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我满载而归,我抱着怀里的小玩意笑得一脸的满足,师傅宠溺的看着我笑了笑,我脸色红了红,回到道观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跑,其实,我没有告诉,这些东西我并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带给师兄们和给师傅的礼物。
我一路跑得飞快,想给师兄们一个惊喜,听说他们正在用膳,我马不停蹄的就往食堂跑,谁知刚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道讥讽的声音。
“嘿,就星云那个傻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师傅的继承人了,每天傻呵呵的,连个经都不会念。”
“要我说啊,这小子八成就是师傅在外面的私生子,就瞅那小子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他娘应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对,八成是窑子里的姑娘!”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嘴里的话不堪入目,我就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瞬间呆若木鸡,连带着手中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咣当一声,门外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门外,看到了站在门口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我。
最开始发言的人是我的大师兄,法号暮云,暮云见被我发现了,惊讶一闪而逝,紧接着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倚在门框上,不屑的说道:
“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这小杂种,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对呀,滚回去你娘的怀抱里去吧!”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声,众人闻言顿时笑作一团,我藏在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冲进去,挥起拳头朝着暮云的脸就打了过去。
暮云被一下子打蒙了,随即心中涌起强烈的怒火,用力的举起拳头就朝着我挥了过来,嘴里不断地叫骂道:
“混蛋,你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今个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道观的主人!”
我的力气没有暮云大,拳头落在身上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我努力的想要撑着站起来,可身上的力气就好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来一丝力气,只能被动的挨打。
身上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痛,他们的话就像是一根毒针,狠狠的刺在我的心口,让我痛不欲生,耳边的嘲笑声越来越远,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在我以为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突然眼前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想起我每次遇险的时候,都是他冲在我的身前,替我挡去了一切的灾难,一直以来,他的后背都永远是我最温暖的臂弯,而如今,我的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沉默的背影,就在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我笑了一下,一如以前一样温暖,对我柔声道:
“躲在我的身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我愣住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豁然发现,他真真切切的就在我身前,原来,师傅一直不放心我,一路上都悄悄跟在我身后,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既不会被我发现,我有难他也好及时出手。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如果真相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父亲,我真的能原谅他吗?
我的心乱了,一直以来,我都在心里告诫自己,虽然我只是一个孤儿,可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师傅,我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师傅,师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可如今,若是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心中这么想着,瞬间觉得哭笑不得,果然,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天,暮云师兄被驱赶出了道观,无论他跪在地上如何苦苦哀求,师傅都没有丝毫动摇,他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对着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连连求饶道:
“师弟,师兄真的知道错了,师兄求你,帮我向师傅求求情,我无父无母,离开了道观,我.......我怎么活下去啊?”
很奇怪,这个人明明之前还在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如今态度却转变这么快,可是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退步,不是因为我记仇,而是他这一次真的触及到了我的底线,说我可以,但是把我的父母还有待我如同父母的师傅都牵扯进去,饶是我脾气再好,却也忍不了。
暮云师兄还是被赶走了,他走得时候,双眼通红的瞪着我,嘴里不屑的啐了一口唾沫,恶毒的诅咒道:
“星云,你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如今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我一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没有人可以一路顺风顺水,若不是有师傅这么多年的庇佑,也许我现在仍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所以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师傅,无论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想他能够把我带回来,就足以证明他已经后悔了。
师傅去了,道观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我一个人飘飘荡荡,不知度过了多久,有一天,我突然遇到了一个长得极美极美的女子。
之所以我说她长得美,是因为,她的眼睛很纯净,像极了夜空中的星星,可她的眼底却溢满了哀伤,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说来也凑巧,因为一场大雨,我们同时被困在了一个破旧的庙宇中,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再说,我安静的倾听,偶尔提出异议。
女子说她叫花昔,这个名字很好听,至少在我认为是这样的,于是我很虔诚的看着女子,认真的说道: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花昔起初愣了一下,紧接着庙宇中暴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花昔笑得东倒西歪,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拍着我的肩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忍着笑强说道:
“小和尚,你还是真实可爱。”
我心中不满,严格来说,我不是和尚,我是一名道士,我想要纠正她,可她却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随意的一摆手,潇洒的说道:
“无所谓,反正性质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