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三皇子,楚依依立即疑惑说:“对了,看情形,三皇弟好像不傻啊。至少,比起以前似乎好了很多。”
经她这么一说,周玉娇也开始费心思量起来,沉吟道:“这人都是会伪装的,难保他已经病愈,只是故意装傻罢了。”
“此前他出宫,儿臣有派人暗中盯梢,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龙峻宇说道:“想来他是真傻,居然会与一个傻宫女打闹在一起。”
周玉娇问了一句:“不会是那个钱明珠吧?”
“就是她!”楚依依说道:“您说钱明珠傻吧?是真傻。说话乱无分寸。可三皇弟傻吗?这就不一定了。”
“难道我们几次三番的试探都是假的?他一直在骗我们?”龙峻宇对此也产生了怀疑。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周玉娇说道:“你父皇虽然久病缠身,可精神头尚可,再加上御医的悉心照料,多活上两三年不是难事。可太子之位只有一个,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给抢了去。倘若谁有这个心思,本宫第一个去铲平了他!”
龙峻宇说道:“母后会不会多虑了。如今朝堂上,多半都是我们的人,只要儿臣振臂高呼,自然有大批的追随之人。防范是必然的,可大势所趋啊。”
“你这脑子不但少根筋,而且还是一根最粗的筋。”周玉娇面有怒色:“本宫告诉你,即便你不想做皇帝,母后还想着做皇太后呢!”
楚依依立即应对:“母后英明,儿臣还想着当皇后娘娘呢,这才威风。”
“你闭嘴!”周玉娇数落她:“就你现在这动不动就动怒吃醋样儿,还想当皇后?你就乖乖多练习几年如何当太子妃吧啊!哼。”
楚依依只好跪下,说道:“母后息怒,儿臣心中只有太子,才会一再忍让,虽做得不够好,可儿臣会更加宽容待人的,请母后宽心。”
“依依,你记住,这皇宫是皇帝的天下,不是我们女人的天下。只有将自己的夫君伺候好了,才能想着如何当好太子妃如何当好皇后。”
“是,母后。”
周玉娇继续说:“摆在我们眼前的不是通天大道,而是充满荆棘的羊肠小道。想要成为人上人,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的。要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还要有荣华富贵。”
“母后,依依不会说话,您就当她放了个屁吧。”龙峻宇说道:“话又说回来,除了三皇弟,我们更应提防的是二皇弟。”
“此话你倒是说对了。”周玉娇面色凝重:“众兄弟之中,这龙峻瀚就是一棵挡道的大树,如何将他连根拔除是事在必行之举。宇儿,你可有什么主意?”
龙峻宇说道:“父皇对我们几兄弟一直都在试探,虽然儿臣是太子,可他对二皇弟和三皇弟都不错,母后是明白人,难道没看出什么苗头吗?”
周玉娇嘴角一掀,说道:“你这是故意为难母后么?”
龙峻宇拱手说道:“儿臣不敢!”
“不敢就对了。”周玉娇更加内敛说道:“如今你们的父皇好比是惊弓之鸟,随时都有变卦的可能。我们做能做的就是要让他一门心思看好你,让你成为实至名归的太子。至于其他几人,能抹黑就摸黑,能杀死就杀死。”
看到母后的眼神变得狠绝,龙峻宇不由心中一颤,声音激动道:“孩儿愿听母后差遣!”
“你是太子,怎能由着母后差遣,母后都是为了你,你有任何主意母后都不会拦着,母后就是你的后盾。”周玉娇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太子再次选妃还不是时候,本宫就想着给你物色一个可心的人儿伺候你的衣食起居。”
龙峻宇一听就笑了:“多谢母后!”
周玉娇看着低着头的楚依依:“你有何话要说么?”
“儿臣不敢!”
“不敢还是不想?”周玉娇说道:“做好你的太子妃吧,没事的时候去御书房好好看看书,对你有好处。身为太子妃,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吃飞醋,修身养性为重,懂吗?”
“懂。”楚依依脸上平静,心却在怒吼。男人果然靠不住,只要一提到女人,太子的心就飞了。
午膳过后算是一天之中最慵懒的时辰。主子们个个吃饱喝足,而丫鬟们终于能够喘口气了。秦明玉独自走在御花园附近,却见碍眼之人就在眼前,她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走过去对她说:“钱明珠,你可真够走运的。这回又是谁放你出来的?”她还以为钱明珠会被赐死呢。
“不告诉你!”李沐澜躲着她:“你让开,我要去御药房。”
“御药房?”秦明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说道:“你去御药房做什么?你病了?还是得了不治之症?”
“明珍姐姐说了,要我少惹事,你走开。”李沐澜推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明玉嘿嘿笑了笑,说道:“原本你去了清泉宫,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马上就要去栖凤宫了。”
“去那里做什么?”李沐澜停下脚步问。
“当然是要让皇后娘娘应允,由我去伺候太子啊。”秦明玉仿佛看到自己平步青云的那一天:“你可知道,这个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她骄傲着。
“我不知道。”李沐澜还是这句话。
“去!少贫嘴!”秦明玉说道:“待我成了人上之人,呵呵,就由着你们羡慕嫉妒恨吧!”
“我才不稀罕嘞!”李沐澜不想再理她:“你让开路,我要过去!”
“行,你背后有人是吧?我现在让着你,不过以后,谁让谁就未可知了。走了。”秦明玉摇摆着身姿走路。
李沐澜没将她放在心上,然后脚步轻快地往御药房方向而去。
“明珠,你怎么来了?”来顺意外见到师傅的义女,显得有些激动,他左右看了看,将她拉到一边说道:“是师傅让你来的吗?”
“不是。”李沐澜看着他的脸:“呃,你是谁啊?来运还是来财?”
来顺觉得委屈,对她说:“胡说什么啊,我是来顺,记住喽,来顺就是我!”
“哦,来顺,我是来拿药的。”李沐澜见没什么人,就问:“人呢?”
“春季主子们都想着进补,大家都忙着呢。”来顺接过她手里的方子,见是陈御医的手笔,又仔细看了看,说道:“呦,是刘侧妃娘娘害喜啊。这好办,抓上几帖药,保管有用!”
李沐澜笑得开心:“那就交给你了。”
来顺手脚麻利,进去抓药包药:“回头你登记一下,娘娘害喜是好事。等生下小皇子,宫里又有得忙了。”
李沐澜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问道:“你在这里做事啊?”
“没错,嘿嘿,御药房里什么都有,我也从来没得过病,光闻着药香就不治而愈了。”来顺一阵得意:“不像在浣衣局做事的,一身毛病。”
李沐澜是懂非懂,眼睛盯着他的动作,直到全都弄妥。
“给,你可提好了,这里一共七帖药,每次喝一碗,不可太多,倘若娘娘呕吐减轻,就不用服用了。”
“嗯,我记住了,来顺,那我走了!”李沐澜说。
来顺见四周无人,偷偷从药抽屉里抓出一把红枣,塞在了她的手里:“给,拿着,饿的时候吃,补血的。”
李沐澜没有拒绝,揣在了兜里,然后冲他甜笑着。
来顺见了,觉得心中比蜜甜。
回到清泉宫,刘希玉倚在榻边,仍不时呕吐,李沐澜惦着药说道:“娘娘,药我取来了,您喝了就会好的。”
“我来吧。”明珍接过药:“这药可靠么?会不会有问题。”
“是啊,我就担心这个。”刘希玉忍着不适说道。宫里人人都想着往上爬,恨不能将别人踩在脚底下,尤其她现在是众矢之的,更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抓药的人我认识。”李沐澜说道。她没好意思将来顺送她红枣的事说出来。
明珍却说:“那也不行。我娘说过,在宫里办事就要多留一份心眼。可是,我们都不会医理,让谁来看看呢?”
李沐澜抓耳挠腮,说道:“御书房里不是有书嘛,可以看看啊。”
刘希玉不由说道:“你个傻丫头,远水哪能解近渴啊!”
李沐澜却听不进去,说道:“不,我要看,我要为娘娘而看。”
“明珠,听你这话,好像你也不傻嘛。”明珍笑了起来:“不过,你也别高估了自己,你的宫规会背了么?倘若连宫规都不会,就别提看医书啦。”
“是啊,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算了吧。”刘希玉说道:“不如我去请太子来,让他帮着看看吧。”
“不可啊,娘娘。”明珍想着说:“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你对吃的喝的都不放心吗?”
“唉,这也不是,那也不行,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刘希玉赌气说:“不管了,你们就煎上吧,是福是祸都是自找的。”倘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富贵荣华,她也犯不着撇下青梅竹马,而入了深似海的皇宫啊。