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带回去!”女人对几个壮汉下令道。
“是。”壮汉强制住女子,想压着她走。
岂料女子个性倔强,怎么也不肯跟着走,还做挣扎。“放开我!让他们放了我!”想来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对这几个莽汉说话没用,直接面朝女人道。
“放了你?”女人走近了她,“笑话!进了我这儿,就别想要出去!再则说了,你毁了我那么多个花瓶茶具字画的,总该要赔钱吧?你要是能掏得出钱来,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放了你。”明知她身上没钱,女人还这么说。指绕手帕扶了扶髻上发簪,笑中带讽。
“你放了我,到时候我派人给你送钱来。”女子蹙了蹙眉,身子还在稍作挣扎,看起来是有些反感被这些个鲁莽的大块头给挟制住。
“小姐!”寒溪秋荷终于是看到了自家小姐了,赶紧挤上前来低声唤道。
方才寒溪寻回了秋荷,可转眼间又不见了小姐,急得两人差点在大街上边喊边找了起来。还好看到前面一堆人围着,想想可能小姐也跟在其中看热闹也说不准,便齐齐挤了进来。果然被她们给猜准了,小姐真在前面。
“嘘……”倾羽扇子一开,遮住了半脸,靠近她们道,“你们两个笨蛋,现在要叫公子!”
“是……公子……”寒溪秋荷抿了抿嘴。
“那公子我们……”秋荷拉了拉她衣袖,想要说些什么。
“先在这里看下。”倾羽目光始终未转移。
秋荷瞅了瞅一旁的寒溪,寒溪颔首用眼神示意,秋荷噤声顺着两人目光一同望向眼前的画面。
水倾羽看到现在也算知道了个大概,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八成是个老妈妈,现代称妈妈桑,古代唤作老鸨。这女子如此姿色,老鸨自然是不太可能轻易放手的。况且就老鸨刚才所言,女子应该是不从,气愤挣扎时摔了好些东西。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给这老鸨一个借口将她抓回去了。倾羽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同为女子,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的清白给毁了,这要如何狠下心肠?而那女子眉眼间的倔强傲气,让她感觉熟悉,这个性不若一般古代女子柔弱且消极认命。该不是也是个穿越来的?诶,自己在想什么呢。
老鸨手中帕子在女子面前一甩,那浓郁刺鼻的香气令她鼻子一痒,差点连连打了喷嚏。“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的,我这要是放了你了,你万一再跑了,我不就亏了?”这艳红的唇真像毒蛇吐着信子。
“那你想怎么样?”女子眉头更紧,仿似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而且还跟这么个摆明要挖个陷阱,让她跳进去的恶女人说理,那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想怎么样?”老鸨红甲挑起她下巴,对她这姿色可是满意的紧,“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的身子抵债。”
女子身子一颤,“不可以!”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令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老鸨此时已没了耐心,朝几个大块头喝令道,“还等她在这里废什么话?给我抓回去!”然后凶恶的对着女子警告着,“我还怕你这小丫头片子不从不成?也不想想到了我这儿的姑娘,开始耍耍性子,最后还不是个个都乖乖的给我去接客!”那浑浊的眸子里,早已被事故和金钱给占满了。为达目的,使些狠戾手段又有何不可,反正结果如她之想就可以了。“给我带回去!”
“是。”大块头们施行自己老板的命令正一人一手给制住了她。
女子终于知道自己是难逃一劫,但求救本能,还是让她向旁人扫去,以目光呼救。可是个个无动于衷,直到看到一位手执扇子的俊美男子眸中含笑,向她示意着什么。她顿时缓下了挣扎,也许在面临着深处绝谷时,遇到一根绳索,也不会顾是否对自己有用和能用,为了逃离必须握住。
寒溪亦是看到她投来的求救目光,不等主子发话,身子已上前一步,正要动手营救。可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眸带微怒看去,却是自家小姐……
一旁的秋也看荷到了这一幕,“小……”差点又唤小姐了,赶紧改口道,“公子,为何不让寒溪上去救下那姑娘?”
水倾羽只管拦着,为作声。
“明晚大家可都来赏脸来我这怜君楼啊。“老鸨笑得就差没把脸上的层层脂粉给笑落了下来,刺鼻香气的手帕正左挥挥右甩甩的。
待他们走远了后,围观人群无不在为这女子哀叹,“可怜了这俊俏的姑娘哟。”
“可不是嘛,这么个水灵的姑娘,就这样给糟蹋了。”一些个老妇人们也只能在这里说上几句,她们可惹不起那怜君楼的人。
而有人在怜惜哀叹,有人却起了歪念。“明晚不如去怜君楼凑凑热闹。”
听闻此人一说,旁边就有人嘲讽道,“就你这德行还想去跟那些个商家官家人竞价人姑娘的初夜不成?也不想想自己腰包里那点银子,能在怜君楼里喝碗茶就不错了。”
听得嘲讽,厚着脸皮道,“得得得,说说还不行了?爷要喝完茶还用跑到怜君楼去啊,又不是有银子没地方砸。再说了,有了银子,那肯定是与那些个花姑娘欢乐欢乐啊。”毫不掩饰的龌蹉念想,都道出了口。
熟识之人,皆嫌恶的离了去,生怕跟他站在一起,多一会都会染上个什么传染病。
戏散,人也散去。水倾羽扇子一开,一派悠闲。秋荷寒溪眼看着那姑娘被几个大汉给抓了去,人群也跟着散了,可小姐却还未吩咐她们上前去救下那姑娘。两人一疑问,一质疑的目光望向了她们共同的主子。
“还不走吗?都散场了,还留着做什么。”似是看不到她们的目光,领先走前。
秋荷寒溪相视,也许她们此时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小姐你太过分了,眼看着那姑娘被坏人给抓了去,都不救她!”秋荷上前拦下了她的路,脸上写满了生气。也不知是为了主子见死不救,还是为了本来变好多了的主子,突然变得冷血无情而感到失望。
“怎的?难不成你们两个都是这么看我的?”水倾羽止步瞧着这两个丫头。
“小姐,当真是没有救那姑娘。就算您要怪罪秋荷,秋荷还是要说。我们下人本就是命苦,但至少我们是自愿入府做婢女的。可那姑娘摆明是被迫的,而且刚才那坏女人说了,会拉她回去用身子抵债。饶是秋荷再笨,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女子清白有多重要,同样身为女子的小姐也应该知道啊。若是她真被毁了清白,日后还怎么嫁人?指不定还会自杀,要真是如此,小姐可会安心?”秋荷说着说着,差点哭了出来。
寒溪依旧不作声,因为秋荷所言,也是她的心里话。同为女子,怎能忍下心任他们将姑娘抓了去。况且她还有着一身武艺,倘若连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不愿,那她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不错,一箭双雕。水倾羽嘴角弯起一笑,“听到了刚才那老鸨和旁边那些围观的人说了些什么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让两个还在复杂情绪中人,顿时一懵。
“明晚怜君楼。”她道,“明晚之前,她绝对会安然无恙。”
“所以……”秋荷还是没明白。
寒溪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不是很明白。
“所以我们明晚再去救人。”水倾羽摇着扇子,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继续走了起来。
“寒溪,你明白小姐的意思吗?”秋荷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在打结一般,怎么都弄不明白。
“似懂。”寒溪看了她一眼,再道,“非懂。”跟上了自己主子。
秋荷边疾步追上她们,手指边是挠了挠发沿。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