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把能够调动的所有的阿格勒斯都冰封在冷冻仓里，唯独留下炼化的那一只，对她来说炼化是一种相互连结的过程，这只虫子与她息息相关。再说，还有更多阿格勒斯的信息需要它提供呢。

阿格勒斯的繁殖能力很强，能在短时间内生出成千上万的后代，它们的适应能力和生命力非常强大，在必要的时候，也能赋予宿主这种特殊能力。同时因为具有很强的社会性，阿格勒斯彼此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方式，这可以给他们提供很大便利。

“阿格告诉我，它是哥谭区域的领袖，但它们的总部并不在这里，而在纽约。a国第一大城市。”露比汇报道，阿格是她给自己的阿格勒斯取的名字，以此区分其他同类，“那地方的阿格勒斯更加猖獗，我想你也注意到那些频发的儿童失踪案了。它还说，它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是否有人类推动，但它可以找到更加高级的阿格勒斯。这种虫族越是高等，就越具有智慧，它们的王族甚至能够匹敌人类。想要驾驭它们可不容易，我想这很可能是它们自身的行为。”

“明白了，所以什么时候去纽约？”迪克和以前相比活泼许多，大概是因为很重的包袱终于卸下的缘故。他和阿福帮不上多少忙，只能为他们感到担心。

布鲁斯不希望再出现受害者了，眼下只有他们能够终结这场潜伏着的灾难：“越快越好。露比，明天和学校请假，跟我一起去纽约。”

“等等，那我呢？”现任罗宾表示有被冷落。

“你还要上学呢迪克。”

“等布鲁斯同意你去夜巡以后再说吧。还有布鲁斯，我想我的功课不会因为几天事假落下。”

“说真的，你去了能做什么？”

“玛吉，你今天为什么总是攻击我？”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某人下手太重的缘故？”

露比心情不佳地瞪着迪克，平时这种事并不会让她感到生气，她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的弱点在哪儿，每次迪克击败她之后她都会及时分析反省，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生闷气上。

但这次长时间的训练让她再度感到力不从心，有好几次短棍擦过腰肢，如果不是迪克手下留情她可能都走不动路。她能感觉到身体一瞬间触电般的刺痛，这种痛苦让她在接受打击时尤其严重，她隐约猜到了是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希望把这段话题尽快揭过去，迪克或者布鲁斯一定会反驳她的。

但布鲁斯并没有掉入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露比，跟我去复查身体。”

露比抗议道：“我不需要检查！”

她讨厌那个会把自己身体的所有秘密翻个底朝天的机器，它对身体的了解甚至比她还多，比如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ab血型。

“所以果然是反噬还没有恢复的缘故？玛吉你该早点告诉我，也许我真的下手太重了。”迪克不安起来，本来露比声称自己没事的时候他没想这么多。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去纽约的事只好推迟了。”布鲁斯压低眉头，威严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脾气古怪的女儿。

露比败下阵来，如果这是一个威胁的话，那她受不了。

她心想等魔法学成以后，一定要让所有企图探知自己身体秘密的东西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尤其是体检的时候。

该来的还是来了。

露比紧张地看着扫描仪在身上照来照去，蝙蝠洞的科技领先世界，仪器使用起来其实也很方便。要不了多久，一份完完整整堪比年度体检表的详细信息就会出现在蝙蝠侠手上。

布鲁斯查看着扫描结果，习惯性压下唇角，神情显得凝重严肃。

“布鲁斯？”露比搓搓手臂好让鸡皮疙瘩下去，“你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一个绝症患者，拜托千万别对我说‘想吃什么就尽情吃吧’这样的话来。”

“不，你的身体很好。”

布鲁斯放□□检报告，似是叹息般说道。

“可你今天训练中的表现很不好。”迪克不无担忧，“和平时差太多了，你在试图做出一些动作时有细微的停顿和偏差，这是我当时没有在意的。玛吉，我很抱歉没有更加关注你，但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也不应该逞强。”

“机器都说没问题你们还操心什么？”露比嘴硬道，但她看到那些担忧的眼神，只好低头摸摸后颈，说了实话，“好吧，我承认，反噬对我的身体造成了特殊伤害，但我真的不想显得很脆弱。”

“可我们是家人，我们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包括脆弱。承认这一点不是坏事，因为这样你才会需要我们，我们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我说的对吗布鲁斯？”迪克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搂着露比肩膀说，并且意有所指。

“……露比，说出你的困难。”世界上最嘴硬的生物回避了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我在制作魔药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血液，这让我在多次失败中不得不承受反噬的冲击。它伤害我身体的同时也伤害了我的魔力。而且我是第一次炼化阿格勒斯，这导致身体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别担心，它们会恢复的，我依然可以去纽约。”

露比轻描淡写道，她知道自己炼制魔药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因为她对此一窍不通，配方里没有教程，她只能靠自己摸索。所幸阿格勒斯不是非常烈性的上古怪物，对应的魔药反噬也没有那么强大，她可以通过修养来恢复。

但后来炼化阿格勒斯的时候，身体也确实遭遇太多冲击，在异世界，每次炼化一样物体之前都要花费很久来修养身体以达到最好的状态。可蝙蝠侠的情况不容许任何时间的浪费，她没顾上恢复就再次承受了伤害。这才让撕裂加深了。

说到底，魔法侧的很多事情，科学世界是无法解释的。

而露比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了解魔法。

失败，脆弱，幼稚。不是吗？她讨厌暴露自己的弱点。

“我们延迟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想我一样大的孩子被杀害，想想那些在冰柜里的孩子，想想米娜，绝对不能耽搁。”露比握紧拳头，砸在桌面上，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孩子受到伤害了。”

“我知道。纽约之行不会推迟，但你必须注意安全。”布鲁斯回答道，“回来之后，你必须疗养身体直到恢复为止。”

露比笑了，她猜想这又是布鲁斯的操蛋测试：“当然，我像是会让自己不好过的人吗？”

纽约。

露比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短袖帽衫，拉上兜帽就能把半张脸都盖住，同时也遮住了趴在她肩上的阿格。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这在生活快节奏的大都市里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但这里不是哥谭，如果看到一个小孩孤零零地走在街上，很有可能被警察拦下来的——

“小女孩，你要去哪儿？你的父母呢？”

面对把自己拦下来的高个警察，露比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对警察的印象可不好。

露比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说：“我、我和他们走散了。”

这个警察倒是很热情，蹲下身亲切地看着她：“听着孩子，最近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孩儿失踪，你这样一个人走在街上很危险。”

他扯了扯自己的警察制服：“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名警察，我可以帮助你。跟我去警局联系你的父母好吗？我保证你会很快见到他们。”

露比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孔，天真地问：“你们会供应毛毯和热可可吗？”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警察笑了起来，他想也许这孩子并没有非常害怕。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小女孩眯起眼笑了，她的笑容似乎带有某种神秘的魔力，往他身后指了指，他下意识往后看去。

露比神情一肃，朝反方向飞奔而去。

“嘿！等等！”

警察赶忙追了上去，心里也是摸不着头脑，最近儿童失踪案如此频繁，怎么还有孩子敢离家出走？

让他惊讶的是，这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跑起来简直像是插了对翅膀。也亏得他的职业让他经常进行严格锻炼，经过一段时间倒也追上了她。

露比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正好遇到一个善于长跑的，急忙往偏僻处钻。论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她肯定比不上天天在附近工作的警察，但她的优势在于身小灵活，再说谁知道她不是普通孩子呢。

女孩匆忙跑进小巷，看到前方的垃圾桶，又看了眼两侧公寓楼的阳台，在地上蓄力跳上垃圾桶盖，接着借了个力一翻身蹬上墙壁，顺着惯性两步踩高，伸手够住了栏杆。她没有浪费时间，腰腹用力翻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警察追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

露比等那警察离开了，才慢慢从花盆间探出脑袋，打算赶紧溜走。这时身体里忽然又生出那种不祥的触电感，身体因为刺痛而顿了一下，不小心就把一个花盆碰了下去。

“啊，糟糕。不过我会赔一个的。”

露比吐吐舌头，跳到了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建筑，以记住它的地址。接着她就按照阿格的提示，继续往阿格勒斯的总部摸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