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露比还打算和史蒂夫一起去他的纪念馆看看，但是当天布鲁斯就给她发了消息把她召回哥谭。一方面是露比在纽约待久了，老父亲就不太乐意她继续住在斯塔克那儿，另一方面是提姆和莉亚来看望她，他们总不能让两个孩子老是扑空。

最后，布鲁斯很希望露比回家。

但他不说。

“别忘了身份保密。”露比临走前嘱咐托尼道，目前只有他知道，她不希望更多人了解这件事了。

“当然，但你不会一去不返吧？神盾局和媒体我倒是能帮你搞定，但你首先得先搞定我。”托尼拍拍露比的脑袋，“记得多来看看，复仇者联盟随时欢迎你来考察。”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正义联盟的人。还有我还想长高呢，不要因为你的海拔就故意打压我好不好。”

托尼嘴角一抽，随即脸上露出一个露比看不懂的微笑。

露比朝他挥挥手，变成蝙蝠飞出窗户。

提姆和莉亚第一次走进韦恩庄园时，提姆还好，对莉亚来说这儿的财富已经是超乎她想象的了，因此她更加胆怯起来。

管家阿尔弗雷德给他们开的门，并且表示露比小姐正在房间里休息，暂时不愿见到任何人。

两个孩子失望而归，但都获得了阿福招待他们的点心x2。

“你怎么看？”提姆吃着巧克力曲奇，问莉亚道。

“什么怎么看？”

“你和露比是好朋友，应该比我更了解她，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莉亚对提姆的问法有些反感，皱了皱眉放下饼干：“你经常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吗？”

“哦，抱歉。”提姆咳了一声，但他没有收回自己的问题，“我是说，我很担心她，没错。露比的性格你也知道，自从她回来以后就不肯见人，我可想不到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经历。”

莉亚点点头，担忧地说：“没错，露比一向很坚强，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害怕过，要知道就算受到惊吓，她也不会把脆弱表现出来，不肯见人不像她的作风。”

提姆继续追问道：“她以前害怕过什么吗？也许有什么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莉亚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露比从来不怕虫蚁蛇鼠，也从来不怕什么鬼神之说，她还真没见过露比被吓到的样子。

这就不太正常了，但也不排除露比就是这样强悍的性子。话又说回来，独自流浪了一个月，会产生心理上的变化才是正常反应。

提姆只好和莉亚约好下次看望露比的日子，带着剩下的点心回家了。

露比回来以后，首先要在蝙蝠洞做完汇报，顺便因为暴露身份以至于被人捅了蝙蝠窝这事挨一顿批，又在迪克和阿福那里获得了身心上的安抚，最后疲倦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蝙蝠侠想知道她去了哪儿，和谁呆在一起，以及她为什么出现在纽约大战中。

他更想知道，她是否已经解决了心中的难题，她是否已经准备好重新夜巡，作为哥谭义警，血蝠。

纽约大战让露比重拾自信，她不再患得患失，但这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了。奥尔费娅的说辞一直徘徊在布鲁斯的脑海中，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打算先观察一番再说。否则贸然提问，有可能会加强露比的自我暗示，何况她不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以及，欢迎回家。

你从来不是我们的负累。

布鲁斯终是让露比回房间去好好休息，房里放了安神的香薰。

两个孩子准备趁休息天的工夫再来看望露比的日子也接近了，小姑娘一直睡到提姆和莉亚再来看她，阿福敲响她房门的那一刻。

露比先是疑惑：怎么又有人来了？一听说里面又有提姆，心里哀嚎一声，想必小侦探又从什么地方看出了蛛丝马迹，不然怎么会如此锲而不舍。

她草草洗漱了一下，慢吞吞地下楼。

“露比，你最近还好吗？”莉亚上前一步问道，担忧地绞着手指。

提姆在莉亚身后朝她眨眨眼，举了举手里的包装袋：“嗨，我们给你带了巧克力蛋糕。”

露比移开了视线，坐到沙发上，抬了抬下巴：“放这儿吧。我没什么事，就是不想上学而已。”

这会儿阿福为了让孩子们畅快聊天，已经回避了，所以她才敢用如此放肆的理由。

“不想上学？出什么事了吗？”莉亚追问，其实露比缺勤也不是稀奇事，但她还是想问一下。

露比一脸不耐烦：“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去。我本来就不喜欢上学，那只是浪费时间。”

她说着，拿起蛋糕吃起来，自从阿福得知她在托尼那里狂吃甜食，这几天的点心就归迪克了，她不吃白不吃。

提姆和莉亚对视一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挑了一个露比“感兴趣”的：“话说血蝠参与了纽约大战，最近我们讨论这个都快疯了，关于她的录像倒是增加了不少，但依旧连正脸都捕捉不到，最多当成战斗资料。现在好多媒体传言说她也是复仇者，还说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的权利所以不露脸。”

“他们觉得血蝠是复仇者？他们是不看哥谭新闻吗？”露比大口吃着蛋糕，惬意地眯起眼睛，甜食容易让人放松神经，这是提姆的小心机，她知道。

她的小心机就是多吃一口。

提姆真心实意地点头：“血蝠可是蝙蝠侠的助手。”

“她才不是。”露比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不管怎么样，血蝠属于哥谭。”

“是啊，所以她怎么会跑去纽约？你觉得这是为什么？”提姆直勾勾地盯着露比问道。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血蝠啊。

因为我跟着斯莱德去了纽约然后又反水了啊。

为什么个鸡*。

露比咬着叉子，看来不让小侦探满意这事就要一直纠缠下去，她最好再编一个理由。布鲁斯训练过她如何撒谎和辨别撒谎（当然日常情况下这些计俩禁用），她糊弄小学生很简单，但如果是提姆，那她最好小心点儿。

“……也许是为了什么人吧。”露比微微一笑，舔了一口叉子上的可可粉。

正如有人觉得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之间关系匪浅一样，万一——只是万一血蝠也和某个人关系匪浅呢？

万一那个人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女呢？

没毛病吧？

从性格上看，一个是暴躁义警，一个是暴躁千金，两人在一起要么山崩地裂，要么一拍即合。再说血蝠也不是总是很暴躁，她对孩子还算耐心，就好比上次她亲自送莉亚和提姆回家一样。

虽然后来还是把提姆扔了下去，但那只是吓唬他一下，顺便阻止他揭开面具罢了。

而且血蝠对待女孩会更有耐心，有时候甚至会调侃两句。

这怎么看都比蝙蝠侠更好那啥嘛。

以蝙蝠侠和韦恩为蓝本，露比飞快编造了一个血蝠和富家小姐的剧本，骑士和公主，恶龙与宝藏，看似狗血，实则上头。

反正她编完以后发现提姆和莉亚表情都是一言难尽，眼神好像在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无论如何，没有证据提姆也不能随便说露比就是血蝠。

他们离开后，露比到蝙蝠洞里去，她的录音笔和监听器都放在原来的位置，拿起来就能听见里面的原声。

“我并没有什么企图，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你们可以相信我。……我只是希望让你们知道，我很感激你们做的一切，并且我真的很喜欢你们。”

“我相信你们会让哥谭变得更好。……我是说，我感激你们做的一切，也许这话轮不到我来说，也许你会觉得很好笑，毕竟我只是一个孩子……”

男孩两度恳切的发言从设备中传出，露比安静地倾听着，放了一次又一次。

“玛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迪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露比敏感地侧过身，关掉了音频，不满地瞪了迪克一眼：“我说过别从后面接近我，你就不能绕一下？”

“抱歉，我忘记了。所以你在听什么？你的嘴角从我来的时候就没放下过，真是难得，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迪克说着手速惊人地打开了音频。

“喂！迪克·格雷森！”

露比半恼地扑向迪克，迪克既是由于好奇，另外也是想逗逗她，因此笑嘻嘻地退了半步，准备在她攻过来的时候截住她。然后他们就可以在蝙蝠洞上演一出相亲相爱的好戏了，阿福见了想打人那种。

露比的身形十分灵活，这得益于布鲁斯和迪克的体术训练，但这一次她诡异地顿住了，身体里好像通了电一样刺痛起来。

“玛吉？”

迪克的笑容消失了。

“我没事。”露比眨眨眼，收起了动作，顺手把音频关掉。

迪克完全不相信她：“你的身体还没好吗？”

“我的身体本来就好着呢，只是一下子输出太多魔力而已，没关系的。”

“好吧，但不舒服的时候你要说出来，不许瞒着我们。”

“我真的没关系。”露比无奈地说，有时候迪克实在紧张过头，尤其是发觉她和往常不一样的时候。

她侧过脸去看那两段音频，忽然说道：“迪克，做血蝠的感觉其实还不赖。”

“夜间生活本来就超赞的，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那才不是什么好事呢，那是个小麻烦。”

露比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