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撒娇卖萌撒泼耍赖信手拈来?韩侍卫是什么时候学到的,不妨说出来大家都一起学习学习?”
韩恕石化当场,只剩下一双眼睛满是怨念地盯着杨熙和沈括,吩咐是在说:你们两个叛徒!
然而杨熙和沈括却是一脸的淡定:谁让你自己先想出苦肉计当叛徒的。我们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而已。
韩恕想哭。
果然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要死人了……
却在此时——
“嘭!”
院子里毫无预警响起一声巨响。
众人猝不及防,齐刷刷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宋景桓更是身形一闪,在其他三个人傻眼的正经中以最快速度消失了。
消、失、了!
主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声音发出的方向,是钱宝儿的房间。
宋景桓着急忙慌奔过来,却见她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摔得四脚朝天。
边上是一个解体了的小板凳。
那个巨响,难不成就是这个板凳发出来的?
宋景桓愣了愣,但还是先上前把宝贝娇妻给扶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疼不疼?”
“你摔一个给我看看疼不疼。”钱宝儿气得张嘴就怼,“这什么破凳子,把姑娘你的屁股都给摔成两瓣了,得亏了脑子没有摔坏。要不然我下半生就成了个傻子了。”
“无妨,我养你。”
宋景桓轻笑道。
钱宝儿莫名就被这温暖的笑容被治愈了。
他怎么这么会收买人心呢?
撩的一手好妹啊。
不对,这不是关键。
钱宝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个谁不是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这不就急急忙忙跑过来看看了。”宋景桓一脸无辜,像他这种功力深厚的人,撒谎根本不需要打草稿。
钱宝儿皱了皱眉,将信将疑的,但她的屁股委实疼,她也懒得追究了,宋景桓扶她坐到床上去,她迷迷糊糊地坐下去,结果坐到摔疼的地方,“哎哟”一下又耸了起来。
谁知宋景桓就站在她前面,她没处下脚站不稳,整个人就往宋景桓身上扑去。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钱宝儿在上宋景桓在下。
彼此的唇瓣相帖着,钱宝儿俨然就趴在了宋景桓的身上。
这姿势,这动作……
门外忍不住偷窥的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太销魂!
识趣的三人组立刻马上转身便跑。
非礼勿视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了,万一瞧见什么不该看的,小心被主子挖了两个罩子。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
“娘子,你还打算压在上面多久?”
低沉磁性却透着无奈的嗓音徐徐传入耳中。
钱宝儿才回过神来,蓦地睁开眼,近在咫尺的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直视她心底,她惊慌地坐起来。
她她她……
她居然真把书呆子给扑倒了?
不不不,这是误会!
这是巧合!
纯属巧合啊!
她钱宝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宋景桓慢慢站起来,但第一件事还是扶了她一把,低声笑道,“娘子,下回你若是想扑过来,可以先打个招呼,为夫站着不动任你折腾便是了。不用闹这么大阵仗的,我后脑勺都摔疼了。”
宋景桓一脸的小娇羞,仿佛是在说,任卿采撷,绝不还手。
钱宝儿老脸一红,脸颊上火辣辣的发烫。
气得直跳脚:谁要扑倒你了,谁要折腾你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才不是那种人。
但这话在对上宋景桓那双眸子之后,莫名就都自动给咽回去了。
到嘴的话就变成了,“我就是要扑倒你怎么了,瞧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太不禁折腾了。本姑娘才不稀罕,我钱宝儿要的是高大威猛的壮汉!”
“弱不禁风?”某书呆子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禁句,那双一直含笑的凤眸隐隐退去了些许笑意。
钱宝儿莫名有些心虚:“就……就是。你就是弱不禁风的,你瞧的长得这模样,生得比女子都好看,我以前在书上见过有句诗,说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当时她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见到他的那第一面,她可还记忆犹新呢。
柔柔弱弱的,用句文雅的话来形容,那是弱柳扶风。
一个男人生成这副模样,也是太造孽了,一个就是个小白脸。
“我生得倾城倾国,你便有借口去找什么高大威猛的壮汉了?”
钱宝儿再迟钝,也听出书呆子咬牙切齿的狠意,和话里阴森森的寒意了。
“高大威猛的壮汉就比我强多了?”
多年后,钱宝儿才明白,眼前这位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的容貌大做文章。
倾城倾国更是绝对的禁句。
提都提不得。
她说了这个词居然还能活下来,真真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
钱宝儿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怂了,“我……我就顺口这么一说,你……你千万别当真。”
“晚、了!”
某人眼中仿佛有滔天的怒气,钱宝儿只觉得有一股寒意夹带着杀气扑面而来。
吓得她直接闭眼等死。
却是,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啵。”
唇瓣上落下来温温热热的触感。
钱宝儿惊得睁开眼。
却是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凤眸,漆黑如墨玉,璀璨若星辰。
“不知者不罪,这回暂且不罚你。下回再敢胡言乱语,可就没这么便宜了。记住了,嗯?”
面若桃花,薄唇轻启,轻而易举就搅乱了一池春水。
钱宝儿隐约是脑子生锈了进水了被门夹了或者是摔坏了,此时已完全迷醉在他悦耳动听的嗓音了。
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书呆子这么帅过呢?
这会不会是幻觉?
这一定是错觉!
错觉!
钱宝儿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结果疼得嗷嗷叫。
宋景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为为何要虐待自己?”
“还不都是因为你。”钱宝儿欲哭无泪,转身便趴到床上去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哦?
她一定一定是中毒了。
她这一天好几变的情绪,连宋景桓都束手无策。
他哭笑不得,斟酌着问了一句:“娘子,你饿不饿?”
话音才落,就听见钱宝儿肚子里发出的“咕噜”一声。
宋景桓随即笑了,“你等等,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钱宝儿鬼使神差点了点头,他就出去了。
这瞬息万变的气氛,这神一般毫无逻辑可言的对话……
他们两位的相处之道真叫外人一脸懵逼。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钱宝儿不由得有点模糊了。
她和书呆子这算是什么奇葩关系?从心里她是很抗拒被卖给他当媳妇这件事的,但是这书呆子干什么老对她这么好,不会是为了收买她的心吧?
俗话说的好,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这个人的胃,书呆子难不成苦学厨艺就是为了这个套路么?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书呆子这么穷,等他赚到够她回家的路费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且老是靠着书呆子做饭喂饱她的五脏庙,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她必须学会自食其力才行。
这般想着,钱宝儿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虽然不舍得床,还是咬咬牙爬起来了。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将乱七八糟的头发梳了梳,挽起来,随手抓起一根簪子固定住,再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干爽利落多了。
她又把地上早已解体得四分五裂的凳子碎片捡起来,搬到门口。依照书呆子这么穷的情况来看,八成还要修一修再利用的,可不能弄坏了。
她忙完这些,就闻见灶房那边飘来的食物的香味,五脏庙特别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着,她虽然极力克制自己扑过去的冲动,但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诱惑。
脚步不自觉就挪到了灶房。
宋景桓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切了几片腊肉放进锅里,随后又把洗干净的青菜也放进大铁锅里。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竟然美得像一幅画。
钱宝儿看傻眼。
原来男人做饭也可以这么帅的。
在她痴迷的目光里,宋景桓感觉到她的来到,抬头欣然冲她笑,“娘子等急了吧,我煮了面条,很快就好了。家里有晾干的挂面,很方便的。”
“哦。”
她只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口水大军要冲出来。
吃这种东西她根本抵挡不了。
不行,她必须自己学会做饭,要不然就会一直依赖着书呆子了,往后若是习惯成自然上了瘾,离不开他了怎么办?
钱宝儿狠狠咽了咽唾沫,试探道:“书呆子,你要不也教做饭吧。”
宋景桓正搅拌着锅里面条的手闻言一顿,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意,“娘子怎么会突然想学?”
“嗯……因为……我觉得,做人要自食其力才对。”
钱宝儿有些结巴,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借口勉强拿得出手。
宋景桓没搭话,低头看了看锅里的面条,良久才说了一句:“面好了。”
说着,拿起早就洗干净放在身边的海碗,以熟练的手法挑了碗面,夹上青菜,淋上面汤,一碗热汤面热气腾腾,新鲜出炉。
钱宝儿闻到这股香味,什么都给抛到脑后去了,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