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凝月郡主究竟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钱宝儿越想越激动,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奈何三殿下坐在身边,并不会允许她乱来,今天的场合也不合适,她只好把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暂时按下来。
……
穆家的宴席自是非同一般,满桌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引得人垂涎三尺。
钱宝儿与司徒烨虽然避开话题,但身份摆在那儿,只能坐在主桌。
菜品实在在诱人了,饶是钱宝儿这个吃饱了才出门的人,这会儿闻着香味也受不了。她盯着一桌子菜肴直咽口水,生怕自个儿伸手去摸,只能死命抓住司徒烨的手臂。
书呆子,我好想吃!
好想吃怎么办?
三殿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淡定夹了一口切成薄片的鸭子送进口中慢慢咀嚼。
钱宝儿目瞪口呆!
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为什么我不能吃你却在吃!
三殿下冲她微微一笑,自顾自又吃了一口。
眼神大概表达了:总有人要吃几口意思意思的,否则别人会多想。
钱宝儿顿时扎心。
借口!你什么时候还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然而她并不能对某殿下做什么,只能愤愤盯着他试图用眼神将之消灭。
其结果可想而知。
……
老太君一直关注着三殿下与钱宝儿,眼见钱宝儿一筷子都没动,心里不由得忐忑,低声询问道:“是不是桌上的菜肴不合夫人胃口,要不要老身吩咐人准备点别的什么过来?”
“不、不用了。”钱宝儿连忙摆手。
三殿下揉了揉钱宝儿的脑袋笑道:“多谢老太君考虑周到,不过不用费心了。宝儿这两日染了些许风寒正在服药。大夫不让沾荤腥。若不是她一直说想来穆府瞧一瞧凑凑热闹我拗不过她,这会儿她该躺在家里歇息的。”
钱宝儿就很不服气了。
明明是你要拽我出门陪你演戏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能强行甩锅?
可她一见某殿下一本正经的嘴脸,她又很不争气地把话都给咽回去了。
哼,不就是演戏嘛,不就是看着他们吃嘛。她钱宝儿顶天立地能屈能伸,这点嘴馋还是能忍住的。
钱宝儿利落吞了口唾沫,配合着三殿下的话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还附带说明曰:“我染了风寒也不好吃这些荤腥。若是下回有机会叨扰,还希望老太君不嫌弃我死皮赖脸来蹭饭。”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夫人愿意纡尊降贵大驾光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敢谈嫌弃二字。”老太君说着就郑重地端起了酒杯道,“夫人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我们穆府的大门随时都为夫人敞开。”
“那就多谢老太君了。”钱宝儿回以微笑,但看见桌上的酒杯还是犹豫了一下。
穆然此时出声道:“夫人既然染了风寒正在用汤药那就不宜饮酒了。”
“是是,瞧我都老糊涂了。”老太君一边说着忙放下了酒杯,“夫人随意就好,请勿在意。”
钱宝儿学着三殿下在人前一贯以笑回应所有的那一套,淡淡回了抹笑容,便不再作声了。
司徒烨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每道菜都是象征性地夹了那么两筷子,并没有吃多少。
钱宝儿就光看见他和穆然一直在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了。
要不是穆大公子对陆无双陆姑娘执念颇深,她都要以为他是偷偷喜欢这个书呆子了。
两个大男人眼神交流这么热切是想干什么?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啊,她可是书呆子的正牌夫人哟喂!
钱宝儿越看越生气,干脆托腮看别人吃得津津有味。
柳王爷与柳乘风他们坐在隔壁那桌,原本他们也是要在主桌的,最后是柳乘风提出的说不合适,他们才去的次座。
柳乘风见钱宝儿看过去,夹菜的手一顿,微微颔首致意,“夫人。”
钱宝儿也赶紧堆起笑容作为回应便转开了。
说实话,她真的看不太懂这个柳家二公子。
要说他是柳家人吧,也是。要说他疼爱妹妹,也没错。
可眼下他身边的柳凝月是冒牌货,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他不着急么?为什么还要带着她?
难度这个冒牌货本身他就是认识的,而真正的凝月郡主去了哪里他心里也有数么?
一想到这儿钱宝儿便长长舒了口气。
她还是做做生意就好。这些个纠结复杂的事情就扔给书呆子去解决吧。
柳乘风这个难题,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了吧。
……
穆府的宴席过半,三殿下以自家夫人身子不适为由便先告辞了。
穆老太君自是不敢强留,倒是送他们到了门口之后还几番嘱咐说:“夫人往后得空常来。”
钱宝儿一想到桌上那些没吃到的美味佳肴就嘴馋,应得别提多精神了。为此还挨了三殿下一记无奈的眼神。
马车里,钱宝儿摸着肚子回想席上的菜肴,越回想就越嘴馋,却也只能干干地吧唧嘴假装自己是吃过的。
不行,这次没吃着,迟早是要补回来的!
“夫人在想什么?”三殿下忽然凑过来,靠近的盛世美颜让钱宝儿心里不小心生出了一丝邪念。
她老脸微微一热,抬头挺胸挺直腰杆道,“我在想,你这个时候走,你和穆然要商量的事情想必已有了结果。”
三殿下曰,“嗯。”
“嗯”算是个什么回答。
钱宝儿嫌弃。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又道,“你在席上借口说我身子不适沾不得荤腥,其实是想诱导穆老太君在众目睽睽下邀我日后常过府,也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也能代表了三殿下您,给我面子。”
三殿下笑了笑,又嗯了一句,“然后呢?”
钱宝儿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然后你又借口我身子不适提早离席,好好敲打了那些陛下的重臣一番。”
“嗯。怎么说?”
“因为您是陛下最爱重器重的三殿下啊,您百忙之中还带着身子不适的夫人来赴宴,这是对穆家多看重可见一斑。您这一走反而是给足了穆家面子。这要是换了旁人提前离席,那就是对穆家、对穆老太君、对新任穆侯爷的不敬,其中的差距一目了然。可谓云泥之别。”
钱宝儿说着还夸张地比划天与地的高度。
三殿下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某夫人瞪眼,“我哪儿说的不对了?”
“不,不是。我笑是因为夫人夸我是云,我太开心了才忍不住笑的。”
钱宝儿默:“……”
这个书呆子的求生欲望就很强啊。
……
马车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
正闭目养神的司徒烨与钱宝儿同时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司徒烨隔着门问道。
今日负责护车的沈括回道,“殿下,夫人,前面路不太好走。”
钱宝儿愣了一下,三殿下却是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他握住了钱宝儿的手小声交代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钱宝儿脑子里飞快过一个念头,用力点头。
此时外头已经打起来了。
钱宝儿耳边尽是兵刃剧烈碰撞时发出的铿锵之声,铛铛铛一声接一声,还有惨叫声掺杂其间。
外头的战况大约可窥一二。
钱宝儿身上的鸡皮疙瘩悄无声息地往上爬,她下意识地往司徒烨身边缩了缩,由衷地忧心。
“……沈括没问题吧?”
“别担心,我在。”司徒烨将她拥入怀中,自个儿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外头的状况让他眉头一敛,但到底没出声。
钱宝儿的注意力全都在持续不断的“铛铛铛”的声音上面,今日出门他们就带了沈括与几名护卫,并未大张旗鼓地拉开阵势。
这些人趁虚而入真是太无耻了!
钱宝儿越想越紧张,忍不住探头往外看,司徒烨一个没留神没能按住她。便让外头的状况完全暴露在钱宝儿的面前。
就见十来名黑衣人正前后围攻马车,以沈括为首的护卫们全力狙击。
刀光剑影,一时激情上演。
然而黑衣人不晓得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还不断冒出增援,沈括等人即使都是以一敌二的能手,也架不住人多的人海战术。渐渐便露出了破绽。
司徒烨当机立断道,“沈括,回侯府,求援。”
激战正酣的沈括闻言一顿,随即大喊一句其中一名护卫的名字道,“回侯府,找穆侯爷!”
“是!”那护卫朗声答道,振奋精神迅速斩下一刀击退面前的黑衣人,在沈括的掩护下且战且退,很快便抽身撤离。
而余下的三名护卫也与沈括通通退回马车旁,勉强守在车前戒备。
钱宝儿的心瞬间就吓得提起来,一下抓住了司徒烨的衣襟。
“沈括可以吧?”
“嗯,我们可以相信他。”三殿下语调轻缓,听不出半点慌张。
但外头的黑衣人就不同了。
他们见护卫又少了一人,交换了个眼神便齐齐攻了过来。
四名黑衣人同时跃起朝马车抛出铁钩。
闷的一声重响,马车顷刻间四分五裂。马儿受了惊吓,拼命挣脱了缰绳撒丫子狂奔而去。
司徒烨抱起钱宝儿腾空飞起。黑衣人的铁钩便冲着这边齐齐抛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