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不知不觉的,慕凡已经在阳台上站了一夜,等再回过神来,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这一夜,难得的安静。
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他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刺感蔓延在口腔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微微发亮的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该去扫墓了,只是扫完墓,他还是要回去的。
计算了一下时间,晚上,他应该能赶到家。
转过身,慕凡从浴室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又将花瓶里的百合花,从水里拿出来,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
百合花经过水的滋润,不见一丝萎靡,依然是那么洁白无瑕。
将花打理好,他低头嗅了一下,很香,香得他,嘴角都不经意地扯出了笑。
刚走出房间,身后便有两个男人尾随了上来。
可是前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或许,他根本就没想到,冷炎会派人来找他,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冷炎会这么快找到他。
三个人一起进入电梯里,电梯门关闭,再打开的时候,慕凡早已晕倒在电梯里,手里的花掉在地上,被人无意间踩上了污浊。
君山别墅里,云雷抬眼看着仰靠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的人,心里有着一丝不忍,“人已经找到了,正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说,大概再有五个小时就到家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一会他们到了,我叫你。”八壹中文網
五个小时?
他居然跑了那么远!
是不是她不去找他,他就要消失不见了?
一想到他会消失,冷炎的心,就不由得痛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很难受,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就遇到这么一个喜欢的,我想对他好,我想把我的爱都给他,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听到她问这种问题,云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提醒她一句,“也许,你该给他一点自由。”
“自由,”冷炎忍不住冷笑一声,“有了自由,他就可以跑出去一天,那么下次呢,他要是跑出去一年,我上哪里去找他?”
说完,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再抬起头,眼神中尽是冰冷,“既然他想跑,那我就锁着他,锁到他再也跑不动了为止。”
看着她眼里闪过的决绝,云雷惊了一瞬,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去爱。
五个小时的等待,几乎耗尽了冷炎所有的精力,终于,她听到了那句梦寐以求的话。
德叔走过来,看着沙发上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姐,人到了。”
听到人回来了,冷炎猛地坐直了身子,她抬眼看着德叔,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慕凡回来了?”
看到沙发前的人点了点头,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抬腿冲到外面,看着眼前那失而复得的人,眼里尽是激动。
她看着在车后座昏睡的人,再也挪不开眼睛,“你们都下去吧!”
听到她的吩咐,德叔抬头,和云雷对视了一眼,随后,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走远了一些。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冷炎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她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车里的人,眼中透着灼热,心里却是一片凄凉。
她知道这次把他绑回来,他的心里肯定不会原谅她,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好,其他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冷炎俯下身,将人从车里抱出来,动作轻柔又小心,像对待心爱的宝物一样。
她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终于,再也忍不住的俯下身,吻上了那张唇。
吻着吻着,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滑落到他脸上的眼泪,愣了一下。
不。
她不能哭。
哭是懦弱的表现。
谁都可以哭,唯独她没有资格,她身上还背负着冷家的使命,她父母的仇还没报,她底下的兄弟们还要吃饭。
她慌乱地抬起手,想要擦掉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
最后,索性不管了,懦弱就懦弱吧,反正也没人看见,哭过了这一场,明天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冷炎。
她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任由眼泪肆意的流。
谁都不知道,她这一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慌极了,怕极了,她怕再也找不到他,她更怕他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床上的人,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后颈有些酸麻,他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看,却发现他的双手都被铐在了床头上。
“你醒啦?”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见冷炎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睡了这么长时间,渴了吧?先喝口水吧!”
慕凡看着走进来的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已经跟她说过了,两天后就回来,她至于这么着急吗?难道他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尽是愤怒,“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被问的人,笑了一下,像是故意无视他的愤怒一样,转身坐在床边上。
“你看你的嘴唇都干了,喝口水吧!”
说着,她便将水杯拿到他的嘴边,慕凡气极了,他将脸扭到一边,“拿走,我不喝。”
看着他发火,冷炎反而笑了起来,她抬手勾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勾了回来,“不喝水,亲起来感觉不好。”
一句话,说的慕凡微微红了脸,不知道是被气红的,还是被羞红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眼中的怒火更重了,“你真无耻。”
“你骂吧,你骂的越欢,我越高兴,”冷炎笑看着她,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你骂我一句,我就拷你一天,你骂我十句,我就拷你一年,反正你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倒不如把这一辈子的话都骂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拷你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