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初元怎么也没想到,婚事才开始准备起来,他的未婚妻就死了,这让柳初元诧异之余也觉得荒唐。
柳初元自四岁开始识字便一只被祖父亲自带在身边学习医理,可以说柳初元的启蒙用的就是《神农本草经》、《金匮要略》之类的书籍,与寻常读书识字人家的《三字经》、《论语》完全不同。
许是他家世代学医的缘故,又或者柳初元自身的缘故,不过才三四年的时间,柳初元就展现出了他在医道上就有着惊人的天赋。
当时柳初元只有七八岁,就已经能识别大量的药材,熟知这些药材的药性,甚至还能给一些普通的病症开出适当的药方来。
柳初元的这一天赋可让柳家上下惊喜坏了。特别是从新将他带在身边的柳家老爷子更是把柳初元疼的如珠如宝,不过也相对的更加严苛。
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柳初元小朋友就没有什么业余活动了,每天除了熟读大量的医书外就是在仓库分辨药材学习药理。
唯一的放风机会,就是每当柳初元的祖父也就是柳家老爷子要出去看诊,才会特意带上年幼的柳初元,为的就是能让他在身边多看多学,也算是一种临床观摩实习教学吧。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六七年,直到柳家老爷子过世后,柳初元才彻底解放了。八壹中文網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六七年的密闭式训练,使得柳初元的医术十分了得,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当时的宝芝堂坐堂大大夫。
不是凡事都有正反两面,虽然柳家老爷子的魔鬼式培育方式造就了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的柳初元,可也同时导致了柳初元在性格方面有些残缺。
当然说残缺有点严重,顶多因为被关的太久了,又或者是过腻味了中规中矩且密不透风的生活,使得柳初元在性格上有点叛逆。
这种叛逆一开始有柳家老爷子压着还看不出来,可等待柳家老爷子过世后,柳初元就彻底变的不同寻常起来。
走鸡斗狗、声色犬马、花天酒地,凡是他以前没的做的事情柳初元都做了一遍,一副十足的纨绔模样,直吓的柳家二老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疯魔中邪了。
柳夫人更是天天求神拜佛祈求儿子变回原来的模样,为此一只还差点就去庙里请回来个大师给柳初元驱鬼。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夫人求神拜佛诚信,佛主菩萨显灵了,又或者是柳初元自己又过腻味了这样的生活,那天驱鬼的大师傅还没到柳家,柳初元就恢复了正常。
且说驱鬼的大师傅还没进柳家门,柳初元就回复正常了。从那天开始,每日里按时去医馆研究药理或是替他老爹看诊把脉,虽没有像小时候那么用功了,可比起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来说可就好太多。
为此柳家二老也没再管过他,哪怕有时候柳初元又抽风不去医馆反而去了外头找乐子,柳家二老也没多言一句。
倒不是说柳家二老看惯了,而是这对可怜的父母实在是有些怕了。就怕万一说了什么重话反对刺激了柳初元又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成了纨绔。
不过柳家二老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柳初元之前的这种性格完全是因为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实在被压抑了太久,好不容易自由这才叛逆了一把。
就本身上来说,柳初元的心智还要比同龄人高上许多的,哪怕那段时间学了些纨绔子弟的做派,做尽了走鸡斗狗之事,柳初元也从来没有真的惹出过什么大麻烦来。
可以说那时候的柳初元虽然看似放纵,其实做事都依旧很有分寸事事都留了余地。
等后来柳初元能恢复正常自然也不是因为柳妇人日日求神拜佛才把儿子求回来的,更不是柳初元看自家父母可怜突然要浪子回头了。
实在是放荡的日子久了柳初元自己也觉得甚是无论而已。甚至于很多时候与那些富家公子在青楼里附庸风雅吟诗作画时柳初元都觉得还没在家里看医书辨药材来的有趣。
只是这些话柳初元却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过,一个是他性子索然不喜欢与比别人多解释什么,另一个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胡闹的那段时日甚是丢人,说了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
在谁也没预料到的情况下,柳家的独苗叛逆了,又在谁也想不通七中关键时,那独苗又走上正道了。
这件事当年在清水镇也算是一桩美谈了,只是这美谈的主角柳大公子在恢复正常的一年之后却又做出了一项惊人之举。
只这次却并不是坏事,而是件好事。
听说当时柳初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去云州府参加三年举办一次的‘医药会论’。
与外人来说这‘医药会论’不过就是一帮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聚在一起云里雾里的夸夸其谈。可内行人却知道这些老头子都是云州府数一数二的圣手,这帮人聚在一起也绝对不是普通的见个面喝杯茶聊聊天怀念过往这般简单,而是每个人分别就这三年里自己遇到过的奇症怪症疑难杂症一一说出来一堆人同时研究讨论分析。这性质就堪比现在的医学博士开临床病症学术研讨会差不多。
且说柳初元当时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那怕是出生行医世家哪怕他自小学医又天赋异禀,可外人眼里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怎么可能受到这样高段阶会谈的邀请?
别说外人不信了,甚至与柳家本宅的人对此也不太相信。
就连柳妇人在得知自己儿子被邀请去云州府参加‘医药会论’时第一反应也不是高兴,反对是下了一跳,甚至还以为柳初元是不是被骗了,或者根本是有人打了这个混子想把他柳初元到云州府去消遣去了。
而柳父则觉得这根本就是他这儿子又想出去外门鬼混了,只这次去的远,便随便寻了个荒唐的理由而已。
就在柳家人或疑惑,或担忧这下,柳初元还是动身去了云州府,直到三天之后才从新返回清水镇。
回来之后照旧还是日日去自家医馆帮忙,不见有任何反常之处。
若说唯一的不对劲就是他从来没有提过去云州府的那三日具体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柳家人也有试探着问过几次可都被柳初元含糊不清的给绕开了。
次数多了柳家人便更坚信,那三日柳初元所谓的去云州府参加‘医药会论’根本就是去玩的,要不然就是真的被骗了觉得扫面子这才闭口不言。
许是柳家人担心柳初元心里不痛快,这种想法一默认后,大家伙反倒对都不问了,全当了这件事没发生过。
这这般正常安分的日子才过了半个月,却忽然有一个男人带着他妻子求到了宝芝堂。说是从云州府特别打听到柳大夫的住处这才寻来的,求柳大夫给救治他夫人的病症。
柳初元他爹当时宝芝堂的坐堂大夫,一开始对此还有些奇怪,毕竟他从来没去过云州府,怎么会有云州府的人听说过他的名头还特意打听着住处千里迢迢赶过来求诊的。
可毕竟人都来,且清水镇也就他们一家姓柳且又是做大夫的,即便柳初元他老爹心里觉得事有蹊跷可也没多想就接待了那男人打算替他的妻子诊断。
只是这一诊断柳初元他老爹就觉得奇怪了,原来不论他怎么诊断都觉得这个妇人身子十分康健一点毛病也没有。
没有毛病却千里迢迢跑到宝芝堂求诊为的是什么?莫不是哪个同行雇来找茬的吧。
柳初元老爹心下一惊,可又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当众说出来,便只一遍问着对方的症状一边则静观其变,想看看这一堆男女想玩什么花招。
可等这对夫妻将自己所求一一说清后,柳初元的老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猜错了,人家并没有所图,而是真的来求诊的。
或者说不是求诊,是来求孩子的。
原来这对夫妇成亲十余载了却一直没有生育,头几年两夫妻还不在意,可是等到了四五年后就着急了。这对夫妻都是云州府人士,家中虽不是大户却也是小富,在银钱上并不短缺。
因此在两夫妻决定要孩子之后,男人就接连请了许多大夫给他妻子看诊,其中有一些还是云州府当地极为有名望的大夫,可待这些大夫看过后却都告知这男人,他的夫人身子康健一点毛病也没有。这下两口子便都懵了,怎么没有问题却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呢?
这般又过了两三年,夫妻两又陆陆续续找了不少名医求诊,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个时代子嗣对于一户人家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即便这对夫妻感情再好,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日久了多少会生出一些嫌烦和不合来。
可即便是如此,男人也没动过纳妾的念头。
只是男人没想到的是他的坚决和坚贞不但没有让妻子感觉到安慰和放心,反而还因如此让他的妻子更加觉得内疚,甚至要和男人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