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伪造了一个假身份,作为那个失业者艾文的远亲孩子上了哥谭通往乌兹别克斯坦的航班,然后转车去阿富汗,以免半路被老蝙蝠拎回去。
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这件事,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不过她没有看错人,艾文是个比较老实的家伙,虽然奇怪她的行为,但没有多问什么。不过她仍然认为他可能会伤害自己,日夜都蒙着脸,并且让阿格时刻监视着他。
露比在沙漠外停下来,租下一所住处打发艾文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哥谭以后她会结掉尾款。然后开着以艾文名义租赁的越野车,一溜烟钻进戈壁。
艾文看到这么小的女孩子开着车就跑简直傻眼了,她的双脚还够不到油门呢,不得不做一个临时的支架。好在沙漠里基本没有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不然他绝不会让一个孩子就这么上路。
且不说布鲁斯那边怎么发现露比跑路了,追着监控来到乌兹别克斯坦,也不提艾文是怎么躺在窝棚里怀疑人生,此刻露比已经实现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开车。
蝙蝠侠禁止她开车,尽管他把驾驶这些交通工具的技术交给她。话说这不是在引诱是什么?总之露比这回才算是真正过了把瘾。她在沙漠里开了几天,终于到斯塔克被囚禁的山洞附近。
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些人会发现她的,沙漠里可没什么掩体。
她的车刚停下,就感觉周围的沙土松动了,几十只阿格勒斯从土里钻出来,跳到车上朝她“吱吱”叫着。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露比摸摸这些虫子,往营地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没有正式得到夜巡允许,她的制服是临时的,装备也不能私用,真的是一个惨字了得。好在她的长处也不是靠装备,而是魔法。
露比刚要下车,营地里警惕的恐分就发现了她——毕竟想要在沙漠里藏一辆越野车太为难了。他们带着枪围了过来,露比就是不想动也不得不出手了。
这些人喊着听不懂的各种语言,她只能听明白其中的阿拉伯语和俄语,而且也听不懂具体在说什么。总之这些人进入射程以后就毫不客气地朝她开枪。大白天枪口的火光也是耀眼灼目,晃得人眼花缭乱。
露比撑开硫磺火,魔力形成屏障挡在她身前,子弹根本无法近身。那些人从未见过魔法,看到这画面都愣住了,有的人迟疑着不肯开火,也有人越战越勇。
虽然可以改变硫磺火的能量形态,但露比无法在同时使用两种模式。现在的火焰别说攻击那些人,就是靠近点都会令他们丧命,到时候蝙蝠侠还不得把她挂到蝙蝠洞上空喂鸟。而普通的硫磺火无法抵挡子弹攻击,她只好指使勒斯突袭那些人,用触须把他们扯倒以减少火力。
一旦子弹没那么密集,露比就转化了硫磺火向他们身上烧去,这火焰在沙子上熊熊燃烧,十几个人在蓝色火焰中惨叫、打滚,却怎么也扑不灭这大火,霎时间彷如人间地狱。露比自然也有分寸,很快就熄灭了火焰,趁着这些人缓不过神来,抽出短棍在他们烧伤处施以电击。
解决了外面的一批人,怎么想里面的也该被自己吸引出来了,可半天都没动静。露比坐不住了,这些人难道打算埋伏自己?那他们可错料了,这样一条死路最适合烟熏火烧,她用不着进去就能击溃他们。
于是,她跳到一堆军火上面,拿起扩音器对里面大吼:“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不想死就把托尼·斯塔克和他的同伴交出来!”
几个人灰头土脸地逃了出来。
露比又懵了,她还没烧进去呢,怎么就成这样了?随即里面走出来一个铁皮怪人,冲着那些逃跑的人喷射火焰,看到她以后也拿不准她究竟是不是敌人,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地对视。
“er…canyouspeakenglish?”
“你是谁?”托尼看到外面的一圈蓝火,估计是这个蒙面小姑娘弄的,警惕地问道。他不想拿□□对着一个孩子,可她的出现太可疑了。
“你是托尼·斯塔克吗?”
露比倒不忌惮他的武器,可他们的位置非常危险,万一这个人不是斯塔克而是一个疯子,朝这个到处堆着军火的地方放火,那可能会引爆点什么。
“是我。所以孩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来救你的人,但很显然用不着了。”
露比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烧伤的恐分们,确认没有危险这才熄灭了硫磺火。但她没有从高处跳下来,因为托尼此刻穿着硕大的铁甲,他们体格上差很多,如果不能在海拔上取胜的话,她会产生不适感。
再说站在高处看得多:“你的同伴呢?”
她说的是伊森,和托尼一起关在洞穴里的人,他擅长多种语言,医术,也能够帮到托尼很多忙。更重要的是,他是他的朋友,而他现在已经……
“……他死了。”
托尼回答,钢铁面具遮挡他的面孔,让露比看不出他是以何样表情说出这句话。
也许他想在一个陌生孩子面前表现得平淡一点,但这没有用。
“你确定吗?可我的虫子们不这么觉得。”
露比终于愿意跳下来了,她必须按照阿格勒斯的指引找到伊森。
“你的虫子?就是山洞里忽然出现的那种怪虫子吗?我以为它们是当地物种。”
“它们可不是。”
露比在山洞出口附近找到了那个受了致命伤的男人,他的心脏已经停跳,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但这不代表他已经彻底死亡。
“我可以救他。”
“孩子,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用什么巫术把他复活吗?”托尼没有说伊森的家人已经不再,他已经存了死志,但他的确希望他活着,毕竟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还十分镇定的女孩,她从何而来,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又有什么目的。
“差不多。”
露比撬开伊森的嘴,一只阿格勒斯从她袖子里爬出来,钻了进去。
托尼有点恼火,这是在亵渎尸体:“你给他吃了什么?你这么对待一个刚刚死去的人你父母知道吗?”
“能救命的东西。”听到对方说起父母,露比的语气就冰冷起来,她避开了托尼想要阻拦自己的举动,瞪了他一眼,“有钱佬,尽管我对你很感兴趣,但这不代表我必须给你面子。救活他是我的权利,复活后他要死要活是他的事情,这不关你的事。”
托尼刚要反驳,伊森已经咳了一声苏醒过来,痛觉让他不由□□一声,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露比按住他:“别动,子弹阻止了你伤口的痊愈,虽然新生的肉能把它慢慢推出来,但那太慢了。”
说着她从腰间摸出简易医疗包,取出镊子、酒精、缝针和纱布。
“伊森,你感觉怎么样?”托尼迫切地问。
“呃,有点……恶心?”
毕竟刚刚吞进去一只大虫子,而且现在这只虫子还在他体内扎了根。如果阿格勒斯离开宿主,那么原本由它承受的伤害就会反噬宿主自身,所以对伊森来说取出阿格勒斯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伊森看到露比,惊讶于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更大的疑问覆盖了这个问题:“是你救了我?这不可能,我受了致命伤……”
“那虫子究竟是什么?”连托尼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像一个讨厌的记者一样一直追问问题,可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能知道想要的答案呢?
这下想要集中精神的小姑娘不乐意了,嘴角都压了下去:“noquestions!”
这一招很有效果,两个人闭嘴以后山洞安静了许多。露比恢复了平静,继续埋头处理那些枪伤。她在蝙蝠洞的时候经常帮忙给蝙蝠侠和罗宾处理伤口,干起这个来简直得心应手,只是没有打麻药这一点有点疼。
把最后一颗子弹放进盘子,露比松了口气,那些伤口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长好了,倒也省去了包扎的部分。她再度看向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回答了两人的问题:“我给你喂下了阿格勒斯之虫,那是一种邪恶嗜血的寄生生物,也是眼下唯一能救你的东西,它能让你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副作用是你会感到强烈的食人虐童倾向。我会让阿格勒斯减少对你的折磨,但想要真正活下去,你必须接受最顶尖的医疗服务。”
“伊森,我可以帮助你,多少钱都没问题。”
托尼开口道,对他来说在山洞□□患难的经历十分宝贵,更何况正因为这场经历才让他看到了许多曾经忽略的,他有这个责任帮助自己的朋友。
伊森的目光在托尼和露比身上来回看了看,有些苦涩地笑了。实际上如果能活下去谁会不愿意呢,他本来因为亲人的逝去总有自毁倾向,然而必然的死亡却迎来了奇迹的复活,这也许是命运也说不定?
“谢谢你,斯塔克。”
露比在他古怪的态度中也看出端倪,不禁有些走神,难道说支点不是斯塔克而是伊森吗?没有她斯塔克也能逃出去,而伊森却因为她而活了下去……
“至于你,孩子,不管你是什么来历,首先我都得感谢你救了他。不过你确定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来吧,一个假身份也行,反正我迟早会弄清楚的。”
这回托尼才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裹在斗篷和面纱里的女孩,她只有一对眼睛露出来,那是十分漂亮的——蓝色,蓝得像一汪雪山灵泉,冷冽的色泽在沙漠阳光下透着莹亮的光彩。
露比戴了美瞳。
她抬起头看向托尼:“不需要那种东西。我们该离开了,这里应该有设备能发出求救信号。”
“就算没有,亲爱的,我也能造一个出来。”托尼骄傲地说道,“听你的口音是a国人?”
“是的。”
就没了。
露比拒绝谈话,去营地里寻找可以向卫星发射信号的仪器,托尼耸了耸肩,把伊森扶起来,然后去查看□□的情况。他看到沙漠上的大片焦痕,那些烧伤的人们被一些触须紧紧缠绕着,在他靠近之后那些触须收了回去。他把这些伤员拖进山洞绑起来,完成这些工作以后在附近搜救的直升机就飞临下来。
赶来的罗德看到自己的好友平安无事,眼圈都泛起红意,上前就紧紧抱住了他。托尼简单地介绍了伊森,等他试图寻找露比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
露比把越野车归还,动身前往艾文安身的窝棚,只见在那狭窄的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察觉她的靠近立刻转过身来。
“……嗨。”
她转身就跑。
布鲁斯手疾眼快地抓住她的后领把她提起来,露比在半空中张牙舞爪:“你不能这么对我布鲁斯!快把我放下来!”
没有回应,露比就非常尴尬了,那对冷冷的蓝眼睛正瞪着自己,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擅自行动有多恼火。但她和往常一样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蝙蝠侠不管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让他生气的原因一定是——“布鲁斯,我用你给我的零用钱雇人把我带到这里是我不对,但你说过那些钱是我的,我可以自由支配它们购买我喜欢的东西,而我也好好安顿了那个人。”
“……”
他生气是这个原因吗?
回头必须制裁给她的零用钱!
见布鲁斯还是不说话,露比也不吱声了,但这样的僵持毫无意义,属于蝙蝠侠的迫人眼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就算露比不怕他,但到底是自己理亏,她又飞快承认道:“那是因为我翘了课?可我上次测试拿了全班第一,这证明我跟得上学校进度。”
“……”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布鲁斯知道她跑来这里是为了托尼,她对这件事情过于关心,再加上之前有阿格勒斯的先例,不难猜到她在顾虑什么。
“你知道多少?”他开门见山地问。
露比张了张嘴,她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蝙蝠侠,不过也许她能避重就轻拯救一下:“斯塔克被绑架以后,那些人胁迫他制造导弹,但他没有这么做而且还帮助另一个俘虏逃脱。我认为他不是坏人,不管他来自何处又是因何而来,他都不是敌人。”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猜测他的出现和阿格勒斯之间存在联系,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不知道阿格勒斯的存在,他对自身的变化一无所知。这和阿格勒斯的情况不一样,可以理解为两种截然不同的理由。”
露比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看着布鲁斯:“你知道,我很在意这个。也许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但我很担心又出现阿格勒斯那样的例子。”
布鲁斯看了她一会儿,总算接受了这个解释,锐利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把她放下来:“我们回去吧。”
“艾文呢?”露比见危机解除又不老实了,探头探脑地问。
“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提早离开了。”
这种事情是不适合外人在附近的,既然布鲁斯能料到露比的行为和动向,又怎么会让他们在这儿的理由被一个普通人知道。
布鲁斯是开私人飞机来的,他们回家自然也是乘着飞机离开。露比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总忍不住到处抓挠,坐不住座位。为了转移注意,同样也是带着讨好和坦白意味,她把自己利用阿格勒斯救了伊森的事告诉布鲁斯。
“所以我想,也许换个角度看阿格勒斯还是很有用的,我计划设法驯化它们,就像我驯化洞里的蝙蝠那样。如果它们能够摆脱食人的臭毛病,那就太好啦。”
露比抚摸着阿格和勒斯的后背,两只虫子温顺地躺在她的腿上,伸展躯体任由她抚弄。
“这值得一试,但在确保它们安全之前,你还是继续做蝙蝠的研究吧。”
“fine.”
托尼回到公司以后,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决定关闭斯塔克国际公司的武器制造业。
这引起的哗然是全国性的,随之而来的质疑、批判、嘲讽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多得几乎没有完事的时候。
这一切当然也被蝙蝠侠看在眼里。
“他停止制造武器是件好事,按照我们估算的斯塔克公司的财力和他自身的影响力,说不定他真的能让社会变得更美好。”迪克拍拍布鲁斯的肩膀说。
露比显得更惊讶:“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董事会不会同意他的决策的,光是舆论的压力就够重的。而且这么一来他的公司要怎么转型呢?”
“光在这里猜测得不到结果。”布鲁斯看了看时间,“是时候让韦恩和斯塔克认识一下了。”
“你投资了那项慈善基金?”
“没错,我们待会儿要去参加那场慈善晚会”
不愧是你,韦恩。
露比跳到椅子上振臂高呼:“耶,两个有钱佬的史诗级会晤。布鲁斯要是你不喜欢他,我这儿有几个被诅咒过的小玩意,也许能派上用场。”
“露比,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被禁足。”布鲁斯露出蝙蝠侠的目光。
“但我被假释了。”
小女孩叉着腰,理直气壮地看着养父,她现在可不怕那种“不赞同”的目光。
最后,布鲁斯不想和她耗下去了:“去换衣服,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两个孩子怀着莫名窃喜的心情迅速换上礼服,他们不约而同地期待着布鲁斯和托尼的见面。
但斯塔克真的会出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