,想必是因为不甘心被这最后一道题难住,才站出来回答的。
这帝君红石是何等圣物,今又流传在外,世人皆想一睹芳容,哪怕只是挂在嘴上谈论也觉得沾了圣光,所以我倒是觉得各位也不必苛责这位公子的鲁莽。”
赵荇却笑了,“我可不是一时鲁莽,我之所以知道这题的答案,是因为,我亲眼见过帝君红石。”
宴会堂里的空气刹那间又凝固了,一瞬间好像多出来好多双眼睛死死地钉在赵荇身上,有那么一些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秋添知道,帝君红石就在赵荇身上,这小子不会一会儿把帝君红石直接献给楚卫雄吧?
心中不免起了隐隐担忧,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疑虑,赵荇才不会那么傻,他既然是羽王的忠实细作,自然是要把宝石交给羽王的。
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定不放心交与别人带回羽国去,只要那块红石头在他身上就好,早晚她能拿回来。
楚卫雄终于忍不住了,甚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体前倾,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赵荇突然一脸为难,“这……”
他前前后后的人哄堂大笑。
“编不出来了吧?他怎么可能见过帝君红石。”
“就是,天下这么大,奇异的玩意儿那么多,保不齐是把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当做了帝君红石,看差了眼吧!”
有人悄声议论道,“传说中,若那宝贝流散于世,只有再次统一神州大地的帝王才能有缘再见到它,他若是真有缘看到,岂不是说有朝一日他能当上皇帝?”
“果真是傻到家的亡命徒!”
楚卫雄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见没见过帝君红石?”
赵荇满脸纠结,吞吞吐吐,“见过自然是见过,可在下不敢说在哪里见过,说出来,恐大家耻笑。
而且在下既不聋也不瞎,在座各位的议论我听得真切,我无论说的对不对,恐怕一旦说出口就将遭遇祸事,那就更不敢说了,在下思来想去,还是保命要紧。”
这话简直是要逼死个人,都说到这个份上却又不说了,成功撩拨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听者都抓心挠肺的想知道答案。
楚卫雄更是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人,他只得下令,“本宰相准你说,说对了赏,说错了免罚。
你的聪慧睿智众人已皆知,这道题本也不是必答题,是本宰相虚设来考验大家胆识的,既然你已站了起来,就大胆的说,我看谁还敢非议。”
有了楚卫雄这句话,赵荇这才装模作样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似的,说道,“那好,既然宰相大人如此知情达理,又信任我,我就如实相告。
那帝君红石,是我在梦里相见。”
此言一出,又是众人哗然,顷刻间哄笑于堂,纳贤会变成了菜市场,喧哗不绝。
赵荇一脸无奈,只好快速几步走向楚卫雄,在距离楚卫雄两米的台阶下停住,“在下还没说完,宰相大人是想跟众人一样耻笑我,还是想听我把话讲完整?”
楚正寒也起身走了过来,质问台阶下的赵荇,“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敢用这种荒唐话搪塞我父亲,我看你根本就是来搅局捣乱的。
没错,是我把梦姑娘劫走的,你要想报复我,也不至于弄这么大个阵势,直接跑到纳贤会上胡搅蛮缠一气吧?”
赵荇看上去很是无辜,“楚兄,你这是怎么了?咱们的误会刚才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我现在说的这件事,跟梦姑娘可没有关系。”
随即转向楚卫雄,“宰相大人,赵某是真心实意想投诚于您的门下,我知道之前冒犯过您,其实当时也不过是想给您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而已,请您一定要原谅我的唐突。
这次赵某来参加纳贤会,所说之话句句属实,因在下会观天象,且精通命里,又对帝君红石颇感兴趣,所以才会有所研究,最终在梦中相见。
而且我坚信自己在梦中所见一切皆为事实,若不然,我也不敢轻易当着您的面说出来。”
楚卫雄脸色微微一便,旁边就站着夫人姚氏,她如此善妒,性格嚣张,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去过红春楼找姑娘的事儿。
为了掩饰尴尬,脸上终于浮上一层善意,笑道,“哦?我不知先生曾经还冒犯过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