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玄色受了伤,单手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神冷酷而不屑。
“兵不厌诈,你应该知道,”洛云笙淡淡的说道,负手而立,浑身透露着高深莫测的冷漠,看上去高傲而尊贵,洛苓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洛云笙,一时竟觉得万分陌生,洛云笙在她面前时,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如今眼前这个高贵疏离的洛云笙,恐怕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吧,一时之间心中竟不知是悲还是喜。
洛云笙没有再看玄色一眼,只是侧回身对着宣武兵吩咐道:“把他带下去!”随后把目光移向了马车内,从容的说道:
“阁下的戏也看够了,还是请出来解释一下吧。”
“还真是令人烦恼呢,”马车内传来一声慵懒的低笑,众人都万分紧张的紧盯着马车的帘子,只见眼前突然晃过一抹残影,众人还未回神,就有人出手瞬间踢翻了原本擒住玄色的宣武兵。
一位身穿大红镶银色暗纹长袍的男子静静的背对着众人,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随风飘摇,一黑一红形成强烈的反差,未曾露面,却足以震慑人心。
“陵端王爷?”洛云笙显然是率先认出了墨玉祁的身份,惊呼出声。
“太子殿下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实在是无趣,无趣,”墨玉祁话中难以失望,仍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见来人竟是墨玉祁,洛云笙脸上一片红一片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遇到他,也不知是墨玉祁为人低调,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出门赴宴竟不带贴身侍卫,故而方才一番争斗,洛云笙才没有及时认出主人的身份,再加上小人挑唆,洛云笙冷冷的瞪了苏武一眼,吓得苏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真的有几分地位,竟能让太子殿下都能如此态度,看来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曾想竟是王爷,本宫实在过意不去,作为补偿,本宫可陪同王爷,王爷此番出宫所为何要事?”饶是心中不快,可洛云笙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情绪隐藏的很好,此刻眼中尽是真情实意,一番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
虽然洛云笙功力不低,可偏偏他碰见的对手是墨玉祁,用洛苓的话来说,墨玉祁这家伙不去修仙都可惜了,这家伙前世一定是狐狸转世的,肚子里的弯弯肠子能绕皇宫三圈,一不小心就会被这家伙给坑了,绝对是第一大腹黑!
不得不感慨,洛苓这一番体会颇为露骨,不过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敢惹他的人,他如果不整得对方觉得枉为人,就让他墨玉祁三个字倒着写!
“太子殿下一番好意,我原本不该推辞,只是我这侍卫,乃是我父皇所赐,平日里我极为重视,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治疗及时,恐会留下病根,”墨玉祁手上努力地扶着玄色,眼中尽是关切之色。
“王爷放心,本宫这就为您宣御医,”洛云笙关切的说道。
“此举好虽好,可此处距离我的宫殿较远,而玄色伤势极重,又不宜移动,”墨玉祁再次难为情的说道。
“这里距离芸笙阁最近,不如把玄侍卫暂时安置在本宫的宫殿如何?”洛云笙提议道。
“实话不瞒太子殿下说,我此番出宫确实有要务在身,只恐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无暇照顾玄色,而且,太子您也见了,我这侍卫脾气不太好,若是手下人笨手笨脚的再加重了他的伤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最好有一个能主事、有协调统治能力的人再旁协助,我方可安心一些,”墨玉祁缓缓说道。
洛云笙现在的脸色岂止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狰狞恐怖,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抓烂墨玉祁这幅可恶的嘴脸,但是基于自身的涵养,他没有这么做,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依您的意见,是要我留在宫中照看玄侍卫吗?”
“哎呀,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墨玉祁同样假笑着回答道,“只是太子公务繁忙,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要是皇上因此怪罪下来,那我可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会过意不去就有鬼了,洛苓在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洛云笙一步一步的跳进了狐狸的圈套,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要想在这狐狸手里讨到便宜,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不会的,王爷远来是客,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免得被人出去说三道四,说是怠慢了客人,那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洛云笙不着痕迹的暗暗讽刺了回去,而墨玉祁却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如此一来,玄色就拜托给太子了,还请太子殿下多多保重!”说着便向马车上返去。
见这两个人终于结束了,洛苓心中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怎么说呢,一个笑得比一个假,他们装得不嫌累,她都看累了,如今闹剧收场了,也该休息会儿了,洛苓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困意来袭,算算他们出来的时辰,现在应该也快正午了吧,她决定,还是在马车上先小睡一会吧。
正当洛苓浑身放松,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呵斥,吓得她浑身一激灵,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继续贴着帘子偷听。
“且慢!”就在墨玉祁即将回到马车上之际,洛云笙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发问,视线还若有若无的投向车厢内,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车上......可还有别人?”
墨玉祁的视线也跟着投向车厢,微风拂过,车厢内传出极淡的清香,他摸了摸鼻尖,看向车厢的眼神中带上一丝宠溺,轻笑一声,无奈的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殿下,这车厢内确实还有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