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兴小心的进来,“陛下,地泰宫来人了。”
“说是皇后娘娘的胎不稳。”
秦云颐担心的问,“请御医了吗?”
“请了。”韩兴说,“就是御医说皇后娘娘胎不稳。”
“行了,知道了。”齐枞汶说,“你去看看,过后再来回朕。”
“陛下不去看看?”韩兴去后,秦云颐才问。
“你不说不把朕往外推吗?”齐枞汶说。
“可是这不是让陛下去看皇后,是让陛下去看看皇后腹中的胎儿。”秦云颐说,“陛下慈父心肠应该一视同仁才是。”
齐枞汶叹息一声,然后起身,“行吧,朕去看看。”
“等会就不过来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妙清脚步轻快的进来,“内膳司的送膳过来了,要等陛下吗?”
“把陛下的晚膳送到天清宫去吧。”秦云颐说,“陛下今日不会回来了。”
妙清奇怪的咦了一声,但还是一边让人布置膳桌,一边让人把陛下的膳食送到天清宫去。
陛下来了地泰宫,还是给灰暗的地泰宫不少信心,皇后在寝殿内不停的惨叫哭喊,齐枞汶让人把御医叫出来,“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娘娘是心绪起伏太大引起胎不稳。”御医额头上都是汗,“微臣已经跟娘娘解释过了,只要她放平心态,没有大碍。”
“只是娘娘不相信,一直很激动,喊着救她的皇子,微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不是有什么药,能让她喝了就睡着了。”齐枞汶说,知道没有大碍,在听皇后的叫喊,就十分腻味,知道她这是故意演给他看呢。
“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不知道进去劝劝。”齐枞汶说,“再如此哭喊下去,伤着皇子,就是她咎由自取。”
齐枞汶又坐了一刻后才从地泰宫离去,御医让留在地泰宫,以防不测。
韩兴见车架要路过荣华宫了,陛下都不叫停,“陛下,不去和贵妃娘娘用膳了?”
“不去了。”齐枞汶偏头看着荣华宫的飞檐,“心情实在不好,不要让她来承受这些不好的心情。”
韩兴心中咂舌,陛下就是心情再糟,到了贵妃面前也顶多就是话少了些,怎么连这个也担心,陛下真是把贵妃放在心尖尖上了。
妙雨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妙平,让她拿个主意要不要告诉娘娘。
“那个徐小姐,现在在哪?”妙平问。
妙雨神色变的微妙,“听说从前的罪犯女眷罚入教坊司,但亲戚有余力的,使了银子,倒不是非要落到被人糟蹋的地步,这次徐家的事,陛下很生气,连姻亲都落罪了,这下没人帮她,听说她被发配到教坊司后,第一天,第一天就人糟蹋了。”
“后来教坊司还防着不叫她死。”
妙平想了许久,“这事不要告诉娘娘,荣华宫里也不要再叫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如果万一有别人在娘娘面前说了呢?娘娘会不会被问个措手不及。”妙雨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事对娘娘来说是永生的伤痛,我们提前说了也不过是让娘娘多伤心一回。”妙平说,“别人说是别人捅刀子,我们万万不能做这样的事。”
皇后的胎是有惊无险,只是她怕了,觉得肚中胎儿是她唯一救命稻草,从前安胎还会下床走走,如今是连床都不肯下。
齐枞汶也随她去。
其实他心里也矛盾的很,他和皇后已经心生嫌疑,对于皇后的孩子,公主还好,若是太子,少不得等断奶后就要放到东宫去养着,要是放在皇后跟前养着,他还真不放心。
七月的时候,齐枞汶说要去夏宫避暑,后宫自然也要跟着去热闹热闹,皇后安胎留在宫内,怀孕的还有贤妃,贤妃说她自怀孕来怕热的很,反正太医说坏相稳,倒是可以一起去夏宫。
最后宫里嫔以上的嫔妃都去,嫔以下只有两位黄婕妤跟着去,其他人留在后宫,太后和太妃们留在宫内。
秦云颐去地泰宫跟皇后辞行,皇后强撑着面子说,“此去夏宫,你居长,陛下及后宫妃嫔,都要赖你照顾了。”
“好在后宫妃嫔都是懂事明理之人,不会很难管教。”
“我想着大热的天,大家伙能去出宫松快,也别拘那些规矩礼数。”秦云颐笑说。
“那可不行,这次陛下去行宫,宗亲官员也有随行,后宫懒散不成样子,不是让人家看了笑话。”皇后说,“本宫让崔嬷嬷随你前去吧,你没管理过庶务,不耐烦的地方让她替你做了。”
秦云颐也没拒绝,“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
出发去汤泉山的那天,齐枞汶瞧着秦云颐身边多了一个脸生的嬷嬷,“她是谁?”
“是地泰宫的崔嬷嬷,皇后娘娘知道我不曾管庶务,此去行宫,我又是最大的,怕我管不来,就派了崔嬷嬷来帮助我。”秦云颐说。
“让她哪来的回哪去?”齐枞汶皱眉说,“管理庶务能有多难,还怕没人用。”
车架临出发时,崔嬷嬷被灰溜溜的赶下车,躲在一边愤恨不已,长长的车架却是离开了皇宫。
皇后听说崔嬷嬷被赶回来,还是陛下亲自赶回来的,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急的春枝一直给她拍背,“娘娘,别生气。”
“奴婢说贵妃怎么那么好说话呢,打量着主意就在这,让陛下来给娘娘你没脸。”崔嬷嬷抹着眼泪说。“奴婢是不中用了,给娘娘丢脸,娘娘准奴婢回家养老算了。”
“嬷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两句吧。”春枝说,“快去请太医。”
今年的汤泉山可远远比去年热闹,山上的大行宫也收拾妥当在等候帝妃,秦云颐去年住的小行宫,就被赐给了宗亲王室住。
分殿室是在宫里就定好的,秦云颐也没问人意见,大家都是第一次来,知道哪好,哪不好,只到了行宫后让人去说,如果有什么住的不方便的,想换的,协商后来告诉她一声就成。
齐枞汶也没让她分开住,两个人一起住在居正的清宵殿,此外,贤妃,英妃,宋妃,佳妃都是单独的宫殿,其余嫔妃和婕妤,就是三三两两的混住。
清宵殿是组合殿,前殿有议政厅和书房,后面才是起居的地方,秦云颐说,“陛下真要我在这住?”
“嗯?”齐枞汶笑着问她,“怎么,你不乐意?”
“我倒没有不乐意。”秦云颐说,“只是我住在陛下寝殿,陛下不是不方便吗?”你要另外宠幸人可怎么办?
“有什么不方便的。”齐枞汶说。
“好吧。”秦云颐说,“那陛下就只能走到哪睡到哪,到时候可不怪我。”
齐枞汶说,“这行宫有马球场,哪天我们正正经经的来一场比赛如何?”
“来就来。”秦云颐说,“不过事前,得把马拉来熟悉熟悉才是。”
到行宫来,第一天是兵荒马乱的安置,第二天第三天得按品级亲近把宗亲女眷和官员内眷请到行宫来,互相说说话聊聊天。
陛下到行宫来也没有放下政事,还有和朝臣们拉近关系。
秦云颐来行宫三天都赏两位黄婕妤三次了,谁叫陛下每次接见朝臣回来后都要对赵相赞不绝口,这几次的奏折都上到陛下心里去。
秦云颐还建议陛下给两位婕妤赐下字,否则总是两位黄婕妤这样叫,也不太体面。
齐枞汶点头,“那就从她们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子做封字吧,也是我疏忽了。”
黄婕妤在行宫里等到了自己的封字,一个倩婕妤,一个翠婕妤,姐妹两到清宵殿来谢恩,“礼部的折子得过几天才下来,咱们先这么叫着吧。”
“本宫让膳房准备了席面,大家都替你们贺一贺。”
“多谢贵妃娘娘。”
“不用谢我,谢陛下。”
行宫草木深深,确实比皇宫凉爽,在太阳即将下山,日照没那么强的时候,秦云颐带着娘娘们都去了马场,“过几日本宫要和陛下来一场马球比赛,能上场可千万不要谦虚,得让陛下见见我们娘子军的风采。”
齐枞汶跨着马跑了一圈后过来,“你们来的也太慢了。”
马鞭一指,“诺,马都在那里,让伺马太监帮着选一匹,可千万不要勉强。”
齐枞汶私心想和秦云颐一起纵马,没想到她还真不藏私,大大方方和人说了她要和陛下来跑马,让有兴趣的人都跟着来,那就算没兴趣,也要来呀。
齐枞汶扫一眼穿着骑装的女人们,有几个白着脸,“不能骑就不能骑,不要勉强,从马上摔下来可疼,要是摔断腿,摔坏脸,那可得不偿失。”
“陛下小看人。”英妃说,“区区骑马而已。”
她早已看中心仪的马,挥手让人牵过来,她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就呼啸而去。
“陛下看我马骑的如何?”
“哈哈,你是将门虎女,骑马对你自然是小事一桩。”齐枞汶笑说。
骑在马背上,英妃也是久违的畅快,她眼波一转,“陛下可愿与我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