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的事,王爷全都知道了,而且王爷还知道了她与太子的事……
宁馨儿颓然地跪从在地,哭着道:“王爷,馨儿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若不是你日日痴迷阮佳清那个贱人,我又何苦使这些手段。”
“是你自己太过狠毒,钻了牛角尖,这个世上,没人欠你的。”晋王冷冷地道,他心里对宁馨儿的唯一一点怜惜,已经全部都消失无踪。
儿时的那一丁点情份,早已在宁馨儿一次又一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时,全被磨光了。
“不,你欠我的,我从小就喜欢王爷,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全都视而不见。”宁馨儿咆哮道,她目光已由爱意转成了恨意,她指着晋王道:“是你,你太过狠心了,将我的真心不屑一顾。我是这大楚堂堂的第一才女,是国公府得宠的三小姐,我有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你晋王了?”
“可你却将真心给了阮佳清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到底有哪点好的?”
宁馨儿边说着,边哈哈大笑起来了。
她这辈子都毁了,她再也没有未来了,宁馨儿很清楚这一点。她已万念俱灰,此刻,恨不得将晋王拉来跟她陪葬,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你疯了!”晋王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越看越是厌恶。
宁馨儿笑着笑着,突然又大声的嚎啕起来了,她想她是疯了吧。不管心里有多恨晋王,但终究还是爱着他的。
看到晋王要走,宁馨儿抱住了他的裤腿,死死地拉着他。
“王爷,馨儿求求你不要走,你陪陪我吧,就这一次,好吗?”宁馨儿滚烫的泪没落在地上,湿了一片。
见晋王无动于衷,宁馨儿解开衣扣,将衣衫全都褪去,赤条条地站到晋王面前,笑着道:“王爷,你要了我吧,就这一次。”
晋王皱眉,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王爷这是嫌我脏了吗?没错,我是跟太子上床了,可那又怎样。我嫁到王府,成了你的侧妃,可我却要日日独守空房,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何曾给过我半点关爱。”宁馨儿怒吼着。
“王爷,求求你,爱我一次吧……”宁馨儿从身后将晋王给抱住。
晋王用力一甩,她便被狠狠地摔倒在地,动弹不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从今天你,你不能踏出这个院子半步,我会通知宁致远来接你。日后,你我再无瓜葛!”
晋王落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没想到宁馨儿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他留着她一条命,完全是看在宁致远的面子上,也只有这一次了,若宁馨儿还敢再犯,他便直接要了她的命。
宁馨儿看着晋王离去,她躲到角落痛哭起来,哭得十分凄凉与悲伤。
在内殿的柳红,等晋王走了这才敢走出来,她去扶起宁馨儿,“王妃,不要再哭了,若你想要报仇,就要震作起来。”
报仇?
宁馨儿抬头,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划过恨意。对,她要报仇,没错。
不管是阮佳清还是晋王,那些得罪过她,伤过她,无辜过她的人,都要不得好死。
是他们俩人将她害成如今这副样子的,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因错爱了晋王,才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哭,她要震作起来,她要报仇!
宁馨儿被禁足的事传遍了整个王府,从今天起,宁馨儿不得踏出西殿半步,每天的吃食也会有人按时送人,谁也不得去探望她。
大家虽然知道王爷并不喜欢这位侧妃,但她所居住的西殿这么快就犹如冷宫了,让大家始料未及。
看来,王爷心里真的只有王妃一人。大家都十分羡慕王妃,别的男人不管贫贱富贵,全都是三妻四妾的,唯有他们的王爷,只钟情于王妃一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得大概便是王爷跟王妃这样的了。
次日,阮佳清正在明月阁陪陆氏用早膳,瑞安突然进来求见。
之前阮佳清派瑞安盯着相府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了千年血玉的下落,据说,这块血玉如今就在阮茂军的手中。
阮佳清得知了这件事,便回了一趟相府。
才几个月的光景,相府已经从从前的名门旺族败落了。
本来阮嫦乐嫁给太子,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那阮茂军便也就是将来的国丈爷了,可谁知道阮嫦乐并不中用,竟然暴毙而亡。
而阮茂军在顾氏之死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也休假在家,不曾上朝。渐渐的,这大臣们便也不再理会他了,觉得相府不再似从前昌盛。
重要的是,若他们再与相府为伍,便是公然与晋王作对了。谁都知道晋王妃与自己的父亲不和。
聪明人都懂得站队,久而久之,原本门庭若市的相府,再也无人问津。就连嫁给太子当侧妃的阮景婷也鲜少回来,因为她清楚太子并不喜欢相府的人,她自身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她父亲的事。
见到阮佳清回来,所有下人们都十分惶恐。
如今谁不知道,晋王妃是晋王最宠爱的女人,若有谁敢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条,就连平阳公主都要给她面子。
阮茂军长期卧床不起,家里也没个当家做主的人,徐氏还有马氏是这府里份位最高的人,她们匆匆出来迎接。
“妾身们见过晋王妃。”随着徐氏、马氏的跪下,两旁的下人们也纷纷下跪。
这府里许久未曾如此人齐了,平日里,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安静得很。
虽然之前徐氏跟马氏还经常相争一下,可现在她们都清楚,若是哪天相爷不在了,她们的靠山也就没了,所以都偃旗息鼓,抱作一团了。
“平身吧,父亲在哪?”阮佳清问道。
“相爷在房里,他身子不太好,自从嫦乐去了后,他便一蹶不振,起不来床了。”马氏哭哭啼啼地道。
她好歹还有个当太子侧妃的女儿傍身呢,徐氏才是真的没了希望,虽然徐氏知道自己的女儿阮佩佩都是被阮佳清害成这样的,但是她是敢怒不敢言,她毫无势力,哪里敢质问晋王妃。
唯一所求,便是能在这相府安然度过后半生,便足矣。
“本妃也是知道父亲身子不好,所以才会特意回来探望的。”阮佳清淡淡地道,命人将带回来的礼物,送到了顾氏还有马氏手上。
见阮佳清还记挂着她们,她们心里总算有些许安慰。
若日后阮佳清能帮衬着相府一些,她们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一些。
“妾身们谢王妃赏赐。”众人又齐齐跪了一地,阮佳清只让他们起身,便往阮茂军的院子走去。
萧瑟的秋,落叶齐飞,四处都是破败的景象。相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了,这一切,都是阮茂军自己的贪念所造成的。
若不是他那般贪心,想要飞黄腾达,才把几个女儿培养成那样,若不是他毫无良心,竟间接害死自己的发妻,他也不会夜夜恶梦,内疚至此,这全然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阮茂军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平日里鲜少会有人来看他的,就连马氏还有徐氏,也不经常来,完全把他抛于脑后了,只要他不死,吊着一口气在,那么皇上就会继续给他发俸禄,不影响全家人的生活便是了,至于关心,谁会真正关心他。
那么,门外到底是谁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阮佳清淡淡地道:“父亲,别来无恙吗,女儿来看你了。”
“是佳清,是佳清吗?”阮茂军摸索着,想要起身,但身子骨太弱,爬都爬不起来。
领阮佳清过来的下人,帮忙把房内四个角落的蜡烛轻轻点亮了两根,终于有了些光亮,阮佳清这才得以看清阮茂军的面容。
他老了,不似从前了。脸上多了皱纹,白发也熬出来了。从前那些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阮相爷呢?那只是从前了。
他声声喊着“佳清”,从前可没这样亲热地喊过她呢。不过阮茂军再怎么讨好,再怎么热情,阮佳清都不会感动的,因为她早就清楚她这位父亲的为人了。
“是,我是来找你要一样东西。”阮佳清开门见山,她不想与阮老头浪费时间。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阮茂军目光空洞,愣愣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是我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给我的,父亲说对吗?”阮佳清淡淡地笑道,看到阮茂军惨败至此,她没有半点同情,也没有半点高兴。
于她而言,阮茂军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阮佳清的目光平静似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过得好不好,再也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涟漪。
现在,她跟她娘亲都活得好好的,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你娘亲还好吗?”阮茂军语气平平,突然开口。
阮佳清眼角划过一丝诧异的眼神,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娘亲没有死,甚至知道娘亲被顾氏所囚禁,那他为何却不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