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目的?”宋清羡问。
陆恒轻拂茶面,浅啜一口,缓缓道,“目的?我只是我好奇,权力和女人,他会怎么选。”
她想起来,陆恒早就想把阿湛赶回英国,明斗不过,居然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
佣人拿了冰袋递给宋清羡,她站着没动,沉沉注视着陆恒,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不解。
陆恒冁然一笑,拿了空茶杯放到他对面,斟了茶,开口道,“你跟了老三,倒是连眼神都和他有几分相似了。”
“你要拿我要挟他,是吗?”
“过来喝喝茶。”陆恒眼神掠过她,眼中噙着不明笑意,“宋小姐倒是有自信,觉得自己能要挟到他。”
“放我离开。”宋清羡冷声道。
“不如等着老三来找你。”
宋清羡冷哼一声,“安排了几辆车,又是兜圈子,又是换车,不就是想让他找不到我吗?”
陆恒扬了下眉,“我只是暂时让他找不到你,吊他个十天半个月应该足够了,我就是要看看他能找你找到哪种程度,我也掂量掂量你这块筹码有多重。”
“宋小姐,你大可以放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吃好住的呆在这里,我绝不会动你分毫,我陆恒不是不讲道理,滥杀无辜的人。”陆恒继续说道。
一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样子,宋清羡嗤笑一声,怒道,“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还有,阿湛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陆恒神色一凛,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既然他是我的儿子,就要服从我的安排,他屡次挑衅我,还诅咒我的身体,我不过是略施小戒。”
“你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
“就凭他生在陆家,就凭他今天的一切都是陆家给他的。”
“陆家给他的?”宋清羡冰冷反问,“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能力,他怎么会赢得你们那些波诡云谲的斗争。你利用他稳定了公司,现在又要把他踢开,你配当个父亲吗?”
陆恒面色极其不悦,拂袖而起,吩咐一旁的佣人,“带她回房间休息。”他走到宋清羡身旁,撂下一句,“不要想着逃走,你出不去的。”
*
宋清羡被禁足在这个隐蔽的庄园,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况,她茶饭不思,无法抑制地担心陆南湛的情况。
她不知道,短短三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陆南湛满世界的疯狂找她,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人脉,闹得南川市人尽皆知,陆家三公子在疯狂的找一个女人。
温柏上门给陆南湛治疗疏导的第四周,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陆南湛。
他沧桑狼狈,下巴上布满了青茬,眼眶乌青,眼神空洞晦暗,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死寂之气。
温柏进到他的书房时,里面浓重的烟味抑的人呼吸都有些难受,厚厚的窗帘遮盖地屋内不见天日,阴沉黑暗。
温柏掩唇咳了两声,走到床边拉开了窗帘,大片阳光阳光倾泻进来,陆南湛的眼眸骤缩到极致,侧目看向温柏时,眼眸透着鹰隼般的锐利。
温柏也听说了陆南湛在疯狂找人,刚刚才专门在楼下询问了周管家一些细节,他走到陆南湛对面坐下,“陆先生,今天的治疗…”
陆南湛嗓音低哑,像是两块毛玻璃摩擦在一起的感觉,阴鸷压抑,“我找不到羡羡了,治疗还有什么意义。”每次他觉得事情刚刚有一点好转,就又被无情地打入深渊。八壹中文網
“她应该最不想看到你这副狼狈痛苦的样子。”
陆南湛高大的身子微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担忧,恐惧,甚至不敢阖上眼眸,眼前全是血腥可怖的景象。
“三天没有任何动静,对方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绝不是一般的绑架,我倾向于她现在比较安全,如果为了害命,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温柏顿了片刻,“会不会是认识的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南湛便骤然起身向外走去。对啊,他想了所有他可能得罪过的人,怎么落下了他那位伟大的父亲呢?
陆南湛拿着手机拨通了陆恒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无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拨到第六次的时候,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老三听说这两天你疯了一样找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陆南湛的声音阴恻寒浸,透着股狠戾,“是不是你动了她?”
陆恒倏地笑了一声,大方承认道,“是,我动了她,她在我这。”
陆南湛捏紧了手机,咬牙挤出三个字来,“别动她。”
“我还以为你残冷无情,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在乎的人,有趣。”
陆南湛完全没理会他的讥讽之意,冷戾道,“她在哪?”
那头低笑一声,“想见他,来老宅见我。”
陆恒见到他满身狼狈惊惧,发疯一般闯入时,眼尾那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愈加深重。
“羡羡!”
“羡羡!”
……
陆南湛好像一只出笼的野狼,嘶喊她的名字,在老宅里挨间寻找她的身影。
陆恒丝毫不管陆南湛的疯狂,继续正在和一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棋,黑白对弈,他手执黑子,有些苍老的手缓缓落下黑子的那一刻,白子已是死局。
陆南湛一把掀翻他的棋盘,“她在哪?”
陆恒盯着散落在地的棋盘,有些意犹未尽,“她自然不在这,如果我不说,你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她。”
陆南湛手握成拳,呼吸沉闷,胸口剧烈隆起,尾音止不住的颤抖,“你想怎样?”
“老三,谁教你的这么跟长辈说话。”
陆南湛沉默半晌,垂眸掩着眼底疯狂撕扯的野兽,闷声道,“爸。”
陆恒低浑的笑声回荡,他的目光落在散落满地的棋子上,“捡起来。”
陆南湛高大的身子没有一丝犹豫,弯了下去,一颗一颗将棋子捡入棋奁,放在桌上,胸腔内流转着沉抑之气,“爸,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