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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古代奢侈品、卖私盐、玉米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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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五丫原先也没想过真能占到什么便宜,只是思量了片刻道:“家里头没有能剁碎这猪大骨的刀子,麻烦王师傅给剁成小块的可行?”

“自然可行。”王二赖子笑道:“姑娘你且让让,这剁骨头费力气,动静大,免得等下吓到你个小姑娘家家的。”

秦五丫自然不怕这些的,不过闻言依旧还是含笑退后了几步。

王大赖子应着五丫的要求,将两根猪大骨一并剁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碎骨,又寻了荷叶将猪大骨一并包了起来这才拿给五丫。

五丫道了谢,将猪大骨收进了包袱里,又一并清点了身上的东西和银钱,这才往村子里赶。

这才刚出镇子没多久,便在官道边上的小路林子内遇见一个挑着货架子神色小心的卖货郎。

那货郎的身侧还围绕着几个神色同样慌张的村人,却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五丫有些好奇便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处看他们行事。

只见那货郎东张西望一翻,好似确定没了风险,这才乐呵呵的身上的担子卸下来放于一处道:“还是同往常一般的价钱,六十文一两,一两起卖,想要的这边排队,先交钱再给货。”

那几个人村人一听,也不计较价钱,分分寻出了身上的银钱一一排好了队伍。只见大头的一人有些紧张的递出了一串看着不少的铜钱道:“喏,一百八十文,我要三两。”

“哟,这不是老张头么,往常你可都是一要就是五两的,怎么这次只要三两这般少?你是知道的,这镇子我可不常来的,吃完了可不容易寻到这般便宜的价钱。”

那被称呼做老张头的中年男子尴尬一笑道:“前几日手气好赢了些银钱,原想着趁着好运道多搏几把,却不想昨日输了个精光,家中,家中实在拿不出更许多了,这次便只要三两。”

“你呀!吃了上次的教训怎生还会去赌,也不怕你家老丈人过来打断你的腿。”那货郎显然与这人极熟便怒嗔着开玩笑道。不过说罢还是接过了那老张头的铜钱,递出三个黄纸包的小包物件。

那老张头结果物件小心的又拿了一小块麻布报上放进怀里,这次乐呵呵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我就不耽搁你做生意了。我得先回去,再不回去你家嫂子可是要寻过来了。”

“那行,你先回去吧,我可不想嫂子来砸我的摊子。”那货郎也跟着笑道这次又从新做起了后面人的生意。

如那个老张头一般,似乎所有人清楚那货郎货架上的黄色小包是何物,都自觉的准备好了相应的银钱去换的,竟无一人询问或是拆开那黄色包裹看货比对。

五丫看着不由的越发觉得好奇,这到底是何物?

正思量着却见一个穿着破旧麻布衣衫束着简单扭髻的年轻妇人,走上前去,显得有些紧张的从腰间摸索出一小串钱,约莫也就六十文的样子:“给……给我一两。”

前头排队的,多是要六七两,饶是最少的也如若老张头一般至少要三两以上的,唯独这妇人却只要了一两。

货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妇人两眼。虽觉得这妇人瞧着陌生的很,却倒底是没说什么,只是依旧接过银钱提了一包于那妇人。

这原是没什么,可不想那妇人接过黄色小包之后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小心的藏起来,反倒走道一边哆嗦着竟是将那黄色的小包拆了开来。

年轻妇人小心的拆着,五丫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提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物件?

“你做什么!还不收起来!”

那妇人才堪堪将纸包折了一半,便听到卖货的货郎一声呵斥。

妇人原看着就是胆小的,本就因着紧张双手哆嗦个不停,却忽然被这一吓,手上一个不稳,那黄色纸包便落了低。

纸包原就是拆过的,这番一落地,竟然撒出了一些来。五丫定睛一看,却见黄沙地上有一些晶莹剔透的细小颗粒在阳光的照着下泛着盈盈光点。

这是!

五丫疑惑着想上前一步再细看一翻,却见那货郎脸上带着怒色也不顾上摊位,慌忙的走了过去,俯身将那剩余的物件与黄纸包一同拾了起来,重新折好塞回妇人的手中,大声呵斥道:

“你这妇人,谁介绍与你来我这买货的,没有告之于你货不可当面拆吗?竟然这般不懂规矩!”

“我……我……”那妇人被吓得说不话来紧紧抓住手上的纸包不知所措,半晌才想起了刚刚洒出的那一小些,当下便心疼半蹲下去想将那些撒落的一同拾起来。

可那颗粒极为细小与沙土混于一处哪里又能再拾的起来,那妇人挑拣了半日根本都挑不清楚,急的不由的大哭了起来:

“这可怎生是好!婆婆知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婆婆一定会打死我的。”

那货郎大抵是被妇人哭的不慎耐烦,脸黑成了下来,冷哼道:“哭什么!若是不买了便早些离去,免得耽搁了我做生意。”

说罢又从新回到摊位前道:“谁还要货,快些买了,被这妇人弄的全没了性质,若不快些我可要走了!”

原还看着热闹的村人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妇人,生怕货郎真的就此走了一个个掏着银钱往里头挤。

虽说那货郎手脚极快,可五丫盯的紧却也是看的十分仔细,那竟是一包包提炼精纯的上等细盐。

一开始五丫倒有些没有反映过来,为何买盐需得做到这般偷偷摸摸的地步,可刚刚被那货郎一呵斥道让五丫想了起了一些原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来。

在这大历朝,盐不止是难以提取的精贵物价更是被朝廷所控制的官方货,贩卖私盐是几乎等同与欺君的死罪。

这就怪不得这个货郎会防范的这般严密了,不但穿凿打扮如同一般走街串巷的贩卖杂货店的普通卖货郎。连那贩卖私盐的货架子都做的如此循规训矩。这作风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地下工作者了。

道不是五丫随意的夸赞他们,而是确像其事。不说旁的,就说这贩卖的手段就做的极为谨慎。不只是将私盐用黄纸包包裹起来让人看起来毫不起眼这般简单,就连那贩卖的对象都必须要经过熟人介绍才能知道的,每个人都是只付钱不拆货,即便是像被五丫这种不明真相的群众无意间路过虽说好奇,却到底也不会知道里头是个什么物件。

不过再严密的组织也挡不住中间有猪一般的队友不是,虽然觉得刚刚那妇人很是可怜,可是这世上可怜之人又何其多,在大家都生活不易的时候,因为你的过错或许会导致旁人丢了性命,这也就怪不得旁人不待见你。

五丫前世是良好公民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不是每个年代都有机会做良好公民的,就比如说在大历朝。

大历朝说起来要比起五丫所知的那些个混乱年代要好些,李家村是偏远小地方,这边老百姓并不懂什么朝政甚至都不知道如今是谁在做皇帝,做的好不好。可是对老百姓来说都不重要,老百姓只知道只要朝廷不加税,外头不打仗征兵,又没什么天灾人祸的,这日子就是极好的。

可是旁的都好说,唯独就是在这盐价上却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住。倒不是说大历朝不胜产盐,事实上大历朝地广物博,物资极尽丰盛,就是说这产海盐一年的产量,便是其他几个邻国的总合的数倍。

其他邻国便对大历朝做盐有种说法叫‘历人,做盐者之归也。譬若市人。’说的就是大历朝的人做煮盐的人之多,有如赶集似的。

可也因为大历朝的这种特殊优势,使得制盐,运销等各项环节,统由官府经办,实行计口授盐的政策不得由私人贩售,且之盐利百倍归于上,从而增加大历朝财政营收。

像五丫这般的生活在田头山里的村户其实并不明白什么财政营收朝廷利益,可这官盐的银钱一年高于一年的,越发买不得是却是在明白不过的,不说细盐精贵,就说最差的粗盐往日里只需七八十文便能买上一两可到如今不过才半年而已,足足要花上一百文才能买上五钱。

五丫在老秦家的时候,就见老秦头在某一日从镇上归来之后在屋内长须短叹的,说的便是往日带出去能买上二两细盐的银钱到如今都还不够买上一两粗盐的意思。

末了秦老汉还将负责做朝食与午食的她与做晚食的林氏的好生训斥的了一翻,说的便是她们平日用盐不仔细,尽是浪费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家里头多少人头都是要吃要喝的,油也放不得盐也放不得,这菜味都能淡出一个鸟来。

当时五丫才穿越过来只当秦老汉小气,到后来日子久了却也明白这食盐真是贵的离谱。

可是盐毕竟是谁也缺不了的物件,再贵的价该买的时候总是要买的,若是时日短些倒是也还可,可如此年复一年的百姓们又怎么受得了。

也不是没有乡绅代表提出抗议对如今的盐价提出过意义,可是天下之赋,盐利居半,盐价如今已经成了大历朝的根本,朝廷又怎么会以为无知百姓的小小抱怨而驱之以利而不顾呢。

市面上的盐价越卖越贵,可事实上大历朝制盐者众多,盐原本并不是这般精贵的东西,所以也是因着这个,大历朝才有那许多盐贩子不顾杀头灭门的罪过做这般勾当。

其实私盐贩子历朝历代都有,是利是毙也非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可是对于五丫这样的穷苦百姓来说贩私盐的并不算坏人,谁让他们能让普通泥腿子也吃上一些便宜盐。

据秦五丫所知,足足一百个大钱不过只能买五钱官盐还是颗粒粗糙的粗盐,细盐价格不明,可只会高不会少。

卖私盐

而刚刚那贩卖私盐的货郎给的价格却是六十文一两,且五丫刚才也是看了的还是上好细盐。

不说旁人怎么想,就说现在秦五丫已经动了心思,自己如今的口袋里还有三百余文钱,足足可以买上五两之多。

还在镇子里的时候,五丫也不是没想过一同买些盐回来,可一想那价格便也退缩了,想着先忍忍,等日子再好过些再犒劳自己,却不想才出镇子便遇到这种好事。

别怪五丫执法犯法目无法度,说句难听的自己都不吃饱饭,管他做的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能活着就是行。

眼见着一个个村人藏好了黄色纸包相继离去,五丫左右张望了一翻确定这里是安全的这才往那卖货郎走去,只是一颗心的跳动的厉害。虽然刚刚还觉得自己心安理,但这头一次做违法的勾当还是需要些心里素质的。

五丫原想着将身上的银钱全换了这细盐,可仔细一想便觉得还是得给自己留点家底应应急,虽说这捡便宜的机会不多,但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

“喏,二百四十文,给我四两。”将剩余的银钱数出放回银钱袋子里,将其余的一并交与那卖货郎的手里。

与旁人数好的六十钱做一串整整齐齐的样子不同,五丫这团明显是零时凑出来的,毫无章法的团成一包,一下子倒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银钱。

货郎张山眉头一蹙,因着之前那个眼生的妇人关系不由警惕的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十五六岁的乡下丫头。

看这银钱便知道不是熟人介绍过来的,显然是刚刚那妇人将细盐掉落时被这丫头瞧见了。

张山原以为自己下手已经足够快了,却不想还是让人发现了到底是哪来的丫头,好仔细的心思。

秦五丫可不清楚货张山里头的想法,只是有些奇怪见那货郎为何这般看自己,思前想后却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给他的银钱便道:“确是二百四十文,不信你且数数,错不了的。”

“嗯?”张山一愣,随机便笑了起来。眼前这个十五六的年轻小姑娘看着模样虽说十分不起眼,可声音生生脆脆的,娓娓到来悦耳动听的甚是舒服。

“不数了,太多了数不清,我且信你。喏,这是你的四两。”张山浅笑着从货架子里拿出四包黄色纸包道:

“小姑娘,眼力倒是甚好,可不能平白的说出去,断了我的生意,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得养家糊口的。”

“呵,你且放心吧,我这不也是在同流合污将你说出去了,岂不出卖了自己。”五丫笑着接过纸包谨慎的用拇指与食指在纸包上掐了掐确定了里头粗粒的手感这才放心的将纸包一并收进布袋子里。

“你这小姑娘说话到有些意思。可是家住李家村的?”张山是个货贩子,走南闯北嬉皮笑脸惯了的,这话说的也甚是随意,若是寻常姑娘家听的一定得气的羞红了脸。可五丫到底是穿越女,对这点不痛不痒的还不看在眼里。

虽不明白为何这个货郎刚刚还是一副见鬼见愁的模样怎么转眼就笑的如同一只大尾巴狼,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道:“不是李家村的,是前头柳家屯的。下回可还来这里?”

“不能常来,怎地姑娘是怕下回见不得我?”张山见秦五丫爽利不由的开起了玩笑。

“家中人口多,怕这四两用不得许多。”五丫蹙眉并不想与这货郎多说什么便随意找了个缘由。说罢不等那货郎再开口,五丫便转身就走。

张山也没开口阻拦,只是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有些奇怪的背影。明明干瘦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小身板,却好似全然不会累一般一个人背着满身的重物且还走的这般快,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如今是村子里的人刚吃过午食的时间,日头正毒,五丫原是怕大包小包的惹人嫌隙,却见村中倒不见又半个人影当下心头安定,不过却想着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依旧是绕过老秦家的地界回了山中去。

有刀子有剪子有锅子,怀中还撺着四两的细盐,二两的银钱和剩余的铜钱,秦五丫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的泛起了笑意,想如今自己也算有些家当的人了。

排骨汤的滋味光想想便让秦五丫险些留下口水来。当了这般久的兔子,在不见见腥秦五丫觉得自己一定做梦都会咬了自个儿的手指头。

暂且也顾不上什劳子的赚钱营生,且先快些祭祭自己的五脏庙才是真。想着五丫当下便去溪边打了水又搭了烧火的架子,将陶锅子架起来。

先将猪大骨洗了放入锅子用大火熬着,且等熬出锅子里的清汤熬成了浓香的乳白色汤汁,这才拿了洗净的玉米切成尾指宽的一小段一小段一并放进去与白骨同煮。

不多时陶罐子内的玉米排骨汤就散发出诱人的浓香。虽说没有葱姜蒜、味精、料酒这些调味品来提味,可大抵是实在太饿又或者实在太馋的原因,秦五丫倒觉得这浓烈的香味依旧让人不由的食指大动。

秦五丫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以的小腹,于自己做着思想工作:且在等等,在等等便能更入味些,可是花足了五个大钱换来的排骨,断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

耐住性子又足足熬过了小半个时辰五丫这才小心的拿了细盐过来撒了些许进去,细细的搅拌均匀后才又寻了碗筷来与自己盛了一小碗。

说起这碗筷和汤勺来,五丫便有些心疼,不过是个陶碗一双竹筷和一个竹汤勺,便足足要了自己十五个大钱,这还是因着自己于铺子里买了许多空坛子与陶罐子才算的便宜价钱,若非如此只怕要二十个大钱才行。

秦五丫想着前世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某些穷苦农民因为生活艰辛而揭竿起义之前都得要大口大口的喝酒,喝完后还得一个个将酒碗都一同砸碎了才能显示决心的画面不想的心下腹诽。

且不说这酒钱有多贵,就说说这酒碗吧,人都穷成了这般了还能毫无思想负担的砸碗,难道就一点不不疼吗?这砸的可都是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银钱呀!

一个碗就算是五文钱,一百个人一同砸也要砸掉五百个大钱,果真是财大气粗有木有!

五丫想若是换做自己,别说一百个碗了,谁要是现在砸了自己一个碗,自己就得给他拼命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穿越便不知穷日子难过。

莫说一砸就砸掉五个大钱了,且问问这十里八村的农户家,平日里谁不是一个大钱想着掰成两个来花。

就着剩余的最后一个玉米饼子,五丫足足喝了三四碗玉米排骨汤将整个陶罐内的烫头都见了地这次抹着自己浑圆的大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只觉的满口的唇齿留香。

这顿是五丫穿越一来吃的最心满意足的一顿,连带着她对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厨艺都高看了几分,不说旁的,这排骨汤的滋味还是极好的。

想来是因为吃饱喝足的关系,这日干活,五丫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便将剩余的土沟全然刨了出来。

想着要一鼓作气,便又砍了些竹子,将一节节均断成二尺余长,将竹子的一段削尖之后,分别土沟里。这土沟不算宽,但也有丈许长,想来防着些活物还是可行的。

五丫原是怕不够用,这竹子倒是伐的有些多,等陷阱做足后一看手头上竟还余下了四五根没用的。

想着总不能平白的浪费了,五丫便寻了链子将剩余的竹筒子一一对半劈开,又拿了细藤条将这些劈好的竹签子一一捆绑起来与自己做了一道门帘子。虽说做的有些难看可到底也不算有依仗不是。

将门帘子挂上,五丫休息了半晌,见日头渐暗,便也不敢偷懒,去溪边净了手洗了锅子碗筷,便顺便将晒好的山耳一并收了起来。

又顺道去采了新鲜来,这才在屋子周遭略略的撒了些雄黄粉,便安心的搂着怀里头的钱袋子沉沉的睡了去。

第二日晨起,五丫没有下山,一大早起便将昨日剩余的大骨就着玉米与山药果子一并熬了,吃了个大包这才捋了袖子卖足了力气干活。

今日的事情不算多,除了将昨日采集的新鲜山耳放去溪摊子上晒了,五丫便将剩余的时间全用在摘野葡萄做果酱上了。

因着这次有剪子在手,摘葡萄便比往日轻松许多,不用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将枝杆拧下,只许轻轻一下剪子就行,不过小半个时辰,五丫便摘了许多,着实没花多少心神。

之后便是洗果子切果子,酿制果子酱,事情不算麻烦,加之之前有过经验做起来倒是更加的顺手些。不过到底又要腌制又要熬煮,一番袭来还是有些费时辰。

五丫不敢多做,怕做多了卖不出去反倒败坏了这好些许的蔗糖钱,便只做了两罐子,想着等明日去镇上与吴掌柜谈妥了山耳的买卖再一并去寻寻果子酱的出路才是。

倒不是怕自己这果子酱无人要,虽说清水镇不算多富裕的人家,可有些门户倒底还是有些的,自己这果子酱的滋味特别想来爱吃的定是有的,一旦这味道打出去了,往后便会好卖些。

只是都说万事开头难,如今五丫却也是这般,吴掌柜那里显然是卖不出第二罐子了,要再寻一家愿意花这大钱买这物件的人家却也十分不容易。

如今日头热,自己有没甚好的储存办法,只怕做多了万一耽搁了时日,果子酱变了味道,那才是真真的要心疼的紧呢。

将做好的果子酱用老办法放进溪水里冰着,五丫见时辰还算早便想着下山一趟到柳家屯去。

玉米排骨汤

柳家屯的位置比李家村要好些,特别是山溪里头的鱼极多,自那日抓过一次,五丫便有些惦记上了,只是后来事多便也没闲暇时间去贪吃这些,如今正好有空去去道也无妨。

秦五丫收拾了竹篓子刚打算走,却不想这才迈步便有些犹豫了,思前想后片刻,才转身放下了竹篓子反倒就地坐了下来。

五丫有些恼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馋虫吃坏了脑子,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竟然要去柳家屯抓鱼吃。

不说自己前几日这一番闹腾,在李家村留下了凶悍的坏名声,只怕就是在柳家屯也早应该传开了。依着那王大花的大嘴巴,不用想五丫也知道自己那日去柳家屯打听的事情,王大花定会说与刘青山家听。

这般一来只要不是个傻的便都应该识得自己就是那个闹的天翻地覆死活不予柳家结亲的秦家五丫头。

五丫可知道那柳家人不好惹,自己不去道也罢,一旦去了柳家屯与那柳家人撞了个正着那便是真真要倒大霉了,想着五丫便觉得宁可饿死也万万吃不得那鱼。

这日便是与吴掌柜约好的日子,五丫起的及早,天色还没见亮五丫便收拾着东西开始干活。

先将前些日子晒干的干制山耳收拾出了一包,又寻了新鲜的也一并收拾出一包,再将昨日做的果子酱拿了树叶子封的结结实实的才放进布包里。也来不及吃早食便匆匆忙忙的下了山。

想来是昨日睡的早,这日秦五丫的精神头极好,连带着脚程也快了许多,到镇子上时,天还没完全亮透。

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铺子开了业,来客居的铺子还未开,五丫也不着急抱着身上的物件便蹲坐在门口,良久才听到身后铺子内有木门滑动的声响,便见有伙计出来。

虽说五丫出门前是收拾了自己的,可身上的衣衫实在破旧的有些没法入眼,加之身形干瘦,这般蹲坐着,到一下子有些看不出男女来。

那伙计一出来便看到自家铺子门口蹲坐这一个衣衫褴半大小子,只道是乞丐,当下没好气的驱赶着:

“你这乞子,怎得这般不懂规矩,哪有大清早的来蹲人铺子的,快些离去,也不怕主人家嫌你晦气。”

“呃?”五丫原被这一声突如其来驱赶弄的有了愣神,待再回过神来,却是羞红了脸。

五丫不是傲娇的公主,寻常也不算太在意自己的穿着,可这头一次被人当乞丐还是让秦五丫有些挂不住脸面。当下也没那赚钱的心思,只想着找个地缝转进去才好。

那伙计王二一贯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日里嘴皮子利索的能把花都给说开了。

在来客居做伙计不过一年就摸透的路子,跑堂迎客照看生意都很是有一套,连寻常不怎么夸人的吴掌柜都说王二天生便长了一双好眼又生了一张利嘴。

若是在寻常王二便是真碰见了个乞子也断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偏巧昨日王二刚领了月钱,想着与自家媳妇去胭脂巷子里买朵娟红哄媳妇高兴,这才刚到巷口便看见一群小乞子迎面撞来。

王二寻常便机灵惯了,当下也是长了心眼想躲开些,却不想那巷子口极小,前头的乞子也足足有七八人,不论王二怎么躲闪还是被撞了个正着。

等王二反应过来是,那群小乞子早已一哄而散,而王二身上的钱袋子也不见了踪影,这可是王二幸苦了一个月的月钱,足足有五钱银子。

这下好了王二想哄媳妇高兴不成,反倒这日夜里被自家媳妇一顿胖揍,连被子都没给生生的踹出了里屋睡在了门廊上。好在如今是夏日,若是冬日还不得去了半条小命?

本就是一肚子气且又睡的迷糊的王二一开铺子便见秦五丫蹲坐在门口,当下也没识得这便是前日自个儿亲自引进后院与掌柜的谈生意的那个秦姑娘,反倒以为是个清早来蹙人眉头小乞子,当下便火冒三丈,哪里还能有半点好脾气。

五丫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没脸,若是可以她转身便想走,可有些事便是这般,你想归想,却最终不会这般做。

五丫顿了顿声,强制镇定抬起了脑袋看向那伙计装作丝毫没有听见刚刚那番话语般道:“我是来于你家掌柜谈生意的,三日前便约好了。吴掌柜可来了铺子里?”

伙计王二一手拆着剩余的门板,倒也没甚在意,他原就是睡的迷迷糊糊的看的不甚清楚,只道被自己一阵呵斥,那小乞子便会自己跑了,却不想一转身看那乞子还坐在那处。

王二心头一阵冒火,正要再呵斥,却见小乞子站了起来抬头朝自己看来,这一看,王二才发现对面的哪是什么小乞子,竟然是一个姑娘家。

再一听那话,王二便想起了眼前这姑娘家正是三日前自己亲自引了进来的那位?当下哪里还会不清楚自己是做了什么蠢事,只觉得自己脑子一阵混乱,一张脸便已涨的通红。这神色竟半点没有比秦五丫刚刚好到哪里去。

“是...是秦姑娘呀!来的这般早?可食了朝食?”王二倒底是个机灵的,又做惯了与人赔笑的行当,最不缺的便是那厚脸皮,当下更是扯着笑脸弓着身子与秦五丫道:

“秦姑娘,您来的早,怕是掌柜的还未起呢,您且先里头坐坐,我于您去倒杯热茶来,您先解解乏。”

五丫原是有些尴尬的,可如今见王二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连带着刚刚的囧意也褪去了些。

其实仔细想来自己穿成这般大清早的坐在别人铺子门槛会被人误会却着实怪不怕旁人。再说看那伙计现下的模样便知道他心里头恐怕比自己还难堪些,这般想来五丫便也觉得没这般难受了,全然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进了铺子随意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

五丫确实来的有些早了,王二端上来的茶足足空了三杯,吴掌柜这才来了铺子,一见到五丫,便有些惊讶:“姑娘来的这般早?可等了许久?”

“这才刚来,并未坐多久。”五丫面上这般笑着道,可心里头却有些苦不堪言。

大概是茶水喝的有些多了的缘由,五丫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可自己才说未坐多久也不好打人脸面便咬了咬牙强忍着道:

“掌柜的,上次与您说的山耳的买卖,您可思量好了,要新鲜的还是要干制的?”

“且正要与姑娘你说这件事呢,昨日那些新鲜山耳便都晒干了,确实如姑娘说的那般,份量足足少了九成有余。”

说罢吴掌柜歉意道:“也是我与张师傅孤陋寡闻未见过这干制的山耳,前些日子倒是错怪了姑娘的好意。”

“掌柜的说的哪里话,山耳在我们这地界并不常见,不识得它的习性也是有的。那这般说来掌柜的是定下了?”

“昨日便定下了,原是叫张师傅与你说的,却不像张师傅昨天家中有事去了县上,还未归,这不便于我来说。

姑娘你也是看到的,我这后院小的很,加上铺子里人手也不多,要这新鲜的山耳着实有些费事,便还是要劳烦姑娘那晒好了再送来。这价格我与张师傅之前便商定了,定是亏不了姑娘的,您看算一百六十文一斤可行?”

“自然可行,您与张师傅都是公道的人,又怎么会欺了我一个乡下丫头呢。”

吴掌柜这价钱算是给的极高的了,五丫之前卖与掌柜的新鲜山耳是十八文一斤,干制后的折损率大概是0.1—0.15斤,也就是约莫一百二十文至一百八十文左右。

想来吴掌柜与张师傅将之前的新鲜山耳晒后是得了一成的分量。且五丫前头便与他们说过,若是要新鲜的便给他们十六文一斤的价钱,想来这一百六十文一斤的价钱便是这般出来。

“掌柜的,原也不清楚您今日是要干制的还是新鲜的,所以五丫便把两样都各带了一篮子来,您且看看?”

说罢五丫便将那两篮子的山耳拿了出来,去了上头盖着的树叶于掌柜的看:“这干制的有一斤多些,这新鲜的约莫有四斤,掌柜可只要干制的?”

“既然带来,自然便都要了,总不得叫姑娘这般幸苦来回跑。新鲜的与往日一般算做十八文一斤,干制的便是一百六十文,总共两百三十二文。我于姑娘算个整,给两百五十文。至于那这篮子多些的且算我吴某占些便宜可行?”

“掌柜的莫说这话,您的价钱给的很是公道,哪里有甚占便宜之说,只是掌柜的却也不称称,且不怕五丫这分量只是随便说欺了您?”见吴掌柜开玩笑,五丫便跟着开玩笑道。

“你这丫头,是个实诚的,吴某这辈子旁的不行,看人却是准的,定然错不了。”吴掌柜笑着说道,便随即去了柜上拿了银钱于五丫结算。

一共二百五十文,虽说数字有些不太好听,可到底是真金白银的,五丫哪有不欢喜的,可是欢喜归欢喜,肚子且越发的闹腾了。五丫咬牙将两串子钱收进袋子里这才有些不要意思的道:

“掌柜的,今早茶水喝的有些多,于你借下茅房。”

“嗯?”吴掌柜一愣转而看向桌子上的空茶盏,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忙道:“就在后院左转处,我让小二带你过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寻的着。”一得知位置,秦五丫哪还顾得上旁的,s着腿便往后院寻去。

大概是忍的实在太久了,直到彻底了解决了生理问题,秦五丫的脑袋才开始有清醒,自己这个二货为了上茅房连放于桌上的果子酱都忘记托付给吴掌柜。来客居里人来人往的,自己那一大袋的东西又放的惹眼,可别少了才是。

大概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果酱,五丫蒙头走的有些十分着急,这才刚出了拐角的小路,便听一声低呼,竟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只觉得眼前玄黄色一片,五丫随后就撞了上去一堵有些厚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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