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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陈年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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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一个亲戚?

按照洛流苏的尿性,萧九大概猜到了什么。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喂!这是不是早就知道的啊!”所以刚刚一系列作死他是真的想找死吗?该死的臭男人!

洛流苏笑而不语,“快吃饭吧,等着明天来人接咱们。”

萧九内心:好想揍这只臭猪!

……

第二日,萧九与洛流苏二人坐着邹家马车去往育秀镇。

路上,萧九用尽法子,才让洛流苏这货松口说出他与邹家的关系。

虽然洛流苏逃离了自己的家族,不再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世子,但他的位置,还是时时刻刻被家族所掌握的。只是在家族的默许下给予他自由罢了。

这邹家老夫人孙氏年已五十,是洛流苏母妃的表姨,便是洛流苏的表姨婆。虽说是远方亲戚,但年轻时,这表姨婆可照顾他的母妃了。

只不过,孙氏没有服从家里的婚约安排,自作主张与她喜欢的男子私奔到了玄玉。刚成亲那会,日子艰苦,孙氏却从未想过回娘家求些资助。好在,那会邹老爷年轻气盛,为了爱妻立誓要功成名就,奋发图强过了科举考试,没两年就与孙氏过上好日子。

育秀镇分支出去后,本是让邹老爷来当县令,可邹老爷年纪大了,不愿再去整这些麻烦事,于是乎就推荐自己的儿子上位,自己从旁辅助。

孙氏知晓洛流苏在玄玉,前几次有传信邀洛流苏来育秀。不过,洛流苏自然都是拒了的。

但,洛流苏拒绝的同时,也附话让孙氏帮他看看有没有哪家府上需要媒人,他这有个小媒婆。孙氏一直记着洛流苏的话,她知道洛流苏看重的人,绝对没有错。与其给其他府上便宜,倒不如让自己家沾沾喜气。

这便等到邹小公子办了束发宴。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洛流苏说了好久,才给萧九捋清楚。

萧九蹩蹩嘴,“哦!知道了!就你关系多!我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行了吧!哼!”她就说,洛流苏这世子的身份还是断不了的,以前有的人脉还是在的,他骨子里永远留着贵族的印记。

“你说说你这个女人,我明明是好意,怎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听着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没有嘞!”萧九想笑,“洛神医最好了!洛神医对阿九最好了!”

“才不信。”洛流苏真是对面前的女孩无可奈何。

邹府。

育秀离玄玉不远,也就三个时辰的马车。萧九和洛流苏到达邹府的时候,已临近傍晚。邹家备好丰盛的晚膳,就等萧九和洛流苏的到来。

“恭迎……”邹老爷看到洛流苏,刚准备行礼。

但身后老夫人走来,直接敲了他一拐杖,给他一个眼神。

邹老爷这才想起来老夫人前两天的嘱咐……不可给洛流苏行礼,不可喊洛流苏世子。洛流苏现在不姓拓跋,要叫洛公子。

“洛公子,萧姑娘,劳烦二位不辞辛劳到小府。”邹老爷改口很快,但态度还是毕恭毕敬。

洛流苏微微回礼,“邹老爷,老夫人,在下洛流苏。”

“我是萧九娘。”萧九学着他们福身。

“二位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坐吧。”邹老夫人淡淡地在后面说道。

……

上了饭桌,萧九有些不自在,大概觉得这一桌子都是洛流苏的亲戚,唯独她是个外人吧。而且萧九能感受出,这一桌子,除了老夫人态度正常,其他人把洛流苏看得就像是个祖宗。

比如说,洛流苏面前摆的都是大鱼大肉。比如说,洛流苏有专门的丫鬟在旁候着。比如说,洛流苏说话没人敢插嘴。萧九算是见识到一个皇亲贵族会有的待遇了。

“洛公子就是个客人,你们几个如此拘谨,到底谁是主谁是客?招待客人不知道怎么招待的吗?”老夫人坐在洛流苏身旁,见状发话了。

邹老太爷两年前因病去世,整个家里,老夫人算是最有话语权的。几乎所有人都很听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一直叮嘱,不要把洛流苏区别对待。可是洛流苏身份在这,让他们真的没办法当普通人对待啊!

邹家的公子小姐们默不作声,等着邹老爷和邹夫人说话。邹老爷咳了咳,不自然地笑了声:“母亲说的是,那个……洛公子萧姑娘,老夫敬你们一杯!”洛流苏和萧九跟着起身。

喝完酒,邹老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九见状也有些无奈,只好主动开口:“那个……邹小公子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

要说这邹小公子,和以前的宁钰倒是有的一拼,不守规矩,就喜欢到外面野。一桌子的大人都到齐了,偏偏这最重要的主角没来。

其实邹老爷也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跑去哪儿野,萧九这么一问,不禁慌乱地看了眼邹老夫人。

邹老夫人习以为常,对萧九回道:“真是不好意思,萧姑娘,老身这不成器的小孙子不知道跑去哪儿玩,现已夜深,也不方便议事。不如待到明日,老身定让邹连城亲自见萧姑娘。”

邹连城,就是邹家小公子。

萧九哪有那么大的架子,笑着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无妨,我随口问问,什么时候见都行!不着急的……”

“老夫人,邹小公子可知道请了媒婆一事?”问话的是洛流苏。

“要那小子知道干嘛!一天天就知道玩,哪会想着自己是到了成亲的年纪?”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刚刚过束发嘛……能理解能理解。”萧九对这样的年轻人见怪不怪。

“这件事不需要他知道,他只需要按着家里安排的走就行。”老夫人的语气十分威严。

萧九看了眼洛流苏,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怪怪的。

深夜。

洛流苏被老夫人带去叙旧,萧九只好一人回屋。

邹府的招待还是非常面面俱到,萧九算是沾了洛流苏的光,第一次说媒被安排住在府上。想起在饭桌上的时候,老夫人要么沉着脸不说话,要么一说话,什么邹老爷,什么府里的长公子,都不敢吱声。

不只是尊敬,感觉更多的,就是不敢插嘴。或许洛流苏和邹老夫人有亲戚关系,导致晚辈就更加小心翼翼吧?

萧九喜欢女强人,希望自己做个女强人,但不喜欢老夫人这样的。老夫人太过威严锋利,会失去周边的人的感情。

洛流苏这边。

“这样叫你别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上一次见面,好像已经过了十二年。”

十二年前,洛流苏九岁,被母妃带着探病孙氏。然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是啊,十二年了,但是修儿还是没有变,姨婆可以认得出来。”老夫人看着洛流苏,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亲切和蔼,是在邹老爷亦或邹氏子孙身上看不到的。“私下里就让老身唤你修儿吧。”

洛流苏,原名拓跋修。

“好。”洛流苏点头,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笑问:“姨婆,三十二年前的执念,还是不愿意放下吗?”

忽然提到这个,老夫人沉了沉眼。

三十二年前,孙氏怀孕,那时年轻的邹老爷有了权财正是得意的时候,一时贪念,在外养了一个姨娘。巧的是,那姨娘和孙氏同一时间段怀孕了。

孙氏是个强势的人,她的东西,是不会和别人分享的。邹老太爷在她面前心痛悔过,但孙氏和那姨娘怀中的,都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谁也不想放手。于是乎和孙氏磨了好久,才让孙氏松口。可孙氏松口……却有着别的目的……

十月怀胎,两个女人碰巧同一天生产。孙氏早已买通产婆,要那姨娘因难产,母子皆不保!

但不知是不是上天看见了孙氏的恶念,孙氏在生产的时候难产了……

孩子是生了下来,然而不过半刻便夭折而去。那时的孙氏,别无他法,只得让贴身丫鬟赶紧阻止给那姨娘接生的产婆办事。

孙氏临时改变计划,让人换了孩子。导致,邹老太爷以为是姨娘的孩子夭折。

孙氏瞒天过海,生产之后便逼迫老太爷休了姨娘。

从此后,孙氏替别的女人养孩子,而她见自己曾奋不顾身爱的男人早有二心,也不愿再为他生孩子。

邹老太爷不敢再在外乱搞,一辈子就一个儿子。

这就是为什么,孙氏在子孙面前永远威严的原因。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给过自己名义上的儿子母爱,永远是长辈冰冷的训诫。

孙氏的事情,洛流苏的母妃是知情的,所以洛流苏也很清楚。再次来到邹府,感受到这府上依旧冰冷的森严,洛流苏不禁有些失望。他不想看到自己敬重的姨婆怀着三十二的陈年旧怨,迟迟不放下。

“修儿,姨婆这一辈子,本想着好好做个妻子,好好当个母亲。”老夫人抬起头,眼神之中是一片空洞,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上天不给姨婆这个机会,姨婆这样,或许在你眼里,就是个自私的女人吧。”

“姨婆,邹家子孙,很敬重您的,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也该放下年轻时的事了。”洛流苏温声劝道,“毕竟,故人已去,别为了旧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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